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羽有些话,你怕是说得早些了吧。我绝对不可能会对他动心。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红血之伤,不就是因着与着北汉的宿仇么,他大可以直接取掉整个北汉,现番对我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赵天齐就好对付女子这一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扯住一般,刘疏妤连番的言语中几近是带了恨意。
衣衫的轻轻拂开,却是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白的酸涩,赵天羽没有放下手臂,只是朝着她的面迈开了两步,流金黑靴踩在了阴湿的天牢地上头,“你说得没错,他大可以直接将整个北汉王族颠覆,不让世人言说王兄的铁血无情只是其中一则缘由,而另一则,却不是表面上能够瞧得明白的。”
她之前的确是想到的第一层,赵天齐的手上沾了太多人的鲜血,以至于要想要统治整个天下,还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否则,即使是他坐上了高位,也必得是被有心人推翻了去的。
但对于第二层,她是没有想得明白的。刘疏妤对着赵天羽冷冷一笑,笑意杀机四溢,“你不必替他说好话,他做出来的事情,总还是有一个说法的。无论如何,他的手上,的确是沾了无数人的鲜血。”
赵天羽眼波一挑,墨色的眼眸里头带起了一丝好笑的意味,他是知道刘疏妤极为的聪明,对于事情能够看得通透,但如若是事情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看来,还是会当局者迷,他这个帝边者,也是时候起上一些作用了。
其实第二层缘由,却是在一场生命的代价之后,他才明白的。那个代价太大了,若不是南晋这一回动下了手,他也是不可能会知道,原来王兄对刘疏妤......罢了罢了,有些事情还是得告之当事人知晓才是。
“刘疏妤,你比我,还有王兄的心都更狠。你只是看到你的自由被收,整个北汉王族被灭,但你可曾是看到过,有些人其实是在给你最好的保护呢?”赵天羽的言语与着赵天齐是不相上下,都是极有让她心生退缩的想法。
但,即便是如此,见证乱棍的悲哀,被打断脊背,让她成为风口浪尖的仇怨,他是永远无法抹灭的,“就是在这里,赵天羽,他朝着我言说,要取掉整个北汉。我刘疏妤身上的红血之仇,脊背被打断之伤,通通辗转在这里,又岂是你区区言语能够带得尽的。”
赵天羽的嘴角边缘扯起来最为明显的讽刺,刘疏妤的性子太过于孤傲,对于事情的把握度,都只是从着自己的眼睛里看到的为真实,却是瞧不清,也许那一切的背后,却是旁人的身不由已呢。
“如若不是那一场最大的代价,我也不会明白,为何王兄要这样的对你了。可是刘疏妤,他给了你最好的宠爱,这是在北宋没有人能够得到的。颠覆整个长空一族之后,如非不是王兄一意孤行,力保你下来,只怕你这北汉的最后一丝血脉也将会被你断送。他已经为你失掉了一个亲生孩子,难道有些事情你还是要一意孤行么?”
亲生孩子,是啊,江婉雪可是还有三个月的身孕呵,赵天齐为了她,硬生生的赐了江婉雪五马分尸的责罚,也是以至,她迅速上位,成了赵天齐的宠妃,以至于这后宫之中的人,没人能够对她轻看了去。
可是没有任何一场的代价有这红血之仇这么的巨大,刘疏妤的眉波一闪,赵天羽可是对着长空挽瑶动了情的,这一层上头,她可是没有忘记,于长空挽瑶来说,赵天羽是完全有理由给她重重的一击。
“赵天羽,多说无益,我就问一句,北汉是不是赵天齐下的手。”她的手指在颤抖,赵天羽越说得多,她的心就愈加的慌乱,赵天齐的面容已经在近一步的浮在她眼前,她是对赵天齐有恨意的,但那恨意,似乎有一丝变了色彩。
“我由始至终都说得明白,王兄这一次远征,不是对北汉下手,而是,要去回师援手,你明不明白。真正取掉整个北汉的,是南晋。”南晋。赵天羽的最后两个字不断的转在她的思绪里头。
一道道闪亮的光线砸在了刘疏妤的眼波里头,为何,为何赵天齐不对她说明白,以他冷情的性子,大可以对她说明白的啊,这样让她心生不安可还是故意为之呢,“不会的,不会是真的。”
她的脊背撞在了身后的木槛子上头,疼意在背心的中央不断扩散,可是,那疼意压不下刘疏妤手指间的颤抖,赵天羽叹了一口气,他这一句,无疑是在给刘疏妤一个极大的打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把握能够说服刘疏妤。
虽然之前对着刘疏妤施以各种的重压之下的缘由,让他也忍不住叹息,但是,这是在刘疏妤的心上留下了难以抹掉的伤口。“刘疏妤,挑你来和亲的人,不是你父王。而是王兄,我话说到这里,便就是止住了,多说亦会变成假,那还不如你自己去求证要容易一些。”
赵天羽落下最后一句话,长夜漫漫,他也是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这样的担忧之日,也是会到头了。他回身进得牢门里头,倒头就栖在了木草榻子上,其实他的苦涩,刘疏妤也不会明白的吧。
她以为他是对着挽瑶动了心,她哪里会明白呢,有些人,越离得近,就越无法触手可及,况且,有人比他还要更爱一些呢,哪怕是成为北宋的千古罪人,他绝对不会松手的吧。刘疏妤,这世间上头的男子,又有谁会有王兄那样的爱着呢?
他沉默了,刃炎也是沉默了,否则刃炎也不会避出江湖,甚至远赴边关沙场,也是不想要再见上她一面,不是不爱了,只是因着,多看她两眼,便就是一种最大的残忍,明明离得最近,却已经是咫尺天涯。
若是不能给她最好的保护,那还不如放手,放手,才是会得自在的呢,如今他将话递了出去,才算是真正的安了心。
而且,刘疏妤的确是对着王兄动了心。恨得越深,便就能时时的想起,一旦想起,就像是饮了毒酒,以至最后往生之际,也不会再放得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