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马云雪的身形与赵云并排站了起来,朝着孔明的方向行了一礼,鲁肃的声线随即传了过来。
“两位将军在正好,赶紧说说你家先生,三日之期即将临近,公瑾可是巴巴的等着要见他出丑的,你们看他倒好,自顾自的饮茶闲暇,根本不将那打赌放在眼里,非得挨一顿杀威棒才安心。”鲁肃的声调极为不平,想是为孔明那般着急。
马云雪瞧了一眼孔明的眼色,无奈之中尚且透了一丝的清明,她的唇角一勾,带着一缕笑意出来,“总归还是让大人担心了,先生若是挨得杖刑,我等便只能是以死来谢罪了。”
鲁肃嘴角一拉,朗朗的笑出了口,“孔明,你家这女将军言语可是更为伶俐一些,既然如此,干着急有何用,拖着人上船才是正事。”
她倒是没有想到,鲁肃却是有一些比她想像中的要活脱,眼下这事情既起,总还是要去完成,否则这打赌的事情就显得太过于多余了。
赵云接着步子迈了两步,将月色遮挡了一些,孔明扇了扇羽扇,颇为无奈的开了口,”罢了罢了,你瞧瞧他,眼下倒比我还要紧张得一些。我瞅着时辰也是到了,子龙,有劳你去替得备上快船了。”
“备船作甚?”鲁肃有一些不明了为何孔明会言说着备船,“箭羽煅造的时辰尚还欠得,眼下备船你又想要作甚。”孔明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的扯开了笑意,倒是马云雪心下知道这其中的曲折是什么。
“先生的用意,并不只意味着煅造箭羽。”她的眉沿挑高了一些,眼下里头吩咐人煅造箭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草船借箭之故,最需要的就是浓雾泛起的夜色时分,白日里想要借箭,除非曹军的眼神都不太好使。
“子敬,眼下里还需得劳你唤人替得我准备一些草人,约摸十几艘快船的数目即可。再则,驾船的兵士,也需要子敬帮手了。”孔明的言语说得不明不白的,鲁肃的眼波浮上来一丝的疑惑,有一些对孔明的言语疑惑不解。
不过,孔明没有将言语全部挑明了去,只是微微一笑侧过了身影,天机不可泄露到现在却是现了个十成十,马云雪抿着唇线一脸的笑意,对于孔明这微微一笑的深意她最明白不过,若非不是时机不对,她倒是有想要告诉给鲁肃,孔明所作为何。
尽管鲁肃不明了孔明要做什么,但还是转过了身去筹备他吩咐的事情,马云雪同着赵云以护得孔明安危的一责也踏上了船去。
趁着夜色朦胧,江面之上还隐隐泛起了几丝袅袅的雾霭,十几艘载满了人形状的稻草,浩浩荡荡的往着江东的方向驶去,对江印染了大字号隶书的曹字旗高高扬起,被风刮起来一丝诡异的弧度。
越为安静之处,就越为的显得诡异异常,立于城头上拢了长矛枪缨的哨兵,拍了拍自己的头,将涌上来的睡意打散,他刚将头首探出去,便就是瞧得那薄雾笼起来的江面上,隐隐透出来几丝战船的模样。
一瞧到那境况,他不敢耽搁,立马敲锣鸣钟,给城门城外的弟兄们报信,刚入眠的水军都尉骂骂咧咧的从热榻上头起了身,“他NN的,半夜三更的,真他娘的不安生。赶紧的,随我去见丞相。”
说着,领了副尉朝着城门后头步去。正于椅榻上头闭了眼眸的曹操,耳迈一动,急促的敲钟声透了进去,将他的睡意通通打散,“曹仁,外头出了何事。”眼皮一起,朝着外头高吭的唤了一声。
一身戎装战甲的曹仁急急的奔了进殿内,“回丞相的话,据城墙上头都尉来报,那江面上头,隐约透了几十艘战船出来。”战船!曹操猛地从椅榻上头站起来,盖在腿脚上头的锦被径直坠在了地界之上,东吴如今想要夜袭了?
他手底下头的兵士多数来自于北端,惯以陆上骑术,对于水战一事,就如初生的孩童一般,摆不上台面来。如今以水战来夜袭,怎么能不令人吃惊。曹操抓了搭拢在架子上头的长衫,两步就跨出了门去。
曹仁一见着曹操跨出了门槛,急急地也跟了上去,辽阔寂静的江面之上,战船的船影已经能够看得清楚了,船形迎着夜色急促而来,那人影绰绰的模样让曹操的眼角尾端不断的后缩,“曹仁,放箭,务必不能教战船靠近我方战线。”
防线不能够被人所占,眼下他手底下头的水兵还没有完全的训练好,要实战练兵眼下还不是时候。“蔡勖。”撑在城墙上头的手指一下子收紧,曹操高喊出声,将往日荆州城守将蔡勖唤了出列。
蔡勖五大三粗一身蛮力,但对水战却是一把好手,魁梧的男子显了身影,朝着曹操抱开了拳头,“末将在。”
“你下去督战,切记不可让东岸的船只靠近防线分毫。”这一下来,他倒要对东吴刮目相看了,孙仲谋那小猴崽子谋智倒是出众,反观他自己的儿子,能文的不能武,能武的不能文,能文能武的却不将心智放在这万里江山之上。
生子当生孙仲谋啊。他不由得叹息了一气,汉室王朝,万里江山,几乎已经被他所掌控,只是,掌控算是什么,马云雪不归于他,生子没有一个如同孙仲谋,这一切,总归还是不完美的遗憾。
数以千百计的箭羽插着疾风卷了过来,齐刷刷的打在了快船之上,马云雪的耳边是急促促过来的木板搭砌之声,当当的,声线犹其的明脆。草船借箭所借的,最重要的一层就是指的是借箭两字。
她的眼波落在了正安稳饮着淡茶的孔明身上,这外头的一切仿佛根本与他隔绝似的,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反倒是鲁肃一手端着茶盏的动作,久久没有变化,鲁肃何等智明的一个人,眼下里也是猜测到孔明的真正意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