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紧又松开,叶筱凌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老头,冷声:“丞相大人就这么清闲?天天盯着我。”
“当然。”张整笑得云淡清风,那个样子很难让人想象他是一个在官场运筹帷幄,心狠手辣的奸臣。“这么多天了,叶姑娘也该给老夫个答复,不然清池山的那些人老夫恐怕就不需再保留了。”
“不准动我师父师兄!”叶筱凌慌忙拉道,嘴唇都吓白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叶筱凌厌憎之情表露无遗,自从跟白凤离从月隐村回来,她就被张整盯上了,包括她跟黄泉的谈话,包括她要杀死的那个人……
张整捋捋胡须,阴恻恻地道:“据说清池山每个人的使命不可违,叶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你要杀的人是白凤离,你还在犹豫什么?哦,莫不是你真的……爱上他了?”
闻言,叶筱凌不由下意识皱紧了眉,不否认也不应承,冷冷地看着张整。
“哈哈。“张整大笑两声,形色诡异:“老夫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跟他走太近,不然……会死得很惨。”
“不过……在那之前……你应该会恨毒他。”
“我不会!”叶筱凌立刻反驳,“我不会……再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张整见状,眼底掠过一道冷光,狠戾说:“叶筱凌,我只给你一晚,如果每天你还没杀了白凤离,我就杀你师父师兄。”
叶筱凌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她的大脑已经不能运转,一想到师父师兄会因为自己丧命,她的心就扯着疼!她是立誓要保护他们的,怎么可以让他们陷入危难?!
过了半晌,叶筱凌惨然一笑,慢慢看向张整:“不准动我师父师兄,我们……后天晚上见。”
张整狡黠一笑,一展衣袍便在黑暗里隐了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声音回应在黑夜里:“好,后天城西郊。”
那个人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极其诡异。叶筱凌皱紧了眉头,她观察了半晌,实在看不出张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为什么他总能隐藏自己的行踪,做到悄然无声?
要她……杀白凤离么……
只要一想到这里,叶筱凌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虽然早已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虽然早已做过无数的准备,但真正面临时,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在这场噩梦中,唯一真实的,就是她无数次为他动过的心。
“我不会……不会向你举起剑,再也不会!”叶筱凌的眼神坚定无比,就像冬日雪地里反射的阳光,干净纯冽。
浓稠的夜里总会隐藏着太多的不可告人,太多的血腥狠辣。
“主上。”一道黑影与黑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他的声音,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张整回头,冷笑:“那人如何?”
“关押在顷阳的地牢了。”
“嗯。”张整满意地点点头,“走吧,让我们去会会这位大人物。”
地牢里阴湿深幽,墙壁都散发在寒气,暗得看不清前面的路。过了一会儿才出现了一个宽大的地方,里面点着几盏摇摇晃晃的烛灯,映得房间里半边明亮。而深入墙壁的十字铁架上,那个白色身影格外清晰。
手脚被铁链死死捆住,白衣上染著大块的血迹,犹如他袖口盛开的曼珠沙华,妖艳无比。他的到处是鞭笞过的伤痕,有些地方皮翻露骨,触目惊心。
但是与身上的虐迹相比,被捆的人眼帘低垂,俊美的面容上是分外不相称的冷漠。即使身处如此狼狈的境地,他依旧如初。
“忘川仙君,这样的感觉如何?”
黄泉抬起头来,眼里闪过凌厉,可是那那语气依然清冷、平静。“张整……你这个……孽畜!”
“哈哈哈哈哈——”张整仰头大笑,呲牙毕露,“怎么?堂堂一个神仙被我一个凡人弄得如此不堪,很气愤?”
黄泉使劲动了动手臂,可是他使不出一丁点儿的力气。他勉强地张开双眼,身子一晃,浑身依旧穿来阵阵剧痛。
“张整……不准动清池山任何人……”他极力呼吸着,然而每说一个字,他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咔——匕首插进了黄泉的肩膀,随着“唔”的低沉忍痛,张整沈沈的声音阴测测:“清池山?呵呵,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没有那种地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