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妤的心头,有浪花辗转轻扬。这便是赵天齐头一回的将这一番话吐出唇线外头,换作是之前,她是绝计不会想到有这样的一刻。温暖袭人,柔情卷绕。
“所以,你会这般的恨极我的父王,便就是因着,你父王与你的疼爱吧。”她开口出声,将赵天齐话里头的意思挑明了开去,她与赵天齐的恨意,其实也是等同的,相对于父王来说,她之前,的确是对着父王心存忿然的。
而这一份的忿然,便就是因着无法得到父王的疼爱吧。那漫着无边冰冷的冷宫殿门,每一日都是母妃静立的身形,每一寸的背影,都荡在了她的墨色的眼瞳里,让她再也无法抚掉。也因此,她才会对着父王生了恨意。
父王可以疼爱前五位皇姐,便偏偏就是对着她之时,森冷若雪。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只能够忍受着父王这般的对她呢,而与着去北宋和亲,父王也并未有任何的阻拦,也因此,在面对全北汉的百姓送行之时,她才赌着气的去得了北宋。
赵天齐松开了刘疏妤的肩膀,将手指抚过了她的面容,容颜清淡却是多了一丝浅粉色的光晕,但现番不是这般的温情的时候,“疏妤,此番扯住了长空一门的根基,只怕你的处境要比之前难为得多了。”
处境,的确是如此的,前番有贤妃与着长空挽瑶对峙,她的处境,便就是要好过得多,但是眼前,无论是她还是赵天齐,在面对两方失衡的情况下,对于事情的掌握度,就也跟着失去了平衡之力。
“我原本是想着让良才人一人被诛杀,这样一来,喜常在便就是会与着贤妃互相暗中相较。此番三族被灭,赵天齐,朝堂之上的腥雨,只怕也将要被掀开了。”刘疏妤的话头还未有说完,便就是赵天齐冷冷的哼了一声。
“眼下看来这腥雨已经掀开了。长空无忌当着全朝堂的面已经跟着季为明吵得个不可开交,这王宫的禁军侍卫长,本王想着,也是该将实权下放了。”赵天齐的口气不善,看来,朝堂上头的战事已经拉开了序幕。
实权的下放,便就是赵天齐想要给长空无忌一个交待了,但这样的交待,其实相对于赵天齐来讲,没有实质性的损失。但这样一来,做得最好的一个结局,就是季氏一族真正的要与着长空一族交战了。
“你这般的将权力下放,季氏一族在对付长空一族的时辰里,便就是对你最大的威胁了。”朝堂上头的事情,赵天齐提及的时辰极少,如若不是现番要与着她联手,便就是在现下,也不会对她这般的说明。
赵天齐挪开了步子,稍微的小迈了两步,暗红底衫的王袍荡过了刘疏妤的手指,将滑润的感觉从她的皮子边沿挪开。“威胁?本王从来不受人威胁,季氏一族若不是本王给的脸,你以为他们能够在那位置上头坐得稳了?”
身为君上,对于权势的把握度便就是明君与昏君的最大区别,平衡力度的掌控,就全在赵天齐手里权力的下放了。
“但是,贤妃相于此事,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经过了她这一闹,虽则说是将长空一门与季氏一族的恩怨摆上了台面,但贤妃的心思缜密,多番一联想下来,便就是会想到是她刘疏妤的手段。
贤妃相于她,手段都是极其狠绝的,一旦扯住了弱点之处,便就一击出手,将对手踩在了脚下,不容许有任何的翻身。但是贤妃与着她的性子是最像的,所以,现番要对付与自己相似的人,就需得要第三方的插手了。
“贤妃极为的聪慧,单单就是一介的女流,就使得整个长空一门哑口吃了黄莲,但一声的苦都没有办法喊出来。如今这一层上头的事情,只怕想得清楚之后,便就会对你多方的施压了。”
赵天齐的分析让刘疏妤点了点头,没错,以得贤妃的手段,要将她给压制住,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如今的身份,便就是最好打压她的手段之一。她身为嫔位,虽则说在这宫里的身份也是一人之下了,但嫔就是嫔,不可能比妃位还要高阶。
“贤妃的手段,从来都是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趁时机,在尚书殿内,我言明了贤妃的短处,但现番下来之后,只怕是那短处都无法制衡贤妃了。长空挽瑶已经往生,也由了良才人的替罪,便就是平息了。但江婉雪的事情,扯过时辰过长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只怕贤妃便不会让那短处再一次显出来了。”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贤妃要除掉她了。一旦她存在贤妃眼前,都是一根毒刺梗在了心头处,毒刺可是人人除之而后快的。贤妃的兄长,现番还是王宫的禁军侍卫长,想要除掉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赵天齐的手指在木头桌子上头轻轻击打了一番,“本王想着,因着这一次事件,便就是晋你的妃位了,要与着贤妃对立,便就不能是现番嫔的位份。四妃的空位尚缺三位,德淑贤敬,淑之若妤,便正正的合了你的位份。”
淑妃么?也好,晋了妃位,才会使得在事情处理上头更加容易一些,包括贤妃,她的位份如今要比贤妃的还高上一阶,挑衅之力便就此坐下了。而这,也正是她要将贤妃逼得出手,一旦贤妃先行动手,就一定会有短处现出来。
那么,就是她跟赵天齐一击出手的时候了。而要晋得妃位,就得是要三礼九聘,锦衣粉妆立于天阶上头,为妃,便是三礼,为贵妃,便就是三三六礼,为王后之位,却是要九礼十八聘的抬上了位份。
所以,相比于妃位来说,王后的宝座才是最让人心头有所期待的。也正是因着那位置,才会使得人的心头,涌上更加的狠绝手段,哪怕手上沾了同胞姐妹的鲜血,也绝对是不会放弃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