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松没走多远,酒楼前蹲下的路人挨个站起身来各自离去,他们脸色异常平静,对刚才一事不放在心或是引以为常觉得理所应当。吞噬小说 www.tsxsw.com在这些纷攘散去的路人当中,酒楼前一道着丫鬟打扮的身影怔怔地目送着柳怀松。
酒楼里黑衣男子大步走了出来,轻轻推了把丫鬟,大声问道:“你这丫头不去风虚门伺候公主,傻愣着作甚?”
丫鬟凑在黑衣男子的耳边小声说着:“你可知,刚才公主让小公主跟你说,别为难那少年可是在救你么?”
“啥?”黑衣男子双目一瞪,显得颇为惊讶,他断断续续的冷笑起来:“呵,就那小子,若不是公主心软,只怕他已经躺在地上身子骨都凉透了。”
“公主可是极寒之躯,慧眼如炬,几时说过假?”丫鬟轻叹着摇摇头:“公主说那少年的体内有古怪,而且还说这少年天生君王之气显于内表,一旦成长起来极有可能超越前人。”
“危言耸听,如今不还是蝼蚁一只,任人鱼肉之辈。”黑衣男子不以为意,他冷哼着走进酒楼。
丫鬟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接着跟随他进入酒楼。
风虚门所在地的湖畔码头,柳怀松迎面感受着湖面时而袭来的袅袅香风,他才发现自己错算一着,风虚门不能进去,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伊尘。柳怀松一筹莫展眺望着前方郁郁葱葱的小岛,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对策。
“伊尘师妹…伊尘师妹……”
忽然听见气劲十足的喊声传来,柳怀松转头看过去,发现相距不到十步的地方,一个黑衣男子昂着头,拉长着脖子朝着风虚门大喊着。柳怀松走进一看,与记忆中浮现的形象相当吻合,身型微胖,面如冠玉,白白净净确实是童于堂无异。
不过柳怀松却不敢肯定童于堂是否记得自己,充其量只是前来都城时匆匆一瞥,并且还不能确保他童于堂,当晚是否有不吝余光瞥过自己一眼。所以柳怀松只是静静站在童于堂的身边,多少也希望借此喊出伊尘。
童于堂正准备叫喊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有人站着一动不动。他打量柳怀松两眼,问道:“你这是?”
“咳…”柳怀松捂嘴干咳两声,斜视一眼童于堂又把目光投向湖面,淡淡说道:“此地风光无限,煞是怡人,所谓良辰美景,不睹不快,在下随眼游赏一番,公子大可不必顾忌到我的感受,请自便。”
柳怀松说话时,偷偷瞟过两眼童于堂木讷的表情。童于堂此刻一对眼珠迅速扫视柳怀松,他想着自己在这儿大吼大叫,你能静下心来欣赏美景,想必是在欣赏自己的丑态吧!
这样一想,童于堂脸色一沉,但又不能将柳怀松驱赶走,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豁出去了,接着喊道:“伊尘师妹…伊尘师妹…”
看见童于堂不仅开始大喊起来,脸颊更是涨的通红。柳怀松忍俊不禁,轻笑起来。过去半个时辰,童于堂嗓音愈加沙哑,不过他仍在大喊着。
柳怀松见此一幕,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禁不住咽了咽口水。然而就在这时,对面小岛中,伊尘浅黄色的身影踏着湖面跃来,她一个翻身来到柳怀松的面前。
伊尘打趣道:“你叫这么大声干嘛?不怕别人笑话吗?要不是岛上的姐妹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是你来找我。”
“是我叫的?”
“对,是他叫的。”柳怀松认真的指着伊尘身后一脸无奈的童于堂。
“咦?童师兄,你是何时来的?”伊尘扭头一看,一脸惊讶,旋即脸色犹渐平淡,忽然若有所觉:“哦,其实谁叫的都无所谓啦!”
伊尘又转过身来说道:“柳公子,你找我有事吗?”
“师妹,是我找你,也是我先来的。”
“对,确实是他先到一步。”柳怀松认真的指着伊尘身后满脸苦相的童于堂。
“是吗?”伊尘转身看着童于堂,皱眉道:“这与先来后来,没有关系吧!”
“柳公子,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伊尘转过身来,迫不及待的看着柳怀松。
“对,跟先来后来真没关系。”柳怀松向着伊尘身后大口喘息的童于堂摊了摊手。
“那跟什么有关系呢?”童于堂爆喝一声,他突然‘哎呀呀’地张大了嘴,弓着身子连连干咳。本就干枯的咽喉似乎都能冒出青烟,他脸颊更是抽搐起来,好在片刻后平缓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看柳怀松,又看看伊尘。
此刻柳怀松与伊尘沉默不言,柳怀松却是无奈至极,而伊尘显见怒容,感觉这童师兄太过无礼,老是打断别人的话,居然还喜爱抢话。
然而童于堂胸口憋着一口怒气无处发泄,他才知道柳怀松与伊尘认识,又回想起刚才伊尘的话,更是怒不可遏,想到跟先来后来没有关系,不就是说,在乎谁,就先跟谁说话吗?
“好小子,找死。”童于堂大喝一声,他拔出长剑准备指向柳怀松时,不料刚刚抽出剑来,伊尘便挡在了柳怀松的前面。
“童师兄,你怎地这般不要脸,柳公子修为没你高,又不会打架,难道你专狠倚强凌弱,枉我这些年称你是师兄。”伊尘脸颊气的红扑扑地,她从未冷冰冰的讲过话,今日算是破开先例,仗着修为高来欺负别人,本就是她最看不惯的,如今居然还是自己师兄,让她更是心寒。
“好,很好。”童于堂收剑冷哼一声,转身时瞪了柳怀松一眼,然后愤愤然地大步离去。
伊尘看着童于堂接连摇头,感觉这人已然无药可救。
然而柳怀松却是苦笑一阵,心中清楚自己无缘无故多个敌人,还是这种吃醋受辱的人,届时疯起来就是死缠难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不过柳怀松倒是想的透彻,任何拿剑指向他自己的人,那便是敌人,畏畏缩缩绝不是他的作风,既然敢拿剑指向自己,那必须要付出相等的代价,且不管是何原因引起,只要有此一事,绝对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