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她为采女,不就是掌司采女的脸么,这下子,断弦,同位,只怕司采女已经恨她入骨了,不过,她不以为赵天齐会这么轻柔地下手,她在等,等赵天齐的后话。
“爱妃的东厢房本王一直看着不舒服,离本王真是太远,也是该挪一挪了,司采女的锦绣阁本王看着就挺合适你的,等等你就搬过去吧。”赵天齐的笑容含了温柔之色,落到了一旁的司采女眼睛里,却是一柄锋利的钢刀。
来了。司采女的锦绣阁,是以司连琴为主位,她这样一搬进去,今后的安稳就将尽数覆灭,赵天齐的下手,温柔言语中,杀机毕露,但却让人挑不出一点的纰漏,心思缜密得让人心中生冷。
刘疏妤对着赵天齐这一杀招无限悲愤,脸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的变化,想要这样就让她妥协,赵天齐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回禀君上,疏妤前来北宋不过月余,司采女一直陪伴着君上,锦绣阁虽然繁华似锦,但司采女一心为君上着想,君上能否也一并升了司采女的位份呢?”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册封她是么, 那便拖着人一起升位份好了,一人乐,何不众人皆乐。
赵天齐面不改色,上挑的浓眉衬在无一丝褶皱的饱满额间,想要他升另一个的位份,也得看当事人会不会愿意,刘疏妤,本王行事,从来不断绝自己的生路,对于她的生路,他倒是有兴趣断上一断。
“看着爱妃求情的份上,今日也一并升了司采女的位份吧。”小小的采女之位,竟然让刘疏妤的头皮都开始发麻,谁都知道她出自北汉,赵天齐的言下之意,这个情,是她这个卑微的和亲女子求的。
司采女的脸色铁青,但碍着赵天齐的面子不好发作,手里的绢布已经捏起了皱痕,不就是一个和亲的女子么,凭什么骑到了她的头上,如今她的位份还得靠着这女子来升上去,说出去她都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君上不是要让这女子来她锦绣阁么,那便是最好,落到了她的地盘上头,就等着接下她的招术吧。
“臣妾刚升上的位份,若是让其他娘娘听了去莫不是会寒了心,君上怜惜,臣妾怎么能同着妹妹一同争论呢,还请君上收回成命。”
刘疏妤的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赵天齐是算准了司连琴的反应,才说的这般话,对于人性的掌控,赵天齐确是十分精准。
用以小小司采女来牵制着她的行迹,再以女人家的心性城府让她不得不搬进锦绣阁去,这一步棋,赵天齐走得甚是绝妙,锦绣阁的主位可是司采女,看来,赵天齐就是冲着她来的,让她就是晋位份都是不得安生。
“连琴这番心意,本王心里十分的高兴,罢了罢了,容采女,即日,你使就搬进锦绣阁吧。”赵天齐比她还先一步开口,将事情就确定下来,刘疏妤张开嘴,声线停止,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然的赵天齐。
那墨色的眼瞳漆黑得不见一丝底洞,仿佛一块吸石一般,刘疏妤连再替自己申辩的机会都被驳夺了。
容采女。从侍妾的身份转至采女,赵天齐口里唤作的容采女,将她的身份就此定下来了,她连叹口气的时辰都没有,贤妃的拉拢,赵天齐的步步紧逼,以及司采女心下的恨意,交织在一块,压得她的心喘不过气。
赵天齐摆摆手,示意让司采女退下,刘疏妤看着身着红色小袄的司采女轻柔地搬了墨色的古琴,从亭子中央退了出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司采女的嘴唇边缘微微一扯,绽了一抹笑意在秀脸上,刘疏妤的眉心突突的跳着。
寒刺袭身,总是让人背后泛冷,她知道,一旦搬进了锦绣阁,无论何事,都得小心翼翼的了,唉,这样的日子,真让她后悔来这里了。
早知道当初一走了知,不是更好?也不至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司采女一走,无形的压迫感在凉亭里眷绕,赵天齐满脸的温色刹那间烟消云散,看她的时候,带起的是淡淡的冷笑。
刘疏妤一阵的哆嗦,寒风吹过她的背后,使得她禁不住的想要后退而去,这种气氛太过于压抑,而且,膝盖上头的阴寒之症让她站点支持不住。
但,面对面前一脸轻视的赵天齐,她说什么也绝不会倒下去。
不过,这样相对的境况没有多么,赵天齐就掀开了身上的锦被站起身来,墨色的衣袍冷冽的扬开,在清冷的冬日里,显得十分的肃穆。
“容采女,对本王的这一番安排,可甚满意?”赵天齐朝着刘疏妤的地方走近了一些,淡粉色的薄唇中喷出来的冷冽之气洒了刘疏妤的一脸。
她微微偏开头,万分不想面对这样冷清的嘴脸,“满意,怎么会不满意,不过,赵天齐,想用一个小小的采女之位就让我屈服,那可就是你小瞧我了。你觉得如何,君上?”
冷笑么,也不是赵天齐一个人的专利,银货两讫的勾当,她干过也不是一两回了,多一桩又有何妨,无伤大雅。
“那么,本王就拭目以待了。”赵天齐错过身影,将冷清的言语尽洒在刘疏妤的耳脉里头,刘疏妤的拳头捏紧,男子使起心计来,跟她们这帮妇人没有半分的区别,相反,赵天齐或许更狠。
耳线里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这才吐了一口气出来,身子的重量整个往前倾倒,绕是小玉都没那么大的力气将她扶住。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小玉的声音急促而又清脆,在空荡荡的凉亭里头显得十分的尖锐刺耳。
刘疏妤没有回答,身子只是躺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不想动弹,赵天齐真是好狠的心啊,她不懂,就算是厌弃和亲的女子,大可以将她弃之一旁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子对她针锋相对,可就是让她心下犯嘀咕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她这才是头一回见赵天齐,难道说他跟北汉有什么深仇不成?真是,太让她不解其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