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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羽目光闪了闪,段长江不正常?刘羽努力回想跟段长江见面的时候,除了人比较冷傲,心眼比较,似乎没什么特别吧?
“他曾经是正常人,却住进了精神病院,出来后,却真的出现精神病变……”胡睿的表情比较古怪,此刻奄奄一息,却努力挤出一丝似嘲讽似微笑的神态。
刘羽沉吟一番,忽地出一句胡睿猛地一颤的话来。
“段长城爱子心切啊……”刘羽微微一叹:“弄塌了煤矿,死了五十来号人,怕儿子卷入麻烦,提前把儿子送进精神病院么……呵呵,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胡睿已然忽略了刘羽话中的浓浓嘲讽,他完全被刘羽的这番话震撼到了,支支吾吾道:“你……你知道什么?”
刘羽不动声色的了头,居然真是这样,他也仅仅是猜猜,诈一诈罢了,不成想真诈出来了!
想必当时煤矿坍塌,段长城还是非常后怕,毕竟五十条人命是自己儿子一手捣鼓出来。为了儿子,也为了不连累自己,先一步把儿子送进精神病院,以防万一。如果他盖不住,儿子也能因为精神病,最后被判定无刑事责任能力而幸免于难。这一对于段长城来,不难办到。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段长江不知是因为弄死了五十多人心里极度不安,还是精神病院的环境比较扭曲。在里面呆了半年的段长江居然真出现了精神病变。
“照你的意思。段长江现在岂不是高危精神病患者?精神病院能放他出来……”话还未完刘羽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位常务副市长,这事不算事儿。
长呼一口气,刘羽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以精神病金蝉脱壳的罪犯,难道真的只有段长江一个?当犯罪者的能力足以影响到司法及鉴定方,在失去了有效监督的情况下,精神病院这个在外人看起来扭曲的地方,岂不是犯罪者重生的天堂?
胡睿露出讥讽的神色:“你知道就好……你是对付不了段长江的。他老子远比你想得厉害……”胡睿已然极为虚弱了,话开始断断续续。
“能不能对付就不用你管了。”刘羽淡淡摇摇头,沉吟一番后,目光渐渐凌厉起来“最后问你一件事,炸塌了煤矿的雷.管定时炸.弹,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刘羽始终记得彭狼的话,那枚炸.弹异常巧合的延迟到人最多的时刻爆炸了,这才造成五十来人的死亡,这真的是巧合么?彭狼私下表示过猜测,是否里面有不为人知的人为因素。
胡睿听了微微摇头。却在目光闪动之后,神色非常认真的出一番话来:“是不是人为……没人知道……我只知道。后来有人在背后想捅出来……可惜,还是被盖住。”
刘羽微微失望,这话了等于没,捅出来的人没准就是秦山瑶,或者被秦山瑶诉求过的人,想利用这件事收拾段长城。
然而,就在刘羽失望时,胡睿在犹豫一番后,又虚弱道:“只不过……我一直……在怀疑一个人,他是……”
到最后,胡睿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声音,好在刘羽见机得早,附在他耳旁听清了。
刘羽怔怔的望着胡睿渐渐冰冷的身体,禁不住呢喃:“权势真的这么重要?为了不确定的未来,就毫不犹豫牺牲几十号人?”
沉思一会,刘羽眼神冰冷下来,官场残酷的地方残酷到血腥,以至于刘羽都觉得浑身冰凉,结合自己经历的种种,刘羽越发觉得以前的自己该是多么幸运,又是多么莽撞——换了一个人,早就尸骨无存。
这时,刘羽终于看向刘白云了。
短精悍的身材,狭长而阴鹫的眼睛,火烧邱水的屋,灭王强的口,行事谨慎细密的作风,阴狠的手段……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刘白云此人的可怕,幸好这个人的可怕仅仅是个体,若是此人登上高位,把心思花在官场上,那又是一个极其棘手的对头。
对于刘白云,刘羽颇为忌惮,尤其是经历了雪被抓的事,至今想起来仍旧觉得后怕!
刘羽抽出插在他胸口的弹簧刀,看看明显不是致命伤的位置,再看看浑身麻痹的刘白云,似笑非笑道“是涂了麻痹之类的药物吧?不愧是特种兵出身,会用的东西比一般亡命徒多!”
神经麻痹的药效致使刘白云连开口也难,此刻只能勉强张开口型,发出不完整的音节,即便如此,刘羽还是听懂了。
“把你交给公安机关?”刘羽听明白了,眼睛微微眯了眯,笑眯眯道:“当然要把你交给他们,不过,还是交尸体吧,你是特种兵出身,我不能保证监狱和看守所一定能捆住你!”这不是刘羽瞎担心,而是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风山就发生过几起退伍特警被判刑,在服刑期间从看守所或者监狱逃出来的案例。
刘白云瞳孔缩了缩,嘴唇动了动“你想干什么?你是警察!”
刘羽收起笑意,望了望冷却的胡睿尸体,神色冰冷:“我是警察,但也是人……你活着,是对我亲人和朋友的不负责任,所以,你上路吧。”
刘羽撕下刘白云身上的一块衣袖,沾了沾地上的血水,将一块衣袖全都沾染湿透,然后,面无表情盖在了刘白云因为麻痹而无法抖动的脸上。血水沿着刘白云的面部迅速黏上去,鼻孔、嘴巴都被密不透风的血衣闷住。
当血衣不再起伏,刘白云的心脏也终于跳到了终,刘羽才用弹簧刀掀掉衣袖。露出刘白云临死前的狰狞面孔。若有医院工作。或者从事过法医工作的人应该比较清楚。真正死相恐怖的不是被人捅死,而是窒息而死的人,他们临死的表情往往比一般死者都要狰狞。
“自作孽不可活。”刘羽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随手丢掉了手中的弹簧刀。
此刻的刘羽,孤单的背影给人不出的淡漠感觉,似乎曾经那个在马路上,不顾他人嘲讽,热心对一位老人施救的懵懂年轻人。已经越来越远……
或许,这就是活在现实中的成长,充满了无奈,充满了现实,充满了趋利避害的导向性,也充满了与人性美好相悖的黑暗——再或者,这是成长的蜕变,不得不放弃,也不知不觉就放弃的蝉壳。
胡红军姗姗来迟,当看到两具尸体时。面色变了变,当注意到是胡睿和通缉犯刘白云时。更是脸皮跳了跳。
“你们去附近检查一下。”胡红军面色猛地一沉,指了指身后跟上来的两个民警,自己几步迈上前,站在刘羽身后一,严肃道:“刘队长,这里是?”
“喔~”刘羽沉吟一番,指了指胡睿和刘白云的尸体:“刘白云挟持胡睿,被我追赶上,奈何,胡睿已被歹徒杀死,并试图攻击我,情急之下,我出手击毙歹徒。”
胡红军颔首,一本正经道:“刘白云作为重通缉犯,危险性高,刘队长自卫击毙歹徒,属于正当防卫。”
两人在这着,那边的民警发现了一些东西:“胡所……胡指导员,这边有滑索,与隔壁的建筑相连。”这位民警意识到有外人,立马改了口,看来胡红军基本上接手派出所了。
刘羽眉毛扬了扬,居然连滑索都准备好,看来刘白云是做足了功夫,捅死胡睿后他是打算开溜的,奈何……
刘羽走过去瞧了瞧,胡红军却是走向两具尸体,当注意到刘白云脸上的血迹,以及血泊里的血衣时,瞳孔缩了缩,看向刘羽的目光多了一层难言的忌惮。
几乎不假思索,胡红军余光扫了扫两位民警,发现他们注意力在滑索上时,迅速擦干净刘白云脸上的血迹,紧接着五指揉了揉尚有一温度的脸庞,使得刘白云扭曲的五官正常下来。
“你们马上通知现场鉴定组,取样本照片。”胡红军做好这一切,一本正经的喊道。
其实这一幕,一直被不动声色的刘羽看在眼里,嘴角更是微微动了动。
这个胡红军,总算没看错你。
处理完这些事情,胡红军才露出几分笑意:“刘队长,我接到通知,他们找到韩姐了,是把她带上来,还是……”
“我亲自去。”刘羽急切道,这次其实也挺凶险,刘白云居然混进了蓬莱阁,若是撞见雪,后果真难想象。
临下楼前,刘羽回头冲胡红军温和的笑了笑:“不错,谢谢胡所长了。”
胡红军颔首着头,待刘羽走远,他才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胡红军隐隐能感受到,刘羽最后一句谢谢,似乎另有所指,这让胡红军既觉得庆幸,自己表忠心,给刘队长看到了,又觉得一阵后怕——不知道是不是胡红军错觉,刘羽现在给胡他的感觉是很有些毛骨悚然。
以前胡红军也很忌惮刘羽,但忌惮的是刘羽庞大的人脉,可是经过这么一遭,他对刘羽本人也生出浓浓的忌惮,这也是个敢杀人的主!同时,胡红军也很有些纳闷,以前刘羽给他的感觉是直来直去,现在,却多了几分不出的深不可测,似乎人的内在变了,变得他觉得挺陌生的。
刘羽在蓬莱阁的后门大街上,看到了迷迷糊糊睡在花坛一侧的雪。她披着一件皮袄,在屁股下垫了一张纸,双手环膝,脑袋靠在膝盖上,娇的身躯缩成一团,依偎在花坛一角。
现在风山已经入秋,夜间的空气里带着丝丝凉意,水雾凝聚在雪的两根马尾辫末梢,灯光下折射着孤单的微光。
无声无息的靠近,望着缩成一团的雪,刘羽忽然心里暖暖的。
最近连续发生一系列事情,刘羽整个人都为之变化,内心渐渐变得冷漠。可是此刻,望着孤单的雪,刘羽只觉得鼻子发酸。
周围再残酷,再黑暗,身边总有一个人还是单纯的热烈的呆在他身边的——从,一直到现在,不离不弃。
将雪拦腰抱起,雪亦在此时被惊醒,惊呼一声后方始察觉到是刘羽,一张精致的脸在惊喜之后渐渐暗淡下来——她没有穿越成功,蓬莱阁进都进不去…..
“雪,我们回家吧。”刘羽柔声道,余光却注意到了雪表情的变化,心里一阵悸动。
“噢……”雪木然的着头,大大的眼睛却呆呆的望着蓬莱阁最高处,一眨也不眨。
“傻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刘羽的音调有些发颤“妈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却让你被坏人抓走……”
“噢~”雪依旧木然的了脑袋,忽地娇躯一颤,一双大眼睛极其艰难的移过来,死死盯着刘羽的眼睛,吃吃道:“你……你什么?妈是谁?我什么时候被坏人抓走了?”
刘羽一头雾水:“妈还能是谁?养着咱两的妈呗,还有,你被坏人抓走,不记得了?”
雪大眼睛呆呆的盯着刘羽,傻愣愣的足足一分钟,方始反应过来,娇呼一声:“我回来了,穿越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