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王妃用那样温柔的平静的声音,诉说着当年那屈辱又冤枉的往事,洛芷珩的心理似乎也被掀起了一股仇恨,那双她土匪生涯中绝对不会缺少的义气与正义感。
土匪也不是就没良心的,而一个大家闺秀当了土匪,在江湖中和男人们朝夕相处,不可能没有男人那种原为知己者死的血气。
“最后,我的云诃是哭晕过去的,也是疼晕过去的,就满脸泪水满手鲜血的倒在了我的怀里。”这是王妃所有回忆当中唯一一句带着感情的话语,可那感情却如此的沉重,如此的沉痛。
“我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母亲?我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因为对我的不喜欢,王爷甚至也不爱云诃。这对他来说是何其不公平呢?”王妃自嘲的笑道,摩挲着那条手链的手也在发抖。
洛芷珩只觉得心情有点憋闷,一想到穆云诃竟然还有一段这么悲惨的童年,在想到他刚才那激烈的样子,洛芷珩就觉得他做的太对了,不过也对穆云诃记仇的本领有了一个认识,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不然被穆云诃恨上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洛芷珩小心地问道:“那母亲,您不恨么?”能用这么从容的声音描述那么难过的往事,是个人都应该如穆云诃那般,恨得牙痒痒吧。
王妃压了一下鬓角,满眼忧愁的感叹道:“怎么不恨?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冤枉的,那个时候我恨王爷,恨李侧妃,恨抓住我不让我保护云诃的人,我恨的人太多了啊,所以错事也做的太多了,然后就是罪恶不断,报应不爽,就因为恨意而做出了让自己悔不当初的事情,以至于几乎要葬送掉我最爱的儿子……”
说道这,王妃没有继续下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当年李侧妃那场有意的陷害和为难,她气不过,从而做出来的那件事情,才是导致她的儿子受苦半生的罪魁祸首,让她好好的儿子变得要永远的缠绵在病榻上。这就是报应吧?可为什么不是报应在她的身上?错事是她做下的啊。
时至今日,若是真说要恨的话,那她最应该恨的人就应该是她自己吧,因为是她害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洛芷珩很有眼色的不再问当年的事情,眼珠一转,她问道:“那小王爷的病……是那个时候做下的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小王爷有这样的病啊?之前小王爷是健康的吧?”
她是真的想要知道穆云诃的病因,总好过不知道原因胡乱猜测的好。
可王妃的脸色却僵硬了起来,目光闪烁的道:“以前云诃是很健康的,而且很可爱,也不是那次的冤枉和受苦让云诃变成这样,唉,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再提起来也是无意。”
明显的不愿意谈论穆云诃的病因啊!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还是另有隐情?
洛芷珩不再问,但这件事情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疑团,她想早晚有一天是要解开的。
“不过说来也是因祸得福吧,云诃的父王一直不爱不在乎云诃,别看云诃是王府里唯一的嫡/系男孩,但王爷更看重穆云锦,也正是因为那件事,王爷开始注意云诃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爷就越发的重视云诃了。不过因为心中有恨,父子两个总是不合拍,云诃总能将他父王气得脸色铁青,后来云诃身体不好了,他父王反而更在乎他了。”王妃有些嘲讽的说道。
洛芷珩沉默,谁被冤枉都会有怨恨的吧,就算是被最亲近的家人冤枉,就算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只要一想起来,还是会别扭和难过的吧。
“这手链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不过既然被那个女人设计夺走了,那我便也不会再要了,今日既然是你要回来的,那你就留着吧,毕竟这东西早些年也是准备给我未来的儿媳妇的。不过你也别经常戴着,省得云诃看见了又闹脾气。”王妃温润的笑着,亲手给洛芷珩戴在了手腕上。
洛芷珩敏感的发现,通过这一番谈话和这条手链,王妃对她似乎又有了一些不一样,好像更亲近了一点。
看着王妃对那手链留恋的目光,洛芷珩就明白了,王妃根本就不是不在乎母亲的遗物,只是被夺走了太多年,又是在那种情况下,难免心中别扭,但又因为洛芷珩阴差阳错的给抢回来,王妃心中自然是只有欢喜的,所以洛芷珩是借了这手链的光,让王妃又高看一眼了?
人家高看她,她也得对得起人家,更何况她心里也有气,她把穆云诃和王妃放在她身后保护,那就不能看着他们憋屈,当然她更不会让自己憋屈的,所以对李侧妃嘛,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把李侧妃玩的和当年李侧妃玩这母子俩似的,那么有苦说不出……
摸摸下巴,舔舔唇瓣,洛芷珩满眼算计的精光,脸上的笑意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手链的事情,王妃没有看穆云诃就离开了。
洛芷珩反而没脾气的回到房间,乖乖巧巧的蹲在穆云诃床边,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穆云诃闭着眼睛,但没睡着,心思很乱。洛芷珩的到来他知道,但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在那么理智全无的去砸东西。不过也因为这件东西悲勾起的回忆实在是太悲惨了,让他的恨更浓,因为掩藏的好,所以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在他周围的气息都是极其低的,小喜子站在一旁就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的穆云诃是谁也不敢招惹的,但是在小喜子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的目光中,洛芷珩不怕死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戳在穆云诃的脸颊上。
唔,硬邦邦的,又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有这张漂亮脸蛋带来的惊艳感。
猛然间,撇嘴的她就对上了穆云诃那双刀子似的眼,冷冷幽幽的没有一丝人性。洛芷珩完全不怀疑,这个男人真的会一怒之下掐死不知死活的自己。
但洛芷珩没有收回手,而是将细嫩的手腕凉在他面前,那根手链从袖口滑下熠熠生辉。她看清了穆云诃眼中飞快闪过的一抹痛恨,连忙娇娇软软的道:“这是母亲给我戴上的,母亲说不让你看见,但我想我们毕竟经常在一起,语气藏着掖着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母亲都告诉我了,刚才是我不好,不过你不要恨这件东西啊,人性是恶的,东西是无辜的,它只不过是不能选择的被恶人利用罢了,现在它回来了,母亲很高兴找回了外祖母的遗物,母亲一定也希望你将这件东西,只当作是一件失而复得的长辈的遗物。”
穆云诃冷冷的看着她,但洛芷珩还是发现他紧抿的唇角因为这话而舒展,她立刻笑弯了大眼睛,连滚带爬的上了床,一点不在乎小喜子惊愕的表情,穆云诃厌弃的冷哼,软软的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母亲的,那个李侧妃,只要有我在,一定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咸鱼翻身。”
“哼。”冷冰冰的哼了一声,穆云诃再度闭上了眼睛,但奇迹般的,有这个烦死人的女人在身边,鼻端的呼吸似乎都不那么苦涩了,就连刚刚还狂躁的心也在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中平静下来。
当然,这个女人有点自知之明赶快从他的床上滚下去就更好了!
不过显然洛芷珩没这个自知之明,她早就对这张又大又软的大床垂涎欲滴了,不过她还是没那么丧心病狂的想将穆云诃赶下去自己独占的,但是让她也上来占一个角落也行啊,她已经受够了继续睡那张软塌了,翻不开身伸不开腿的,憋屈!
可她也不能直接开口要求上床睡觉,那显得她多不矜持,得想个办法让穆云诃主动开口,或者像个方法让自己理直气壮的开口提。
之所以只想着在这长大床上睡觉,那是因为她不能去其他房间睡,王府的破规矩,正妻在新婚的时候是要和丈夫同床共枕足月的,但因为他俩情况特殊,所以也要在一间房间里足月。不过又因为穆云诃身体特殊,所以洛芷珩想要去别的房间的冤枉是不会实现的,她得和穆云诃一直在一个房间里。她可不想一直睡在那破软椅上。
灯熄了,一切都安静了,但躺在软榻上的洛芷珩却完全睡不着,她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人,哀怨的目光看向那张空旷的大床,咬咬唇瓣,好像去那睡觉,一定又舒服又畅快,
穆云诃也是个自私的家伙,竟然有福独享,忘记了他们是合作伙伴了么?
穆云诃已经睡着了吧?那她偷偷躲在床里面睡一晚上应该没关系的吧?心里面痒痒的,她很怀念她那张大床,脊背和屁股这几天都不舒服,尤其是躺在这软椅上睡觉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洛芷珩悄悄的爬起来,光着脚丫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见穆云诃似乎熟睡了,她笑弯了大眼睛,来到床脚下,一脚踩上去弯着腰往里面爬……
“好玩么?”冷冷的声音在她上面幽幽响起,嘲弄而又鄙夷:“堂堂将军府嫡女,竟然也会爬床?”
紧接着穆云诃的面色骤变指着洛芷珩暴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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