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雪心下一片的死灰,完了,只怕是插翅也难逃了。她没事做何逞强,兵力分散了,谁还能够及时来救她。真是晦气,好容易穿越古代重生了一回,眼下里头便要葬送在这敌兵的手里么?
她想要闭上眼眸,却是生生的瞧得那泛着杀气的寒风迎着她而来,这样的一幕让她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头。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马云雪觉得自己今日要交待在这里之时,一柄通体亮白的枪身自她身子的前端透进来,将那交接的枪阵迎面打碎,敌兵的势力就此瓦解,纷纷因着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打下马来,
“云雪。”声线很熟悉,还未有等着她回应,她的眼前就笼下来一道极宽大的暗影,暗影之下,她抬头上看,只瞧着散了暗红血迹的披风迎风而生,身形魁梧高大,仿佛替她支撑了整个天空一般。
夕阳透下来,只将那身影的轮廓勾勒了最明亮的彩光,她的眼波生花,灵银长枪的枪头扯起来的气浪,带着无边的杀意。从她的这个地方看过去,只瞧着刚刚还长枪交阵的敌兵纷纷被斩杀于马下。
一时之间,连同着战马都发出了悲鸣之声,骨头被利器所碎的声响犹其的明脆,她甚至还能够看到有敌兵的头首滚落在地界之上,那头首的眼瞳被她瞧了个正着,瞪得大大的,仿佛是瞧见了鬼神一般惊惧。
“云雪,走。”马云雪站起身,正将跌在自己身旁的敌兵以弯刀砍杀,她的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拖了起来,却是赵云一手抓着她,一手倒捏着灵银长枪一起翻身上了战马。她被赵云的身躯圈在了身前,刚刚好能看到之前征战的一幕。
凌乱,只是凌乱,血液弥漫之际,无数的长枪混着尸体一起,将原本静谥的黄昏之后,带起来一股血腥的味道,那战地,连同她砍杀的地界相接,仿若是一方修罗地狱场。这便是冷兵器最为冷血的场景,刀枪入血肉,连骨子都会寒冷的吧。
乱世的烽烟,燃尽了生存之地,涤尽了生命的诚贵,马云雪收回了眼眸,穿越了古代,才懂得,弱肉强食不止是现代,落于人后,就只有被砍杀的份。
“云哥,二位夫人落于了其后,她们的脚程不快,咱们得赶紧寻上她们,以防着敌兵对她们不利。”手里的弯刀还交握在自己掌心,她身上的暗红衣衫混着湿热的夏风顺着后方卷开,几乎和赵云身上的白袍子混在了一起。
红配以纯白,竟然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惊人眼眸,她身后的赵云未有作声,只瞧着那长长的灵银长枪于空一转,枪身便拍向了马背之上,战马吃痛,奔跑的迅速便又加快了好一些,眼下里头,前去救援二位夫人才是最要紧的。
战马奔腾,一块石碑自马云雪的眼波下头急闪而过,而她也只能瞧得最前头的那一枚‘长’字。她的指尖猛的收紧了起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的地界便就是名唤着当阳长坂坡。
长坂坡一役,正是赵云宣威之地,千里单骑,却是为了救援刘阿斗的,如今添了一个她,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在眼下的马云雪看来,能够同着赵云并肩作战,相对于她却是好的,她不只是待在他的身后,以她之姿,必得要并肩方才是身为真正的女将。
前头黄石砌屋,因着战乱之故而开始坍塌,不少的百姓身影还在其间相错而奔,马云雪眼波生光,一眼就瞧到那甘、糜两位夫人正被敌兵所追赶,敌兵仿佛知道她们是何人似的,举了刀锋就要砍杀她们。
马云雪身形一动,脚尖却是借着赵云的身躯之力,迅速的腾飞过去,赵云阻拦不住,两腿自马腹之上一夹,整个身体因着力道翻飞出了马背,手里的灵银长枪迎头就将正往前奔跑的兵士于胸穿透。
弯刀的前袭要靠着手臂的力量支撑,马云雪栖身而下,将正举高了刀锋的敌兵就地砍杀,这一刀没有留情,从着那敌兵的后脑门就插了进去,刀身自后脑而进,前额而出,马云雪的手指都能够感觉到血肉刮破的振动。
侧身的敌兵一瞧着同伴被杀,举了长枪就往着马云雪这方向刺了过来,马云雪手劲用力,将弯刀从那血肉之躯之中抽出,血肉还挂了好一些在那弯刀刀尖,身形虚晃一侧,枪身从她的侧腰间袭开。
她猛地将刀锋往旁边一划,一道淡白的光晕从她的眼面前头荡开,那敌兵被她瞬时打倒在地上,血液顺着敌兵的身体漫开,马云雪连忙跨开,前去扶上糜夫人的手臂,在她的指尖刚刚好触到那棉布的边缘之时,随之而来的长枪猛地刮过她的后背。
疼,极疼的疼意从她的背沿处漫开,她的身体被这突入其来的疼痛击翻在了地界之上,黄沙由着她跌下去的膝盖压力而使得四处里头飞散,糜夫人急急的唤了一声马将军,却是马云雪强自以弯刀之力撑了起来。
手里的弯刀一晃而过,刚刚将她砍翻在地的敌兵就势被拦腰取了性命,这一动恰好扯到那被划上去的伤口,疼得马云雪的眼泪珠子在眼圈里头打着转儿,她连绵的嘶了一声,那疼痛,让着她几乎承受不起。
这虽然是别人的躯体,但血肉与刀锋所交之下,却实实地将疼意传到了她的脑海里头,久久停留。
甘夫人想要来扶马云雪,却被她马云雪以右手之力往前掀翻,堪堪躲过了从头间挥过来的刀锋,马云雪头首往后头仰起,这一翻血肉之伤,使得血液整个涌出,几乎打湿了马云雪整个外衫。
“云雪。”一声急促而来的长啸,却是让着提枪过来的三个敌兵顿下了手力,当阳长板一声虎啸,几乎响彻进了云霄之中,使得整个史事就此定格。单骑救刘禅便是引了她的进入,这是宿命还是历史命脉使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