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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墓轰塌,造成了上千修者的死亡,同时仙墓中可能存在着仙器,这消息传开之后,在整个修行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这宗消息,来到泰山的修者不但没有离去,反而越来越多,但凡可以在俗世行走的修者几乎都来到了泰山,泰山四处都是修者,不断有人御剑飞过泰山上空。
每个日出黄昏,雾霭氤氲,无数修者穿过雾霭飞行,让此地宛若仙境,蔚为壮观。
连日来,很多绝世强者都纷纷来到仙墓查探,希望能找到仙器的下落。
这些强者有名动一方的巨擘,有隐世不出的绝世强者,还有妖族大妖,魔宗佛宗也都来了人。
不过尽管这些人的修为通天彻地,但也没有找到仙器的任何下落。
这些强者并没有在仙墓多留,来去如风宛若闲云野鹤,没得到仙器的下落,便匆匆离去。
死去了上千修者,加之可能藏有仙器,九处的重要人物也来到仙墓,组成了专门的调查小组,调查这件事情。
上千修者的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些修者绝大部分都是走官方路子入世修行的,出现这种事情,九处也有连带责任,需要给修行界一个交代。
不过经过一番调查,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结果,最后只能含糊其辞不了了之。
两万多修者聚集在泰山,年轻气盛的修者们免不了争勇斗狠,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拼斗而死亡。
修者入世修行,所图的不过是名利,谁不想在年青一代博取一些好听的名头。
对于这种情况,无论是九处,还是别的门派,都无法阻止,只能顺势而为。
泰山是一处名山宝地。在这里坐落着一个仅次于十大圣地的门派泰山派。这次短时间便有两万多的修者聚集在泰山,让泰山派始料未及,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两万多的年轻修者,虽然没有元婴以上的大修行者,但这股力量决不能小觑,一旦出现问题,他们泰山派将万劫不复。
毕竟这里是泰山派的地界。这些事情严格来说泰山派也有连带责任,这些死去的修者谁没有师门师兄师弟的,如果出现不好的苗头,必定形成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将泰山派化为灰烬。
出于这些担心,泰山派和九处一拍即合。计划趁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举办一次年轻一代的擂比,以此将这股驳杂的力量引向可控制的方向。
得知即将举行擂比的消息,众修者的注意力立即投向了擂比。擂台之上能博取名声,还有巨大的利益,就算实力弱的也能看看热闹,没人会拒绝。
虚灵崖如同拔地而起的巨剑。尽管出现了不少裂纹,但依然耸立不曾倒下。
在虚灵崖顶部,是片连绵不绝的恢弘宫殿,雕栏玉砌飞梁画栋,亭台轩榭不一而足。
今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远远看去,连绵宫阙被笼罩在飘渺的细雨中,透着独有的婉约柔媚气息。
春雨贵如油。雾蒙蒙般的细雨打湿了宫阙之中的青石地砖,满园桃花沾着雨水,从枝头飘落下来,落英缤纷……无可奈何花落去。
“师姑祖醒了!”寂静的宫阙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宁倩雨听到这个消息,御剑直接赶到红鸾殿,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宁倩夕昏睡了十三天。终于醒了,她等这一刻好久了。
红鸾殿的卧室之中,宁倩夕紧闭着双眼,弯弯的睫毛。玲珑的琼鼻,优雅的脸线,一头青丝如云散落在脑后,宛如一个沉睡过去的九天仙子,也许是因为沉睡太久的缘故,脸色有些发白。
宁倩夕黛眉皱了皱,像是遇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又像是在努力做什么。
“姐!你……醒醒!”宁倩雨看着宁倩夕紧皱的黛眉,知道她姐在努力的醒来。
呼呼——宁倩夕黛眉紧蹙,"shuang feng"剧烈起伏,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便在这时,宁倩夕双拳一紧,猛的睁开杏目,杏目之中没有任何迷茫,有的只是悲戚。
“师——兄!”宁倩夕立即坐了起来,轻喝一声,音色轻柔却蕴含着无法描述的别样滋味。
十三天以来,她时刻煎熬着,虽然她一直昏睡,可还是能听见外面一切声音,自从肖丞将她交给宁倩雨,她便清醒过来。
从宁倩雨和一些弟子口中,她得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师兄死了!
“姐……”宁倩雨看到她姐这副魂不守舍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莫名一痛,她从没见过她姐出现过这种神色,可想劝慰什么,又说不出话。
宁倩夕就像没听到宁倩雨的声音,瞪着杏目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胸口剧烈起伏,杏目之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或许她和肖丞认识的时间极短,只有短短两日的时间,可有些东西和时间从来都没有必然关系,来的短暂却是刻骨而铭心。
肖丞一剑退金翅大魔王,和她一起桃花林中论道,给她讲笑话听,送她桃花,一起看日出,一起进入仙墓,而最后肖丞拼着将死之躯将她救回来。
最后凶了她,还骂了她,那些有些恶毒的话是她第一次听到,可她能清晰从肖丞眼中看到关切之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鲁莽,肖丞不会送命,一切都是因为她,一切都是因为她……
昏睡这么久,她思考最多的便是肖丞。在肖丞还在她身旁的时候,她没有发觉,当失去之后才知道一切如此珍贵。
此时一幕幕画面在她眼前过电般的闪过,她只感觉窒息,只感觉天旋地转。
“师兄……都是倩夕害了你!”宁倩夕喃喃自语道,摊开紧紧攒着的手指,手掌之中有个白色卷成一团的布条。
宁倩夕看着手中的布条卷,娇躯一颤,这是肖丞死前留给她的,她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想看却又不敢看。
宁倩夕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伸出素手缓缓打开布条,猩红的血迹让她手指发抖,一行潦草的血书映入眼帘。
“对不起,我说了谎话,其实你的并不小。往后注意安全,人心叵测。就此离去后会无期,不若相忘于江湖!再见!不再见!”
宁倩夕看着猩红的字迹。晶莹的眼泪在杏目之中打转,直到那个时候,肖丞还关心她,让她注意安全,喃喃道:“师兄……你的字真丑!”
当看到最后一行字,宁倩夕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喉咙中似乎梗着什么东西,任何声音都发布出来,再见,不可能再见……
她自小生活在昆仑,一路走来平平淡淡,没有起落没有闲愁。何时遇到过这种坎坷。
“啊——”宁倩夕突然放声娇喝一声,从床上跳下来,一个趔趄,不顾一切的冲出红鸾殿,对身后的惊呼置若罔闻。
“师兄——”宁倩夕冲出红鸾宫,手中紧紧握着布条,光着脚一路飞奔一路回声,齐腰的青丝飘至脑后。雪白的长裙随风而动。
“姐!你去哪儿?”
“师姑祖……”
朦胧的细雨中,一道白色的倩影,穿过雨幕,来到虚灵崖边,发现下方飘渺不可见,纵身一跃,从万丈绝壁跳了下去。直到快至谷底才祭出八宝红莲稳住坠势。
原本千米见方的盆地中,怪石嶙峋,无数巨石堆叠一起,变成一座几百米高的石山。朦胧细雨让巨石上蒙上了一层水渍。
“师兄!”宁倩夕站在莲台上,怔怔看着面前的石山,轻呼一声,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泪来。
此时的宁倩夕已经忘乎所以,没有撑起道盾抵挡细雨,身体很快被细雨打湿,黑色的长发湿润贴在白皙的脸上,惹人怜惜。
宁倩夕"shuang feng"不断起伏,站在莲台上看着石山,久久无法平静,不知何时,她拿出了随身古琴,伸出素手弹出了悠扬的曲调,在寂静雨幕中的山谷传响。
“此恨何时已。
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
……
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
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
……
待夕忘年登仙日,搜九幽、穷轮回,与你相倚……”
雨慢慢,天悠悠,一曲悠扬的琴声空谷传响,宁倩夕的轻柔音色宛若从九天而来的仙音,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息。
很多修者站在远处看着仙子般的宁倩夕,听着琴韵仙音,一阵失神,被其中蕴含的感情所动。
“此曲此音只应天上有,听宁仙子一曲,恐怕以后再听不得他人琴曲。”
“哎!可惜了,据说陈道友被奸人暗算而死,英年早逝,不然又是一段佳话。”
宁倩夕奏完一曲,眼神迷离,很久才平静下来。
肖丞已经逝去,根据飘渺的传说,只要修者达到金丹之境,就算堕入轮回,后世若能达到分神之境,就能找回前世的记忆,她只能将一切寄托在这个飘渺的传说之上。
宁倩夕忽然长身而起,随意一个手印,青光一闪,古琴刹那化为漫天飞灰。
“师兄,倩夕此生只为你而奏!”宁倩夕昂起头,坚决道。
说着微微迟疑,最后神色一冷,祭出飞剑翁然一声,齐腰的青丝被从中斩断。
宁倩夕收回飞剑,伸出素手,笨拙的将披肩的长发挽起,轻轻盘在头上,形成一个古代新妇的发髻。
“宁仙子未嫁,怎么盘起了头发?”很多人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都明白宁倩夕盘起头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已经名花有主,已经是他人的娘子,而这个“他人”自然就是肖丞。
昏睡十几日以来,宁倩夕便做出了这个决定,或许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可对她来说却很很正常,合情合理。
有生之年,她恐怕再也容不下别人,她要登仙找到肖丞,而门中的长老却会逼她嫁给别人,她怎么可能嫁给他人,那么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宁倩夕盘好长发,气质一变,多了一些婉约柔媚气息。
宁倩夕毫不停歇,伸手一招,四十五片晶莹的红莲花瓣飞向虚灵崖的崖壁,花瓣和崖壁接触发出一连串交击声,石屑飞溅,不久山壁上出现一行娟秀的篆体大字。
“宁倩夕道侣陈霄之墓,虚灵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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