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前梓璃猛地记起那个被雨水淋成血河的原野和喧闹的雨夜:“他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但你杀了他!”柳依晗定定地看着他,“我不能允许。他坏,但却是我心中最好的人。所以,我也要你付出相应的血的代价。”
“就这个原因吗?”宋前梓璃冷笑一声,“那么柳依晗,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宋前梓璃不是一个像你这样道德沦丧的人。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给我滚,永生永世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哼,”柳依晗神色冷漠,“我从来没有想过不杀掉你而苟活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没有了,倒不如放手一搏,这条命,也当下去与三风相见。”
“那这么爱你的殷泯生呢?”莫荒烈指着地上那个用一种几近绝望的眼神看着柳依晗的殷泯生,“为什么你又要那样对他?”
柳依晗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殷泯生身上,她缓缓走过去,站在殷泯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殷泯生抬头,冲她笑:“晗儿。”
“哼,殷泯生,我真没有想到到最后我竟然是被你给毁了。”柳依晗竟然话锋一转,责怪起殷泯生来,“你以为我会和你在一起吗?他们说得没有错,我就只是利用你罢了。嗯,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柳依晗手一拂过,轻轻搭在他的头上:“泯生,对不起了。”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内疚,动作十分温柔。
殷泯生的身体陡然僵硬,然后目光开始涣散,终于,连一直映在眼中的柳依晗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倒地,头上赫然插着一根银针。
——终于是,永远无法得到呢,那就只能死掉了。
“柳依晗你疯了!”宋前梓璃怒吼,“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无心,又何来的狠?”柳依晗笑得很苍凉,“我的确是疯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宋前梓璃,你下去给三风赔罪!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尸体为三风殉葬!”
她抽出一把软剑,便朝宋前梓璃刺来。宋前梓璃连忙闪开,那剑柔软地要缠上他的腰身,然后,剑陡然坚硬刚直,虽未伤到他,但袍子也被刺破了。
“宋前梓璃你就别犹豫了,她要杀你啊,还手!”莫荒烈对他叫道。
但宋前梓璃仍然没有转变他一直闪躲的姿态,莫荒烈看得心都焦急了,欲上前帮忙,却被卿枳制止了。
“先生为何拦住我?让我去帮忙,他杀不了我来!”
卿枳摇摇头:“这件事,让他自己处理,如果迈不过去心中的犹豫,何以成大事?“
莫荒烈算是明白卿枳的用意了,这也是宋前梓璃锻炼自己的一种过程。
卿枳清清嗓子对宋前梓璃喊:“璃儿,为师曾经告诉过你,无法放弃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只需要,保护最重要的人和专注最重要的事便可以了不是吗?从一开始你走上这条路,不是就要狠心吗?”
宋前梓璃身形滞了一下,闪避的动作也放慢了些速度。
柳依晗抓住这一变化,攻击速度又加快,宋前梓璃躲闪不及,被软剑刺破了好几处皮肤,有些伤口甚至险些伤到经脉。
宋前梓璃这才明白,柳依晗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晗儿了,而于心不忍的,也一直只是他一个而已。
“够了,”宋前梓璃低低地说了一句,身形顿时闪烁得飞快,快到让柳依晗看不出来他在自己周围到底移动到了哪个位置,一剑刺出去,他却在身后出现给她一掌。
不过一刻钟,柳依晗就挨了数十掌,口中吐出了鲜血,倒在了地上。
柳依晗恨恨地盯着他:“我不甘心,不甘心!”
宋前梓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故作幸运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让樾儿来了结你,要不你一定会死得面目全非。”
“呵!官采樾,”柳依晗咬牙切齿,“早知道我应该先杀她,这样比杀死你更加让你痛苦一百倍,看你每日受折磨的场景该是多么大快人心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再看时,面容似已苍老了几十岁。
“三风,我可以来陪你了。”柳依晗将手举起,想将小指喂进嘴里,莫荒烈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想服毒。”她的指甲里果然是白色的粉末。
“以为这样能阻止我吗?”柳依晗冷冷一笑,使劲一咬……咬舌自尽。
宋前梓璃眉头深深皱起,看着一脸痛苦却再也无法作任何表情的柳依晗,他不知道是悲是喜,是应该轻松地笑,还是该沉痛缅怀,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
“来人,将殷将军和柳依晗下葬。”莫荒烈忙着下命令。
卿枳补了一句:“将他二人合葬在一起吧。就算柳依晗不愿意,也算了了殷将军的夙愿。”
“是。”侍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抬着二人的尸体出去了。
“你们西南的事情真的好复杂。”莫荒烈叹了一口气。
“只能说树大招风了吧。”卿枳替宋前梓璃回答了,“所以凡事都必须多留个心眼才是。”最后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宋前梓璃听的。
“不过梓璃啊,你身手确实好。”莫荒烈拍拍他的肩膀,“的确会有大作为的。”
“莫兄过奖。”宋前梓璃微笑了一下,“现在去樾儿那边看看子介的情况吧。”
莫荒烈本来笑着的脸,一瞬间垮了下去,转身疾行,他想赶快知道何子介的情况,又怕万一是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又不敢去。最后直接是宋前梓璃把他拽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