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彼此之间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将客厅里沉默的气氛彻底的打破了。
余归晚坐在那里没有动,这是易扬的手机响了,她看到他拿起手机,迟疑了一下,然后按下了挂断键,但是很快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易扬没有犹豫,直接按断了。
手机那端的人似是不甘心,又一次拨通了号码。
"要么接电话,要么关机。"余归晚淡漠地声音轻轻地回荡在客厅里。
易扬微微愣了一下,抬起头,熄灭了手中的烟蒂,拿起手机朝着阳台走去。余归晚望着他站在阳台上的背影,莫名觉得一阵心酸,嘴角缓缓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
"易扬,你就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余归晚淡淡地问道,一双透彻的瞳孔亮若星辰,似是洞悉了他心底所有的秘密。
余归晚忽又笑了笑,看向易扬的目光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恨意和厌恶,五年的婚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相对无言。
"其实,凌薇都已经将你们的事情告诉我了,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易扬,若是想离婚的话,除了这套房子其他的你都拿走,我不需要你任何的东西。"
她愿意用自己最后的尊严换取弟弟李沐予的幸福,就当是还继父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抚育和照顾。这套房子在现如今房价暴涨的时代,至少也值一百多万,这样的话,他们两老就不会再为弟弟的终生大事发愁了。
"归晚――"易扬一脸的诧异,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说道:"我没想过要离婚。"
"可是,我嫌弃你脏了,我想离婚。"自始至终,余归晚的语气都很平静,平静到让易扬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他以为余归晚会哭着求他不要离开,毕竟现在的他早已经不再是曾经平凡男,这么多年的奋斗,他拥有令无数人羡慕的事业,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相比其他人,他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
易扬突然想起什么,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冷声说道:"是不是因为莫辰逸?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余归晚一听,脸色骤然变化,纤瘦的身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易扬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余归晚一听,脸色骤然变化,纤瘦的身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易扬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余归晚怒极反笑,心口某处柔软的地方却像是被车轮碾过的一样,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内脏,曾经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一句话将她推向了黑暗的地狱。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的难看,却依旧带着极浅的笑意,似是嘲讽,讥诮。
"易扬,你简直就是小人,令我失望之极。这么多年,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在应酬上的逢场作戏我从来都不会过问,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伤心,因为我记得你曾经的承诺,可是你竟然跟凌薇搅在一起,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
易扬怎么也不敢将自己跟凌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的反应已经让他出乎意料了,是他不够了解她吗?他记忆里的余归晚从来都是一个温柔的女子,甚至在床第间她也是隐忍的,是他鬼迷了心窍,竟然觉得她索然无味,凌薇的大胆和开朗无时不刻不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忘记了家里那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他在矛盾,就算是她只要这套房子,那也是一百多万,这些钱全都是他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不,晚晚,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余归晚在心里冷笑,抬眸,眉心微皱,静静地凝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庞,眼底深处暗涌流动。
他爱的人,自始至终应该都只是他自己吧!五年的婚姻,余归晚知道,若是她突然提出离婚的话,她母亲一定不会同意的,当初嫁给易扬的时候,是她一意孤行,余妈妈怎么都拦不住,毕竟父母都是普通工人的易扬除了努力上进,没有半点优势,后来易扬事业有成,余妈妈总是不停地夸他,恨不得将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样的情形就连她都看不惯,可是易扬却丝毫不在意,也许当时的不在意是假的。
可是你,余归晚不得不承认,在孝顺父母这一点上,易扬做的很好,不管是什么节日,他都会抽出时间亲自上门,又送礼物,又给红包。
易扬见她沉默不语,心里有些窃喜,以为她答应给他缓冲的时间,只要时间足够,不管是离婚还是不离婚,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又说道:"晚晚,你妈说让我们明天晚上回去一趟,沐予要带女朋友回来,餐厅我已经订好了,你也知道,你妈妈的心脏不好,受不得一丁点的刺激..."
余归晚紧紧地抿着唇,微扬起的小脸透着一股坚毅之色,他说的没错,她妈的心脏不好,要是突然听到她离婚的消息,一定会气得心脏病复发的。
即使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关系不好,可是在那一年的冬天,妈妈没有抛弃她,没有将她留在那个可怕的家里,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主动去惹妈妈伤心。
这天晚上,余归晚直接将房门反锁了,而易扬在书房睡了一夜,两人相安无事,彼此却都知道,他们的婚姻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关于爱情,关于外遇,关于一 夜 情,对余归晚来说,第三者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可是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在她二十七岁的这一年,她突然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困惑的事情,就像她,就像易扬,就像是曾经她认为的最好的父亲,谁都经不起岁月的打磨。
第二天早上,余归晚醒来的时候易扬已经上班去了,她是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隔着防盗门的猫眼,她看到一个快递员模样的人。
"您好,这里有您的一份包裹!"快递员将快递单给她签收。
余归晚看也没看,只以为是自己在网上采购的东西到了,连忙接过笔在快递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拿到包裹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在网上买的东西不可能这么快到,可是收件人的名字分明就是她,而且地址也没有写错。
想了想,她还是动手把包裹拆开了,看着躺在纸箱里熟悉的包包,余归晚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本她打算今天出去办理银行卡和身份证挂失的,没想到莫辰逸竟然把这些 东西用快递的方式还给她。
一样东西都没有少,钱包,手机,身份证和银行卡都静静地躺在里面,突然,她似是想起什么,眸光仅仅地盯着钱包里的空白处,原本那里有一张她的相片,是毕业那一年去西 藏旅行的时候,在纳木错拍的,唯一的一张被她放在了钱包里,可是现在竟然不见了。
余归晚拿着钱包出神,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段缠绵的靡靡之音――
屏幕上显示的一个陌生号码,余归晚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那端立刻传来一个女人平缓清脆的声音:"余小姐,寄给您的包裹收到了吗?"
"你是?"余归晚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
"我是环亚集团莫总的秘书A
a,东西是莫总让我寄给您的。"A
a浅浅笑着说道。
余归晚抿抿唇,东西是收到了,可是却少了一张相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替我谢谢你们莫总,东西依旧收到了。"
"那就好。"
放在钱包里的相片呢?总不会被莫辰逸拿走了吧!余归晚不由得皱了皱眉,一定是她想多了,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从钱包里掉出来了。
他,堂堂的环亚集团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有钱,有貌,有才华,几乎就是上帝的宠儿,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对一个发生了一夜情的女人念念不忘呢!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余归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丢了相片的那一块地方空荡荡的,就像是心口某处柔软的地方裂了口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