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霁眼看着沈云霓喝完清粥放下勺子,接过来轻轻放在桌上。
“霓儿,你身体还没恢复,等我们回去天山再说这些,好吗?”白雪霁柔声劝道。
“不行,我感觉好多了,只是说会子话,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沈云霓望着白雪霁坚持道。
见她如此,白雪霁便没有再说什么,她身体的伤被他用内功疗的差不多了,只要再修养一阵子,就可以了,可他的内功修为却退回到两层境界。
白雪霁起身于窗前站定,缠满忧伤的声音幽幽传来,“在你出了明州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姑姑的女儿。”
“姑姑?”沈云霓不解的低低出声,他管她叫师妹,为什么说她是姑姑的女儿。
“姑姑就是你娘亲——白梅嫣,也是师尊唯一的女儿,门里众弟子都叫她姑姑。”白雪霁转过来眼神缥缈的望着沈云霓,解释说道。
“师尊?”沈云霓再一次疑惑。
“他是你的外公,这些年一直游离在外,不知所踪。”白雪霁耐心解释道。
“这么说,外公还在人世?”沈云霓的眼睛里燃起一束奇异的光芒。
“应该还在吧!不过已经好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白雪霁神色黯然的说。
“那师兄如何肯定我就是天山之人呢?”沈云霓淡淡问道。
白雪霁没有说话,只微微抬手,沈云霓闻得一阵扑鼻香气,冷凝甘冽。
白雪霁自桌上拿一把圆镜过来,递给沈云霓:“看你左耳后是不是有块红梅印记。”
沈云霓接过一看,果不其然,“这是……”
“天山之人特有的印记,是以秘药绘之,平时根本不会显现,只有在被梅香散催发后才会出现。”白雪霁解释一番道。
沈云霓一时百感交集,云姑说的话总让她心里不甚踏实,可经白雪霁这一证实,自己是白梅嫣和瑞王苍古清的女儿看来也就毫无疑问了。
“师兄,天山在江湖上的威望如何?”沈云霓在稍微思量一番后,抬头望着窗边的身影,略显凝重的问道。
“天山不敢自诩为武林之首,但中流砥柱却名至实归。”
“霓儿有一事相求,还请师兄能答应。”沈云霓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沧桑感,听的白雪霁心头一痛。
“霓儿但说无妨,师兄定当竭力而为。”
“师兄可曾知道听说过江南伏牛山下沈家庄?”
“可是霓儿生长了十三年的沈家?”
“对,沈家三年前被灭,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因为我才致使爹娘兄长无故被杀。”沈云霓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惆怅和忧伤。
“霓儿是想师兄帮忙调查凶手吗?”白雪霁望着沈云霓的眼神里有一丝欣慰。
“对!他们对我恩重如山,这三年来总无奈自己一个闺阁小姐,久处深院,为爹娘兄长无法报仇,”说到这里,沈云霓眼神一凌,“对了,师兄,你可知道康贵妃和我亲生父母的事?”
“你指的是?”白雪霁一时莫名。
“在破云山,神医云姑告诉我关于十几年前的事,师兄,我娘如果是和瑞王爷相爱的话,那么我爹就应该是他了。”沈云霓缓缓说道,“沈家很可能是被康贵妃下令满门屠杀的,毕竟她那么恨我娘。”
“康贵妃?”白雪霁不明白的问道。
沈云霓见此就将云姑告诉她的往事都说于白雪霁,她自知没有能力完成的事相信这个师兄一定会帮自己的。
“霓儿,照你这么说,那日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就是康贵妃的儿子了?”白雪霁声音瞬间清冷。
“嗯。”
“你明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血海深仇,你怎么……”白雪霁有点生气的说,但还是不忍心说重话。
“师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沈云霓的脸色也一瞬间冻结。
在为他付出一切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暗暗发誓,从此断情绝爱,只为报仇雪恨,和他从此两不相欠,再见便是路人,若有恩怨纠葛,绝不顾念往昔。
屋子里顿时凝结如冰,窗外秋叶渐渐颓败,片片离枝飘落,衬得屋内沉浸在往事的人更显得萧索寂寥。
过了一会,沈云霓低声问道:“师兄,学武有什么要求吗?”
“霓儿是想习武吗?”白雪霁脸上浅浅一笑,宠溺万分的样子丝毫不复刚才那冰冷的样子。
“嗯,我要是能习得一招半式总是好事。”沈云霓抬头望着白雪霁,说得风轻云淡,眼睛里却流露出无比的渴望。
白雪霁抿嘴笑了,已经将五层功力输给她了,她又怎么可能只习得一招半式?
“可以,等回到天山,师兄亲自给你传授天山剑法!”
“如此,便先谢过师兄了。”沈云霓强自压下心头的激动,平静的说。
“好了,霓儿先休息吧!身体才刚刚开始恢复,别再累着了。”白雪霁上前扶着沈云霓躺好,微微一笑,给人一种恍若春风拂过,顿时春暖花开的感觉。
待白雪霁起身离开,沈云霓轻扫一下他的背影略微敛眉,突然又睁大眼睛,喊道:“师兄!”
“霓儿,怎么了?”白雪霁回头不解的问。
“你的头发……”剩下的话沈云霓留在了喉咙。
白雪霁低头一瞥,只见以前如同被墨浸过的头发如今却泛起一层淡淡的银白色,他毫不在意的看一眼,像是无所谓的说:“霓儿不知道吧?这是修习天山绝密的武功所产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