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我可没有迟到啊!正好九分零五十秒。"莫少廷气喘吁吁地指着手腕上的钢表,一脸认真地说道。
莫辰逸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那一张俊逸的脸庞渐渐地缓和下来,语气却依旧有些冷漠,"她躺在床上,你赶紧检查一下她突然昏过去的原因。"
"没问题,带我进去。"莫少廷收敛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忽又被餐桌上的蜡烛和红酒吸引了目光,还有一堆没怎么动过的佳肴。
莫少廷嘴角扯了扯,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一边往卧室里走,一边试探性地问道:"阿逸,你知道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晕倒的吗?"
莫辰逸眉心微蹙,不解地问道:"这个很重要吗?"
"呵呵,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但是这样有利于快速检查出来她晕倒的原因。"莫少廷笑了笑说道。
走进卧室里,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局,却还是被躺在床上的余归晚惊艳了一把,她的美不是张扬的,却是内敛宁静的,就像是一朵静静绽放的莲花。莫少廷回头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紧跟在他身后的莫辰逸,眼底的那一抹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
原来,真的是金屋藏娇!
莫辰逸何等的聪明,看到莫少廷脸上狡黠的笑意,立刻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莫少廷,你耍我!"
"其实,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莫少廷干笑一声,被他识破了意图,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但是他一向玩世不恭,这点小事很快就从他的心里消失。
也顾不得跟莫辰逸继续斗嘴,仔细检查了一下余归晚的病情,结果是跟他猜的一样――低血糖,由于饥饿和运动过量而导致的昏迷不醒,幸好问题不大,只要补充一点葡萄糖她就会醒过来,要不然的话,莫辰逸肯定会找他的麻烦。
"少廷,她怎么样了?"莫辰逸一脸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低血糖而已,只需要补充一些葡萄糖就会马上醒过来。"莫少廷不以为然地说道,然后开始一个专业医生该做的事情。
"低血糖?"莫辰逸挑眉,他突然想起余归晚之前说过的,要是再不吃东西的话,真的会饿晕过去的...
心里顿时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坚持想要的话,也许她现在也不会安静地躺在这里。
莫少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是的,低血糖。"忽又想起什么,不由得微微蹙眉,"阿逸,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她有低血糖的毛病吗?这毛病虽然说不严重,但是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就会像你们刚才这样,突然晕倒,或许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莫辰逸站在床边一脸担忧地地望着依旧昏迷着的余归晚,眉心紧紧地蹙起,形成一个"川"字。好一会儿,他侧过脸睨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莫少廷,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危险的冷意,耐着性子问道:"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莫少廷无奈地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道:"这葡萄糖水又不是神药仙丹,怎么可能立竿见影?"
看着莫辰逸紧张的神色,他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至少他现在懂得关心一个人了,而且还是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因着好奇,莫少廷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余归晚,总觉得她的侧脸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阿逸,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莫少廷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嗯。"莫辰逸点了点头。
他相信莫少廷的医术,这个人在医学界好歹也算是一个天才人物,因为讨厌医院一些的官僚作风和暗地里收受贿赂的不良习惯,他发誓绝对不会就职于任何一家医院,即便是他老爸让他去市人民医院上班,也被他一口拒绝了,只差点没把莫振中给气死,后来一家人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再勉强他,更何况他的性格也不适合待在医院里。
七年前,莫辰逸来曲市的时候,莫少廷还在国外攻读医学博士,他是五年前回来的,三年之前成为他的私人医生,年薪上百万。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可是对莫辰逸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莫少廷没有继续搭理他,只说:"我去客厅待会儿,她醒过来之后,你就叫我一声。"
迷迷糊糊中,余归晚看到有一个人正静静地凝望着自己,左右的掌心隐约传来温热的气息,透过皮肤缓慢地渗透她身体每一处的神经末梢,右手却是冰冷的液体一点点注入自己的血液里。一冷一热,就这样在她的身体里流窜着,想要努力地抬起眼皮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却异样的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晚晚,晚晚..."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响起,担忧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宠溺。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透彻一层薄薄的纱帘,澳洲进口的羊毛地毯上落了一格一格的光影,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静谧。
缓缓地,缓缓地睁开眼睛,那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就那样硬生生地闯入她的眼帘,几分担忧,几分歉意,几分让她不知所措的宠溺。来不及任何的躲闪,索性,对上他那一双幽深的瞳孔,安静地注视着近在眼前的男人。
"你醒了?"莫辰逸的脸上说不出的惊喜。
"嗯。"余归晚应了一声,她想起自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下一刻的时候,脸颊腾地一片绯红,一直穿透了耳后根,余归晚瞬间有一种立刻眩晕过去的冲动,身上的真丝睡裙一定是他亲手给她穿进去的。
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扎针,刚才一定是有医生来过了,他是担心,所以才会...不过,要不是因为他的话,她也不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晕倒过去,这事情要是让杨静知道的话,一定会笑得她前俯后仰,连平日里好不容易维持的优雅形象都会彻底毁了。
可是她,这回丢人丢大了,竟然昏迷不醒,昏迷不醒...
莫辰逸没有注意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只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我去叫少廷进来。"
说着,立刻站了起来,大步朝客厅走去。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余归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虽然一直低血糖,但是却极少发生昏迷不醒的状况,也因为这样,她放纵了自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透明的液体通过输液管缓缓地流进自己的血液里,只得自嘲地笑了一声,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余归晚以为莫辰逸找来的医生怎么也是中年大叔级别的男人,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竟然是一个看起来才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子自然地挽在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一双漆黑的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高的,似鹰勾,唇瓣厚薄适中,给人的感觉却有些玩世不恭。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逸的私人医生兼好友莫少廷。"莫少廷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谢谢莫医生。"余归晚客气地说道,语气里分明透着一股拒人于的疏离。
"跟阿逸一样叫我少廷就行。"莫少廷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在意,走过去,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比起刚才已经有了一丝红润,问道:"好些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余归晚撇撇嘴,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没事了,可能就是低血糖引起的昏迷,补充一些糖分就可以了。"
"没事就好,你先休息吧!我跟少廷去客厅里说会儿话。"莫辰逸笑了笑说道,生怕莫少廷说出什么玩世不恭的话来,连忙将他从卧室里拉了出来。
莫少廷挣扎不过,只得一脸不满地说道:"阿逸,我是医生,照顾病人是我的天职。"
莫辰逸勾唇,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说道:"我好像记得某人曾经以照顾女病人为理由,把人家骗到手之后,又把她给甩了..."
呃,莫少廷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噤了声。
"别打她的主意。"莫辰逸警告道。
莫少廷丝毫不怕他,玩味地笑了笑,说道:"阿逸,你这也太霸道了一些,她又不是你什么人?除非你们结婚了,要不然的话,我一直都有追求她的权力,大不了我们各凭本事。"
莫辰逸皱眉,他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损友,连个女人都喜欢跟他抢,"你休想!我绝不会同意"
"各凭本事。"莫少廷笑眯眯地说道。
余归晚静静地躺在床上,侧过脸,目光望着窗外的一片灯火阑珊处,一时之间竟觉得这段时间里自己改变了很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目光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莫医生走了?"余归晚问道。
"你都已经醒过来了,我还把他留在这里做什么?"莫辰逸的语气里有一丝的不快。
余归晚似是感觉到他的异样,嘴角抽了抽,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这男人是更年期提前吗?还是跟女人一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她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说道:"那,这个谁来拔?"她挥着手背上的扎针,她自己是没有这个胆量。
"我来!"莫辰逸不用质疑地说道,看了一眼已经仅剩不多的液体,他已经开始准备拔针,"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
在余归晚诧异和不信任的目光,莫辰逸毫不犹豫地将那根针拔了下来,然后又用创口贴将她手背上的针孔贴上。
"疼吗?"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余归晚有些不习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不疼,只是我有些饿了。"要是再不吃东西的话,她相信,刚才的这一瓶葡萄糖支撑不了多久的。
"你躺在床上等一会儿,我去把菜热一下,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凉透了。"莫辰逸柔声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眸晕染了温润的浅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