"你的手机响了!"她连忙帮他把手机拿过去,笑容恰到好处。
莫辰逸唇角一勾,一抹迷人的笑意缓缓地蔓延至他的眼底深处,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不接。"
余归晚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莫唯一,耳边不由得浮现出莫唯一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我来,是想告诉你,别跟我哥哥走得太近,也别奢望其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你。她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勾起,直接将手递到他的面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静地望着他,一脸认真地说道:"是莫唯一打来的,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还是先接一下比较好。"
她听A
a说过,莫唯一对他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如果知道是唯一打给他的,一定会接吧!
听到她说是唯一打过来的电话,莫辰逸无奈地耸耸肩,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说了一句:"她可能还在担心我的伤势!"
"既然知道她担心,那就赶紧接电话吧!"余归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将手机塞进他的手里,转身离开卧室去了客厅。
温暖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一览无余地照射下来,小区里青石板的道路还有些许的积水,在阳光的映衬下折出潋滟的波光。
一对年老的夫妇相互搀扶着,不时互相望一眼,彼此的眼中尽是满足的笑意。
余归晚安静地站在阳台上,阳光轻轻地洒落下来,在她的脸上落下一道剪影,远处的天空很蓝,偶尔从天边飘几朵浮云过来。
很多年之后,当他们发梢爬上了斑白,他们是否也会像那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走到朝阳下。
听到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即使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他朝着她走过来。一双手从她下肋伸过去,轻轻地从身后拥住她,一个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弥漫着一丝让人心悸的暧昧,轻轻地回荡在她的耳畔:"刚才唯一跟我说,一个小时之后咱老爸会出现在机场..."
"莫辰逸,是你老爸!不是咱老爸。"余归晚挑出他的错,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听她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绷紧了脸,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伸手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没好气地说道:"傻丫头,我老爸不就是你老爸吗?你跟我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余归晚下意识地抚上的额头,虽然不疼,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索性别过脸去不再搭理他。
她在心里暗暗想道:这厮分明就是蹬鼻子上眼了。
"生气了?"莫辰逸低垂着眼睑,笑眯眯地瞅着她,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她一个没注意,额头再一次受到创伤,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
余归晚抬起头,气鼓鼓地瞪着他,想说什么,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他那一双带笑的眼眸,到嘴边的话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着她微恼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狡黠,却又透着一抹道不尽的宠溺,"好了,别生气了。"
"我才不生你的气!"余归晚轻轻地咬了咬下唇,精致的小脸微微泛红,忽又想起什么,"你不要是去机场接你爸爸吗?你现在手臂受伤开不了车,一会儿让小赵开车送你过去吧!"
莫辰逸缓缓地勾起唇角,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丝,唇畔的那一抹笑意一直蔓延至眼底深处,打趣地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他的脸皮还真厚!余归晚在心里暗暗诽 谤。
她敛了敛眸,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要是没算过的话,从这里赶到机场,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至少也要四十分钟的时间,你再不出发肯定会迟到的。"
"傻丫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他低头,声音里弥漫着一丝莫名的迟疑。
余归晚抬起头,伸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庞,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那一双清亮的眼眸迎着他英俊的容颜,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孤寂的剪影。
心,微微一紧,心底深处竟生出一丝不安。
"嗯。"
她将莫辰逸送到门口,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这才关上门折回客厅,看着空旷的房子,心里竟莫名的涌出一丝失落。
其实,她是愿意跟他去民政局登记的,不是么?
余归晚自嘲地笑了一声,走到沙发上,从包里翻出手机,又立刻开了机,只是手机刚刚开启,立刻就涌出几条短消息,除了一条是李沐予发过来的,其他全都是垃圾信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确定键――
姐,老妈说的是气话,你别太放在心上了。
姐姐?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
余归晚怎么都忘不了杨琴说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儿,深深地埋进了她的心脏,不管怎么用力,都已经拔不出来了。
"妈妈,我这次考了双百分,全班第一。"
那一年,她读三年级,休学典礼结束之后,她高高兴兴地捧着学校发的奖状和奖品跑回家里。她以为,母亲也会跟她一样开心,可是当她献宝似的将奖状和奖品摆在母亲面前的时候,她却是连眼梢都不抬一下,只是旁若无人地逗着沐予玩。
她一直站在原地,一脸期待,一脸恳求,最终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考试吗?值得你这么高兴!"
当时,她愣住,满心不解地望着母亲,她是班上唯一个考双百分的,连老师都夸奖她,为什么母亲却对她冷言冷语呢?
那时候她并不明白,在母亲的眼神里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渐渐的,随着她的年纪增长,她明白了很多东西,更明白,她的母亲跟本就不待见她,幸好,她的继父用心教导她。
她安静地注视着手机屏幕,良久,她在最近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沐予的名字,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按下了呼叫键。
就算那是一个谜,她也要亲自去解开它。
"嘟――"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一阵单调的铃声,落在她的耳畔,不经意地拂过她的心尖儿,似是拨动了心底的琴弦。
"姐!"李沐予的声音透着一丝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一大早打电话过去,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
"嗯,是我。"余归晚淡淡地应道。
李沐予顿时一阵欣喜,他以为母亲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会赌气再也不搭理他了。李沐予抿了抿唇,试探性地说道:"姐,你还在生老妈的气吗?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老爸把老妈狠狠地训了一顿,还说让老妈给你道歉,老妈也承认是她一时糊涂才会乱说的..."
任由李沐予努力地跟她就解释,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着。
"姐,你说句话啊!"李沐予紧紧地蹙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从来都看不透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
余归晚敛眸,神色颇有些无奈,淡淡地笑了笑说道:"爸爸什么时候出院?我开车去接你们。"
李沐予听他这么一说,以为她没有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我现在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老爸今天就可以出院,但是回家之后必须静养,绝对不能再生气了,要不然的话很可能会中风。"
"那好,一会儿医院见吧!"
"嗯。"
挂了线,她又给莫辰逸发了一条短消息,这才拿起自己的包包放心地离开。
这个季节的晌午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微冷的潮湿的气息,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落叶纷飞,阳光从枝干的缝隙洒落下来,在铺满了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无数静止的斑驳的光影。
那些从树下走过的人们踩着枯叶,那些从树下疾驰而过的车辆,卷起一阵风,落叶纷纷打着转儿飞舞。
莫辰逸安静地坐在后排椅上,幽深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丝毫不搭理从上车一直到现在不停叽叽喳喳的莫唯一。
"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莫唯一皱眉,不满地摇晃着他的手臂。
莫辰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然在听,你刚才说过几天奶奶的生日你要给奶奶一个惊喜,你还说你一年多没见到老爸,心里很想他了,你还提到了你的若宸姐姐和翰林哥哥,你说等奶奶过完生日之后,你就立刻回苏黎世..."
"哥,你说,如果我回苏黎世陪翰林哥哥度过这一次难关,他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莫唯一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除了老爸和哥哥,季翰林是她唯一喜欢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变过。以前Alen还活着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Alen,后来Alen去世了,她以为只要自己有耐心守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感觉到她对他的用心,可是杨静出现了。
她总是在想,她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人爱上她?退一万步,就算是不爱,只要能够正大光明地留在他的身边,她也心甘情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