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细的手掌盖在汪铭肩头:“别哭了,龙死不能复生,我早就想过有这一天了。”
汪铭擦了擦泪眼婆娑的眼睛,抬起头,绯月掏出手巾帮他擦掉眼泪。
绯月强压着悲伤,说道:“我死了你们不要太过伤心,来,帮我把自己埋了吧。”
汪铭一拳把绯月轰飞:“要挖坑自己去,这么大个坑挖完,小说两三卷都过掉了!”
星涟带着一身闪亮的光电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两人身边。
汪铭不解地问道:“刚刚那只松鼠不是说三个人都是掉下来的吗?怎么到了你就换成飘了?”
星涟淡定的说道:“如果你和我一样事先准备好羽落术,你也可以飘下来。”
汪铭摊手说道:“实在是抱歉,我没想到身为上古巨龙的师父居然会直接从天上掉下来,所以没准备这种东西。”
星涟:“你只要事先探查好绯月大人的心理状态,就能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了。”
汪铭吼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说你们法师没有前途嘛。”
“难道你不是法师?明明看你玩冰箭术火球术顺溜无比。”
“我是心灵术士,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消耗心灵力量,来施展灵能的,比起你们这些故弄玄虚的法师,心灵术士显然更加强大!”
“切,你是没见过真正强大的法师,就算你们玩灵能的再强。施法者还不是法师为主导?”
“懒得和你争。我可以用一个意念施展出羽落术。法师要施展羽落术还要手忙脚乱的结手印,同样是在空难现场,你说谁能活下来?”
“你没听说过法术瞬发吗?”
“法术瞬发?笑死人了,你的魔力也够支撑法术瞬发?”
“喂喂喂,你是看不起我啊,我这件法袍可是……”
绯月按住两个就快打起来的少女,说道:“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汪铭一把拨开绯月的手:“什么叫两个少女?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绯月嘴角抽搐一下。歇斯底里的吼道:“那是作者写的,关我屁事啊!”
于是第三位少女也加入了争吵。
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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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月把翅膀显现在背后,扇动两下,绯月就从地上悬空了。
“我先走了,实在是载不动你们了,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大约走上半天就到了。”
“biu~”一声,绯月化为一道赤红色流光消失在天际。
“什么嘛,速度那么快,哪里像是载不动人的样子。明明是懒得带我们嘛。”汪铭腹诽道。
“诶诶诶,不要在心里说人家坏话。绯月小姐受的伤真的很重好不?”
“星涟啊,你偷听我想的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出来,说出来也就算了,你竟然还在用心电感应和我说,不能这样的啊!”
星涟撩了撩披肩的黑发:“谁让你想东西想的那么大声?”
汪铭:“我连最后的隐私都没有了吗!神啊,我要装60!”
星涟:“卡巴斯基都挡不住的,放弃吧。”
“……”
汪铭转身,朝着夕阳的方向落寞的走去。
星涟:“喂,等等。”
汪铭转过身,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星涟:“干嘛,赶紧跟上啊!”
“你走反了,回去的路是在那边吧?”
“……”
汪铭再一次转过身,如血的残阳把汪铭长长的影子拖到他身前。
星涟也不多说什么,赶紧跟上,毕竟读心术不能用来赶路。
绯月山就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不过他们两个并不打算去绯月山,绯月已经坏掉了,要好好维修,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
星涟的下半身本来是鱼尾,在离开水后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对修长的大腿。普通的鲛人会在得到双腿之后失去绝大部分力量,每隔两小时就要用水将自己彻底浸湿,否则就会按照百分比扣血,一直扣到死为止。人类世界的鲛人奴隶为什么那么贵?不只是抓捕困难,产量稀少,还因为饲养也困难,必须不时用淡盐水浸泡,还要不停换水,临海地区还好说,内陆地区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盐可是很贵的。
不过星涟得益于她那没见过面的父亲,可以无视这一点,已经在陆地上停留了一整天都没表现出半点虚弱的样子,看来已经进化出适应干燥地表的身体了。
“其实我还是要数倍于常人的饮水才顶得住的,好渴,我要喝水……不对,身为一个贵族,我只喝二十年窖藏的波尔多。”
汪铭:“我想知道你在水里要怎么喝酒,一开罐子酒不就溶解在海水里了吗?”
星涟:“我们都是浮在海面上喝酒的,偶尔还会用歌声引诱几艘船触礁来助兴。”
“难道说……”
“没错,铁达尼号撞上冰山就是北海的鲛人干的。”
“……”
远远地看见那棵树矗立在草地间,虽是深夜,树梢上依旧氤氲着碧绿的微光,勾勒出底比斯榕树的外形。
“小凰,小凰,我回来了!”汪铭高声喊着,冲向榕树。
星涟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俯身在一个圆球上戳了两下。
“啊!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颗圆球颤抖着。
汪铭跑了过来:“哈根达斯?你怎么躺在这里?大家呢?羽凰在哪里?”
“汪铭老大,羽……羽凰老大被一群人类抓走了,他们在昨天晚上突袭村子,兄弟们死了很多。提拉米苏带着剩下的兄弟从北边突围了。我拼死奋战。结果被刺了一剑。我还以为我死了……”
汪铭蹲下来,把手按在哈根达斯身上,随着吟唱声手上闪过一阵乳白色的光,哈根达斯身上的伤口,包括那道剑创,全都蠕动着愈合。
“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敢动我汪铭的人!”
“那群人,自称是什么猎龙人公会。”
汪铭原本漆黑的瞳孔变成了金黄色,不带一丝情感,风随着他的意愿拨弄着周围的草木,温度似乎一下降到冰点以下。
“蠢笨的猎人盗走了龙蛋,殊不知巨龙已经盘旋在自己头顶,愤怒的龙炎即将燃起,毁灭所见的一切。”星涟心头掠过了一句预言。根据认识汪铭的人回忆,我们的主角其实是一个很爷们的人,尽管他的外貌身材和声音看起来都是十足的少女。不过所有认识他的人在提起以下这件事的时候。全都承认主角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敢动老子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颗脑袋!”
1611年6月17日晚八点。一百八十分贝的高频咆哮在黄昏山脉上空久久盘旋。
心脏在愤怒和焦虑的压榨下超负荷运转着,近乎沸腾的血液被泵动,流向每一个毛细血管能够抵达的角落,储存的能量被调动,每一个细胞都被压榨出全部的潜能。
汪铭的意识一片空白,脑子里只有嗡嗡嗡的声音,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那群非法闯入民居,绑架幼女并且殴打宠物的混蛋全部绑起来送上绯月的餐桌。
“你们给我死!你们给我去死!”夜空中回响着汪铭的咆哮,一遍又一遍,反复循环播放。
星涟小心的靠近到汪铭身边,用心灵感应说道:“冷静,千万要冷静!”
“冷静个p啊,女主角都被绑架了诶!剧情要完蛋了诶!”
“一定要冷静啊,你乱了我们怎么组织营救啊?”
汪铭双眼通红,狂暴的力量在全身疯狂奔涌。
星涟看他几乎快暴走了,心念一动,一记【心灵爆震】轰向汪铭,控制好力度的心灵爆震就像是一桶冰水,让他恢复了冷静。
“第一,这个公会的实力绝对不是我们能抗衡的,所以只能智取,第二,绯月不在,能依靠的似乎只有自己了,第三,尽量利用主场优势,将他们全部吞掉。以上为核心问题。”
“第一点,实力无法抗衡,那就削弱它的实力,调查出它的人员构成,分散他,各个击破。”
“第二点,寻找额外的武力补充,找找周围有没有可以调用的战力。”
“第三点,寻觅一处对己方有优势的战场,争取在短时间内解救出羽凰。”
星涟紧张的看着这位周身缠绕着黑气的少年,哆哆嗦嗦的问道:“要是救不出来呢?”
汪铭紧闭的双眼睁开:“那就让他们陪葬。”
星涟被那对血红色的眼睛直视,连退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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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看上去心眼也不坏嘛。”星涟默默的啃着烧鸡。
汪铭挥着巨剑,将面前一只活尸砍成两半,早已将皮肤退化掉的活尸不安分的挣扎着,枯槁的双手拖动剩余的上半身从倒地处爬过来,饥饿让它无意识的开合着嘴。
巨剑轻轻划过,活尸的额头多出一道沟壑。
伤势刚好破坏活尸的脑部,而不会浪费汪铭更多的体力。
“肯为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生这么拼命……哪怕带着另一个女生玩命。”
星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化身为杀戮机器的少年。
为了获取足够的额外武力,汪铭回到了黯月塔,看看那些战争魔偶还能不能用,如果能够带几具魔偶参战,应该可以把羽凰救出来,毕竟只是救人,不是死战。
不过黯月塔内早已是生化危机异界版,各种长相奇特的变异生物占据了几乎每一寸地面,狂暴状态下的汪铭也不在意,往自己身上象征性的加持了几个有益状态之后,领着门板一样的巨剑冲进了怪堆,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愤怒。
“小凰……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的……”
每说出一个短句。汪铭便挥出一剑。句子越长。剑势便越沉重,如上面这句,对面的变异脱壳龟飘出的血花分别是一位数、两位数和三位数。
“低吟狂暴?这就是无数狂战士反复刷战场都得不到的低吟狂暴?”星涟猛的发现了剑势与短句间的关系。
所谓低吟狂暴,就是在狂暴状态下,狂战士用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絮语保持清醒,一方面激发身体的潜能,一方面保持思维的清醒,能够在狂暴状态下保持清醒。也就意味着这股狂暴力量能够被更有效的使用,而不是闷头乱砍一气。
狂战士最头疼的事情,就是狂暴时智商会降低,准确来说是这个时候处于气昏头状态,做事不经过大脑,只有强烈的攻击欲望。欲望是可怕的,欲望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君不见多少英雄豪杰都毁于精.虫上脑吗?
狂战士的事例告诉我们,有欲望。一定要合理发泄……感谢上天赐给我们灵巧的手。
汪铭那双灵巧的手掌正攥着那根黑粗的巨.物(剑),肆意的喷发着(狂斗气)。冲刺(无误)的快感涌上脑门,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
星涟不断地施展着灵能治愈术,给这个虚脱的家伙恢复着体力,历史上有不少传奇的狂战士死因,是过度狂暴的体力消耗过度。
也就是俗称的尽人亡。
“这家伙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吧,再狂暴下去说不定心脏会爆掉……”
星涟施展了一个灵能治愈术,银灰色的灵能流水般消逝,转化为汪铭体内渐渐枯竭的生命力。
“在这样下去,他会活活累死的,要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心灵爆震,三发连射。
汪铭的视野已经变得赤红,杀意在心头蔓延,杀,杀,杀,只知道这个字的汪铭已经走火入魔。
他的灵魂之海被血填充,将苍穹也映成红色,波涛卷起一句句人兽的尸骨。
心灵爆震毫无阻碍的进入了汪铭的脑海,化为天空中三颗耀眼的星辰,尽管光芒很短暂,却照亮了整个海面,白光刺穿阴霾,透过血海,一直投射到意识的最深处,那已经沉寂在深海的灵识也被笼罩在刺目的白光下。
“心灵爆震?等等,我在哪里?我是谁……哦,对了,我走火入魔了,这样可不行,我还要去救小凰呢,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给我……醒过来!”
血海上层层的波涛被无形的力量压下,海面像玻璃窗表面一样平整,下一刻,一道雪白的水柱从大海中央冲天而起,凛冽的冰洋海流冲散了所有的血水,灵魂之海再一次变得澄澈。
水柱崩塌,露出握着巨剑挑斩的汪铭。
“真.破天武神霸斩!”没有花俏的一剑把面前所有怪物全部绞成碎片,无形的剑气纵横交错,每一寸都被反复耕犁数遍,变异体再怎么强大,在这种绞肉机面前,全都变成了饺子馅。
不过,不少生命力旺盛的碎肉还在蠕动着。
“要不要再来几剑切匀实点?”
星涟:“不用了,放火烧掉吧。”
“本来还想煮一煮给师父送过去呢,伤员需要额外的营养。”
“你要是把这送过去,伤员会变成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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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第一层被清理干净了。
星涟:“诶诶诶诶诶!老娘累死累活就清理了第一层?有没有搞错,还有的十几二十层要清理到哪一年去!”
汪铭:“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啊……不对,我才是狂战士吧,还有,一直都是我在打,你哪里累了?”
星涟:“你知道要奶住你,又不能吸引仇恨,有多困难吗?你以为治愈术不要魔啊!”
汪铭迷惘地问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的了?”
当时你还在狂暴呢,人物由系统接管,你当然不记得了。
“这么说起来,我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上一章,一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黯月塔了,虽然这中间的记忆我都记得,可总觉得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的……难道我人格分裂了?”
星涟:“不可能,人格分裂的话那段时间的记忆根本不会保留,你是标准的对抗心魔啊,如今心魔尽销,不日便可渡劫飞升,得道成仙,只希望道友封神之日,勿忘在下……”
等到星涟回过神,汪铭已经走远了。
“喂喂喂,等等我啊,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信?我们心灵术士就是玩弄人心的我会看不出来?喂,捂住耳朵算什么意思……”
尘封了千年的钢铁大门已经关闭了千年,依旧尽责的守卫着门后的空间,哪怕门轴已经锈蚀。
随着一声巨响,原本已经锁死的门在门缝处向后凹陷,隐隐显露出一个拳头的形状。
门像是一个坚毅的骑士,尽管身受重创,依旧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入侵者的攻击。
“好痛!我的脚!”入侵者在门外大呼小叫。
星涟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拿拳头砸,脚会疼呢?”
汪铭因为疼痛歇斯底里的嚎道:“崴到脚不可以啊!”
“……”
汪铭举起剑,一瘸一拐的后退几步。
“破天武神霸斩……啊!”入侵者再一次发出一声哀嚎。
“你又怎么了?”
“闪到腰了,快救我!”汪铭保持着举剑过头的姿势尖叫道。
“……”
汪铭揉着腰椎间盘,凝聚着四周的火元素,打算用火球术把这扇该死的门烧成钢水。
“啊,我的头发,水!水!水!”
“……”
星涟把水壶扣在汪铭头上:“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汪铭:“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是,这扇门似乎被人诅咒过,所以别想用暴力方法踹门。”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钥匙就插在门上。”
“……”这一次是汪铭嘴角抽搐。
门后,排列着一个个柜子。柜子里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比方说泡着各种标本的罐子,从单细胞一直到冥界亚龙的头部,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典型物种。
一个柜子里摆满了各种武器,另一个则放着无数戒指,还有一个柜子一半是手镯一半是徽章。
“武器库?不对,看着更像是杂物库……这是什么?”
“我看看……霜之哀伤?”
“不对不对,霜之哀伤的骷髅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锯齿的数量也不对。”
“的确不是,到底是哪个家伙想出来的?以为附加了放蓝光的【光亮术】和【霜冻金属】,这把剑就是霜之哀伤了吗?”
“下面有字诶!”
汪铭翻过剑身,上面用亡灵语刻着一行玄奥的文字:“madeinchina”
汪铭:“……”
星涟撩开某件东西上的一层幕布,露出了富有金属质感的钢铁躯体。
“这是!”汪铭不禁惊呼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