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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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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漫天火焰的空间里,自遥远的天际伸出四条无比厚重的锁链,锁链已经被熊熊烈火烧得通红,上面还不时的滴下点点红色的液体,发出滋啦啦的爆射声,如同融化的铁浆碰到了冰水,而四条火红的铁链相接的地方是一颗燃着的黑色火球,周边的闪电不停的击打在那黑色的火球上,每一道闪电都像是荆棘编成的铁鞭,毫不留情...

突然,那黑色的火球动了,不停的颤抖起来,那四根粗大的铁链也被撕扯的时松时紧,似乎整个空间都震颤起来...

“啊...”

一声呼啸带着无尽的怒火,似乎要烧尽这里的一切,但是又带着深深的哀伤和无奈,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就算是拼命的挣扎,也无法逃脱这钢铁一般的牢笼...

一百年了,自己被锁在这里一百年了,寂寞孤独还有无尽的思念和痛苦,眼睁睁的看着人间界毁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到现在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关到这里,无时无刻都要饱受雷电和烈火的炙烤锤炼,他发誓要报仇,他疯狂的修炼,只是却绝望的发现,他的体内的那片星云竟然不受自己控制,而且还在慢慢的消失,甚至他的身体也随之慢慢的失去知觉。

我错了,一切都错了。怒火绝望希望,再到抗争失败,然后又是深深的绝望,这一百年间,他一个人经历了人间所有的痛苦,现在还能控制的只剩下自己的灵魂而已,但奇怪的是,身体虽然失去了控制,但那种痛苦却更加的清晰,火的炙热雷电的酸麻,比当时要强大千百倍,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灵魂。

放弃吧,生或者死还有什么区别,人间已经没有了牵挂,就算自己能离开这里,难道还能再回到那个孜然一身的年月吗?不能了,再也回不去了,经历过爱和被爱,再回到当初只会增添更多的痛苦,既然这样还不如现在死去痛快些。

想到这里,他放弃了最后的抵抗,火焰和雷电如同潮水般覆没了他的神经,意识渐渐地模糊,似乎一切都消失了。

“无量天尊,恭喜施主渡过大神之劫。”

莫问打了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发现四周都是无尽的金黄,再没有漫天的火焰和雷电,似乎那一百年的记忆只是做了一个梦。

“你是谁?”莫问阴冷的盯着眼前的金色莲花上的一道虚影。

“如如不动,不来不去,乘如实道,来成正觉,施主可知何为神之道?”那虚影答非所问的说道。

“什么是神之道?”莫问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看破生死,屈服天道,此为神之道。”虚影飘渺的声音传来。

“我看破生死是不假,何曾屈服天道?”莫问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知道人间如何遭受灭顶之灾,但他也知道这和天道脱不了干系。

“放下执着,面对死亡,这不是屈服吗,如果你没有屈服,是不可能渡得大神劫。”虚影平静的说道。

莫问一愣,自己的确耐不住百年的寂寞和痛苦,最后绝望承认自己的失败,从而放弃一切选择死亡,这不是真的屈服了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人间界为什么会毁灭,你既然身出佛家,难道一点慈悲心没有吗?”莫问愤怒的质问道。

“神是离天道最近的存在,如果不能屈服天道,如何再进一步,”那虚影顿了一下,“至于人间为什么毁灭,恕我无法回答,不过我却知道,你要的答案在一个地方。”

“在哪里?”莫问心中又燃起一点怒火,不过还没有烧着,就被一股莫名的冷水浇灭。

“我说了,施主已经渡过神劫,已经是离天道最近的存在,如果你有一点情绪,都会被他察觉。”那虚影叹息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后就是天道的傀儡吗?”莫问心里莫名的惊慌。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施主,要记住,你要的答案在天外天之外...”虚影消失了,声音也渐渐的消失。

莫问一头雾水:“如如不动,不来不去,乘如实道,来成正觉,如来...”

莫问脑海里闪电划过,那道虚影一定是佛界之主,他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自己的屈服,真的成了天道的傀儡?

莫问狠狠地摇了摇头,心随意转,一套衣服出现在他身上,让他惊讶地是他根本没有用点石成金术,似乎他就是万物的本源,想到什么,都可以在转念之间变出来,根本不用对比那繁杂的分子式...

内视丹田,莫问发现那里竟然上下漂浮着两片星云,上古阵图也一分为二,各自围绕着一片星云旋转,就像是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

而且莫问的神识也有质的飞越,似乎不再受空间的束缚,只要一念之间,就可以观测到千万光年之外的事情,但是莫问却生不出一点欣喜,就像是自己正在石化,所有的感情都渐渐的变淡了,就算是悲伤也不再那么刻骨铭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种感觉让他恐惧。

四周的金黄之色渐渐的退却,呈现出原本的面目,无数斑驳的星体残骸,犹如垃圾一般漂浮在无尽的虚空里,让莫问惊讶的是,自己竟然还在人间界。

所有的恒星失去了光明,行星也早已脱离了原来的轨迹,而且远处还有几个庞大的星系对撞在一起,爆炸似乎持续了百余年而且只是刚刚开始,要再经过数百万年,才能彻底结束这场悲剧...

莫问的悲伤淡了,只有心还在疼痛着,莫名的疼痛着。

莫问闭起双眼,神识无尽的伸展,终于在宇宙的角落里发现了银河系,它已经没了原来的样子,所有的外围星辰都被银心吞噬了,只剩下周边几颗寥寥无几的星球,不过让莫问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银心深处封印着一个人,一个让他爱过又恨过,现在淡如止水的女人——雀阿。

莫问的神识一接触雀阿,她的眼睛就睁开了,她努力的站起身,然后四处寻找,但最后还是失望的坐下,如同受伤的绵羊,蜷缩在那里,将头埋在双臂之中。

“你很想再见我吗?”千百光年的距离一瞬而至,莫问淡淡的问道。

“你...你终于回来...”雀阿惊喜抬起头,却变成了难以置信,“你...你度过大神劫了?”

莫问缓缓点头。

雀阿表情变成了悲伤:“你最终还是应验了那个传说。”

“什么传说?”莫问平静地问道。

“传说人间顶峰就是仙魔,如果成神就会超出人间,成为天道奴仆,”雀阿凄楚的一笑,“如今你表情淡然,无悲无喜,无怨无恨,难道你忘记了你那些离去的亲人?”

“我不会忘记的,”莫问摇了摇头,“只是悲伤淡了,这只能说明百年的时间足可以洗净一切。”

雀阿连忙摇头:“不,你错了,是天道抹去了你的感情,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终究会有一天,连你自己都会忘记。”

莫问一怔:“不会吧?”

雀阿的说法,还有佛主的话,竟然出奇的相似。

“还记得她对你说的话吗?”雀阿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跟着自己的心走,如果你的心里真的平静了,那就说明,你真的忘记了。”

心里传来的疼痛,让莫问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他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才问道:“你怎么被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自从人间被毁,我就无缘无故被锁进这里,本来四象尊者也差点被拉进来,我把他们推离出去了,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和亲人。”雀阿静静的看向莫问。

莫问不敢对视雀阿的眼神,因为那样,他的心更难以平静,他将视线移到别处:“先出去再说吧。”

雀阿点了点头,她知道莫问能进来,一定会有办法出去。

果不其然,雀阿只觉眼前环境一转,就已经身在银心之外了,雀阿不由得苦笑,自己在这里被困了一百年,不论怎样都不能逃出去,可是对现在的莫问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但那个传说如果真的,那他实力越高,丢失的便会越多,雀阿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庆幸逃离封印,还是为莫问的以后担忧,如果失去了感情,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我们要不要去轮回渡看一看小星她们?”雀阿这时想起了叶晓星,那个被莫问宠坏的女孩,说不定她可以唤起她的内心。

莫问顿了下,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相见难舍分离,我们现在去仙界吧,有些东西早晚都要弄清楚。”

“你不是答应过她,走到哪里都不会...”雀阿迎向莫问那平静地眼神,一腔的言语化作无声。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教我,现在的我无怨无恨不是很好吗,起码面对你,我生不出恨意。”莫问淡淡的看着雀阿。

雀阿无言的低头,这一刻莫问的眼神什么都没有,这让她很害怕,似乎看久了,自己也会迷失其中。

“走吧,但愿另一个你可以给我答案。”莫问随手撑起块空间,将自己和雀阿罩起来,几乎逃跑一般离开了银河系。

以莫问现在的修为,想要去宇宙的边缘,只需要几个跨空间跳跃就可以了,时间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持人间极限的飞行的速度,难道是因为身边的女子,她难以承受那样的速度吗?

莫问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只是为了让这个女人带自己去仙界而已,再无其他。

时空旅行持续了两个月才到达了宇宙的边缘,不过期间莫问很少说话,很多时候都是背对着雀阿,双眼平静的望着前方,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就算是雀阿主动和他说话,他有时根本不会回答,就算是回答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

“等等,那里...”雀阿突然指着远处的一座漂浮的冰山说道,“我在哪里感应到朱雀的气息,说不定是你表姐他们。”

莫问疑惑的顺着雀阿的手指看向那座冰山:“有吗,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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