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站离爱心孤儿院并不远,走路只需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以前的时候都只自己一个人,如今怀里却多了一个。
余归晚很喜欢这个孩子,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条件照顾乐乐,每天上班就已经很累了,平时下班回到家里,只想窝在沙发里,什么都不做,更重要的是这乐乐还太小了,没有一个让她信任的人专门照顾他的话,她根本就不放心。
如果他再大一些的话,至少可以上幼儿园了,那时候她就可以将他带在身边。
"乐乐,如果我把你放在爱心妈妈那里,你会不会怪我?"余归晚轻声询问着怀里的孩子,乐乐只是用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乐乐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偏偏还要跟他说。
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将乐乐暂时交给爱心妈妈照顾,她每个周末都可以来这里看他,等乐乐再大一些的时候,她就可以把乐乐接到自己身边,这样的话,既不会让乐乐感觉到自己是个没有人关心的孩子,也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余归晚打定主意之后,立刻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爱心妈妈。
晌午的阳光格外的刺眼,树冠上白晃晃的一片,细碎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的缝隙间过滤下来,斑驳的地面上透着无数摇曳着的铜钱般大小的光晕,一个个的,晃得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嘁――"一辆银色的小轿车在她的边稳稳地停了下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车窗落下了下来,从里面探出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庞,朝着余归晚大喊了一声――
莫辰逸从余归晚那里急匆匆地离开之后,立刻驾车去了市公安局,他赶到的时候,莫唯一正被关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一起,手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双膝,脑袋埋进自己的膝间,长发随意地落下来。
在去审讯间的时候,民警跟他说,莫唯一一直都不肯说出她家人的名字,后来他们警察通过其他的渠道得知莫唯一的身份,这才给莫辰逸打了一个电话。
"唯一。"他走过去,轻轻地唤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怜惜。
莫唯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微微怔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说不出的憔悴,就连声音也有些沙哑:"哥哥..."
她立刻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莫辰逸的腰际,使劲地放声大哭,仿佛要宣泄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
她哪点不好?她哪里比不上那个杨静?翰林哥哥可以跟任何的女人打情骂俏,唯独对她,表面上看起来很热情,其实冷到了骨子里,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比他想象中知道得多多了。至少,她心里明白,他一直因为Alen的死对她心怀芥蒂,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不会打心底原谅她。
"好了,唯一,不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哥哥替你做主,好不好?"莫辰逸柔声安慰道,唯一是他最想保护的人之一,他又怎么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听他这么一说,莫唯一哭得越发的大声,一旁的民警有些无奈地叹叹气,这搞得好像是他们欺负了她似的。
莫辰逸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像极了小时候一样,每次她哭鼻子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安慰她。
"警察同志,我现在能带她回去了吗?"
"莫先生,您只要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带莫小姐离开这里,但是我们希望莫小姐能够配合我们调查。"一旁的民警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放心吧!我会劝她的。"莫辰逸淡淡地说道,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唯一怎么跟那样的东西牵扯在一起了?
宽敞的车厢里,冷空气不断地循环着,紧紧地包裹着裸 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丝丝的凉意缓缓地渗进皮肤里,一直将莫唯一的心脏紧紧地包裹起来。她依旧低着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一样。
"唯一,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虾仁烧麦,好不好?"莫辰逸耐心地问道。
莫唯一缓缓地抬起头来,脸色说不出的难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哥哥,你现在会不会嫌弃我?"
莫辰逸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唯一,你说的什么傻话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是我唯一的妹妹。"
"呵呵,这世上还是哥哥对我最好。"莫唯一欣慰地笑了笑。
"奶奶对你不好吗?唯一,我暂时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等你休息好了之后,一定要告诉我。"莫辰逸眉心微蹙,淡淡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敛下眼底的那一复杂,将目光收了回来,余归晚低头沉默着,一直到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头扎入了那一双幽深而又内敛的眼眸中,就像是黑夜掩映下的暗涌流动的大海,深邃,却又压抑着狂暴。
"给你,在车上吃了它,应该不会迟到的。"莫辰逸将买来的早餐递给她,淡淡地说道,似乎又恢复了在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样子,那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晕染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可是,余归晚知道,在他这张温文儒雅的面具后面才是真正的他,冷漠,疏离,骄傲,残忍...因为她总是忘不了那一天早晨他低沉而又冷漠的脸色,还有语气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他说――
谁让你动衣橱里的旗袍了?脱了放回原处!
余归晚从他手里接过打包好的早餐,有一刹那间的失神,再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已经带了感激的笑意,用轻快的声音说道:"莫总,谢谢你的早餐,看来昨晚上没有白留宿你。"
与其让他们费劲了心思去猜测,还不如直接将关系明朗化,消除了他们心里的疑虑。
"这不是应该的吗?就当是我付昨晚上的沙发费了。"莫辰逸不动声色地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眸流转着潋滟的波光。
呃,余归晚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硬是没有说出口。
这男人还真是记仇!不就是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吗?更何况是他自己愿意睡沙发的,跟她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可是这话落在了别人的耳里,是不是特别像两夫妻吵了架之后,男人进不去卧室,然后只能睡在沙发上?
余归晚抬眸,死死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不经意地注意到他唇畔闪过的一抹戏谑的笑意,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忽又眼前一亮,微扬起精致的小脸,似笑非笑地说道:"莫总,那是不是太廉价了一点?给您准备的是套房,可是您喜欢沙发..."
"还有四十分钟,这其中还不包括主道上的塞车时间。"莫辰逸主动忽略她的抗议,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公司还有一条规定,那就是不能在办公区域吃早餐。"
"你!"余归晚气得直咬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算你狠!"
半个小时之后,这一辆黑色的迈巴 赫稳稳地停在环亚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余归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踩着高跟鞋走到电梯门口,连眼梢都不看一眼在自己后面走下车的莫辰逸。已经到了公司,她必须跟这个男人保持一定的关系,成为那些八卦的女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说不定连喝水的时候都会被呛着。
"叮!"就在她准备一脚踏入电梯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个人将她撞向一旁,力量虽然不大,但是对于踩着高跟鞋的余归晚来说,这小小的推力也足够让她脚下一崴,整个人朝着旁边摔去。
下一刻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余归晚看到电梯里夏雪尔一脸诧异的样子,夏雪尔刚想要说一声对不起的时候,电梯门已经缓缓地关上。余归晚扯了扯嘴角,看到电梯门旁边的开关上停了一根修长的手指,紧接着一个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飘至她的耳中。
"我好像又救了你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