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文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安倍锦威背上背着一个十字架,已经被吊在一颗树上,耷拉着脑袋,身体还在晃悠,一个队员一盆水泼在他的脸上,让他马上激醒,随即瞪大着眼珠子,一张脸极度扭曲起来,像是见到了鬼样。
只见十几米开外,庄莹莹扛着火箭筒,正在雷战的指导下执行炮决。
须臾之间,一道流火从黑乎乎的火箭筒里呼啸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安倍锦威身上,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树底下的安倍锦威顿时被撕成碎片,硝烟散去,几块破布纷纷扬扬落下。
庄莹莹还在为自己的表现鼓掌喝彩,铁二蛋已经夜空中发出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弹,这是告诉正面的进攻部队,敌人的指挥部已经端了,他们可以开始全力进攻了。
苏灿文大手一挥,一百多人即刻向西突进,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敌人的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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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军委会指挥部。
缅甸战局事关国家的未来,当然也牵动着党国的这些头头脑脑,尤其是日军再次向缅甸战场增兵,蒋浩然希望调动地四十一集团军赴缅,更是让党国的这些大员躁动起来,尤其是委员长,四十一集团军可是他的心头肉,他可不希望这块心头肉落入蒋浩然的嘴巴里。
沙盘推演已经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小诸葛白崇喜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指挥杆,脸色却一点都不轻松。
委员长箭步上前,急问道:“怎么样,建生,如果第四十一集团军不赴缅会是什么状况?”
白崇喜沉声道:“形势不妙呀委座,就算雨农的情报无误,日军只有近卫第一师团入缅,但近卫第一师团的编制是五万余,日军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一路驰援腊戍,配合日军第十五军尽快打通后勤通道。一路驰援锡当,与第二师团、第十八师团合为一处,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对我第五军形成碾压之势,如果第五军全力抗击,估计最多能坚守五天,而且这五天还要算上霍马林的两个英军师、英多刚刚组建的两个缅军师,但以当前的状况,五天之内,我东岸部队绝不可能实现会师??????”
委员长打断白崇喜的话道:“这个不见得吧,蒋浩然既然摆下这么大的阵容,那就肯定有一定的信心,他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白崇喜苦笑道:“可蒋浩然制定的是一个奇袭计划,一切都是以日军完全没有防备为前提的,现在已经证明他的方案早已泄露,日军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委座,是战争的局势发生了改变,与蒋浩然的战术无关。”
看委员长没有说话的意思,白崇喜又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之所以说五天之内东岸部队不能实现和滇西部队会师,原因有二,第一,滇西部队的进攻并不顺利,从昨天开始打到现在,不但龙陵的第一集团军、腾冲的第七十一军没有任何进展,就连蒋浩然的特战师、新三师、新五师的进攻也不顺利,被日军一个半师团堵在松山寸步未进。第二,远征军五个师再加上空降旅,对付日军三个师团本来压力就不小,现在又加上一个近卫师团,可以说,他们已经陷入自顾不暇的境地,绝不可能对日军滇西防线造成任何威胁,所以,五天之内会师基本不可能。”
“好吧,你就说说结果吧?”委员长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白崇喜继续说道:“一旦五天内无法会师,我东岸部队就无法回援锡当,伊诺瓦底江西岸部队将面临全军覆没,英多失守的惨痛局面,一旦英多失守,东岸的部队失去了后勤,很快就会被日军分割包围,远征军全军覆没就在眼前。”
白崇喜话音一落,整个作战室鸦雀无声,这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不但滇缅公路再无打通的可能,日军的兵锋马上就可以直指印度,德日会师再度成为可能,想想都令人后怕。
看大家都不做声,参谋总长何上将说道:“依我看,现在命令东岸的部队立即撤回英多,在伊诺瓦底江西岸固守待援就行了,我滇西部队一定能打穿日军的后防线,实现与远征军会师的构想,根本不用搞得这么复杂。”
这根本就是一个操蛋的建议,但委员长还偏生有些意动,询问般地看向白崇喜。
白崇喜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李上将却不阴不阳地答道:“对,何总长这个建议好,日军在缅北也不过六个师团、哦不对,现在又加了一个近卫师团,是不过七个师团,我滇西的部队有第四十集团军三个精锐师,第七十一军三个精锐师、第一集团军九个精锐师,共计是十五个师,编制上比他们强大得多,打个一年两年,总能撕开日军的防线,万一远征军等不及了,还可以撤往印度,在印度固守待援。”
李上将话音一落,屋内顿时迎来一阵轻笑声,他说的明显是反话,日军一个师团的兵力几乎相当于国军一个军,战斗力更是足以和国军一个集团军抗衡,(当然,蒋浩然的第四十集团军除外,他的嫡系师勉强能和日军一个师团打成旗鼓相当。)李上将不提兵力,而只拿编制说话,戏虐的成分里就更多了些喜感。
委员长不悦地一扫全场,轻笑声才渐渐消失,“那你们觉得要调多少个师入缅才合适?”
终于说到重点了,但也终于说到最敏感的话题了,谁都知道委员长之所以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不用将四十一集团军开赴缅甸,现在是局势已经把他逼到不增兵不行的境地了,但这话谁都不敢接,说多了吧,委员长不高兴,说少了吧,解决不了问题不说,将来出了问题,这责任还会落到你头上。
看大家都不说话,委员长只有点将,“辞修,你说说!”
陈晨眼神闪烁,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心里自然是巴不得第四十一集团军全部开往缅甸,但这话谁都可以说,他不可以,蒋浩然的崛起,他陈晨功不可没,现在又有翁婿这层关系,在大家的眼里,蒋浩然很自然地就会被纳入他陈晨的势力范围,成为他陈晨的政治资本。所以,如果他说得太满,必然会招致委员长的反感,事情会适得其反,思付良久,陈晨模棱两可地说道:“我看三五个师也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