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官采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眼中那种担忧已经是消了一大半。
宋前梓璃摸摸她的头,没有把她揽进怀里,而是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是的。你一直以来都受了那么多的苦,接下来的日子,我只想你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这样就够了。你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是应该你永远幸福的时候了,而这幸福,就由我来给你。”
说完这句话,宋前梓璃就看到官采樾的眼中盛满了泪水。不,应该是看着它们漫上官采樾的眼,再装满,再淌下,淌到宋前梓璃捧着她的脸的双手上,滚烫地刺激了一下掌心,再迅速地冰冷下去,又慢慢地温热了起来。
官采樾不就像是此刻她眼中淌下来的泪水吗?
先是她用她的任性、猜忌和所谓的绝望,铸成一个滚烫的大熔炉,焚烧掉所有的他们两个人长期建立起来的默契、信任和感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从那以后她对这个世界绝望,仿佛是冰冷的、栖息在冬夜角落里的寒鸦,拣尽寒枝,却无处可去。
但他却并未因为被狠狠刺伤而这样放手,仍然和她一样固执地,将她放在手心里,慢慢地,用他的体温去温暖她,让她变成一颗,不再尖锐冰冷的温润的石子。
他是救赎。
宋前梓璃搂着她,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啊,不哭了。”
官采樾嗫嚅地点了点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又笑了起来。宋前梓璃无奈地看着她这前后滑稽的变化,也跟着笑了起来。
......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良久之后,久到宋前梓璃差一点就进入了梦乡,官采樾突然说话,把他吓了一大跳。
揉揉眼睛,他打了一个呵欠,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想到了什么?”
官采樾凑近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宋前梓璃的眼里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朦胧睡意。
“你怎么会这样想?”宋前梓璃十分惊诧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你跟久了,把你爱怀疑人的毛病给学着了。”
“难怪,我说我怎么现在容易相信人了,原来是被你给偷走了。”宋前梓璃同她开了一句玩笑,然后又回归了正题,“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原来还有这种意思,那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我们可以......”官采樾又神秘地对宋前梓璃耳语起来。
宋前梓璃略带担忧地看着她,勉强点了点头:“先这样办吧。”
而在另一处房间,莫荒烈与何子介也正在热烈地讨论些什么。堇凌鹏的到来让他们意识到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了;而那场,要流血的战争,也仿佛在远处敲响了战鼓。
“子介,你说今后我俩会成什么样子呢?”莫荒烈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说,神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询问何子介一样。
一种怅惘的感觉涌上何子介的心头,但他还是用平时那种样子说话:“就现在这种样子啊,还能怎么样?最多我们再多些白发,多些皱纹罢了。”
“如果战争胜利了,我们就一定是这样;但如果战争失败了?我死了呢?”莫荒烈想到死,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以前他什么也没有想过,但现在有个人需要他挂心照顾,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呢?
“我随你死啊。”何子介说得轻描淡写,却深深地撼动了莫荒烈的心。
“你......”莫荒烈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在我眼中,死亡,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我也不怕。”何子介耸耸肩,复又用专注、真诚的眼神凝望着他,“我是因为你活下来的,你如果不在了,我活着,也如行尸走肉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随你去。”
莫荒烈握紧他的手,像是抓紧了自己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但我想你活下去。不论怎样,如果我死了,你要坚强地活下去,带着我的后半生好好生活。”
“你说些什么傻话?”何子介瞪了他一眼,“我不想讨论这种事情,你不一定就会死,所以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世间变化太过无常了。”莫荒烈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想念自己曾经在西北的那种安宁的生活了,那个时候,何子介虽然多病、体弱,两人的关系也未曾挑明,但那种幸福才是最纯粹的啊,唯一的担忧就只是何子介的身体,哪像现在,事情复杂得让他像是身在迷宫,怎样也走不出一条通路来。究竟从什么时候,事情变成了这样?
知莫荒烈者,莫过于何子介也,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莫荒烈在想什么,便出言开解道:“总是会有这些事情的,算是我们命中的一部分。你也是做出过了你的选择,那就不要犹豫,也不要后悔。我答应你,我们俩来做个约定,不管我们两谁先死,剩下的那一个就好好地活下去,不许带任何寻死之心,这样可好?”
何子介伸出小指向莫荒烈挑挑眉。
莫荒烈抬眼看看何子介,又看看他伸出来的小指,微笑在脸上蔓延开来。
他伸手,勾上何子介的小指。
堇凌鹏来后的第三天,宋前梓璃为尽地主之谊,特意带上众人去锦官外城游玩。圆圆和官采樾则被留在家里,因为她们想去的时候却被告知此次活动仅限男性,结果何子介就大笑三声,揽着莫荒烈兴冲冲地出了门。
圆圆和官采樾独处时,那种冷傲的气息就会自动地显现出来,二人呆在一起,气氛就会显得有些僵硬。而官采樾作为王妃的那种强大的气场也会在这时撑起来,两种不相上下的无形的力量就在看不见的空气中拼命厮杀,斗个你死我活。
“圆圆,男子们都出去玩乐了,我们两个女儿家,也应该给自己寻些乐子吧?”官采樾突然提议道,“我们去哪儿?”
“随你。”圆圆对于游玩并不是兴趣太大。
“那么我们去我的蛊屋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