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黔西墨庄里,一队黑衣人正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团团围住。
“曲嬷嬷?”领队的是一位着一身铁红色罗衣,面色黝黯的中年汉子,此时正浑笑着打量被他们逼的无路可退的曲嬷嬷,想来这便是月朦了。
“老婆子不认识什么曲嬷嬷,你们认错人了。”老妇人目光直视,平静的说,可眼底却还是一股暗浮流动。
“是不是认错了,且等回到京都自然知晓!”月朦并不加以分辨,翻身上马道:“宫主吩咐要好生对待,你们可都记住了!”
“是!”说罢曲嬷嬷就被这些人推搡着带走了,没人看见临走的时候曲嬷嬷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屋角的草垛。
待白雪霁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黔西,曲嬷嬷已经被玄月宫的人带走了。
“雪岸,通知雪池,密切注意玄月宫的动静,尽快查到曲嬷嬷被带往何处!”白雪霁清逸的容颜瞬间凝结成冰。
“是!”雪岸轻扫一眼白雪霁如冰的脸,答道。
白雪霁巡视一番曲嬷嬷住的那间屋子,很是奇怪,屋里摆设不难看出曲嬷嬷这些年一直独居在此,可是她为什么不回天山呢?
不一会,雪岸进来说:“少主,雪池回信说看见玄月宫的人带着一位妇人往京都而去,想来一定便是曲嬷嬷了!”
“走!”白雪霁足下一点,白色的身影翩然出屋,跃上马后两脚一夹,飞速而去。
晚上的永襄城外林子里,先前在墨庄出现的那队人行至此处扰了沉寂的山林,只见萤虫飞舞,夜鸟惊啼,毕竟曲嬷嬷是天山的人,为了不引起麻烦,月朦决定不进永襄城,待稍作休息便绕道而行。
白雪霁立于树上,俯身望着那个曾亲手为他熬汤驱寒的曲嬷嬷,此刻正被两人一左一右看管,姑姑出事之后曲嬷嬷便音讯全无,自己一直以为曲嬷嬷已经……,不想她竟然独居黔西如此之久,再见之时竟这般光景。
“玄月宫什么时候对天山的人这么有兴趣?”伴着清凉的话语两道白色身影自树上飘然下落。
“少主?”曲嬷嬷一见白雪霁,所有的伪装都没了踪迹,哽咽着不确定地唤道。
白雪霁抬眼给曲嬷嬷一个安心的眼神,转首望着月朦。
“白公子,只因这位曲嬷嬷和我家宫主颇有渊源,特命月朦请其到玄月宫作客,还望白公子海涵。”月朦一见白雪霁,心头一颤,抱拳一礼道。
“曲嬷嬷于我曾有养育之恩,告诉你家宫主,若是想见曲嬷嬷,到天山来!”白雪霁眯了眯眼,望着曲嬷嬷一左一右已然处于戒备的俩人,冷冷的说。
“白公子的意思是?”月朦知道自己今天撞上大霉运了,白雪霁的武功远远高于他,可是若带不回曲嬷嬷,宫主那边又无法交代,算了,两边都是死,“上!”手一挥就率先提剑朝白雪霁而去。
只见白雪霁身形一闪,左手后背,右手持掌,左右回挡,将天山折梅十三手使得出神入化,抽空一个隔力,月朦的剑就“啪”掉地上了。
雪岸早已拔剑相向,白色的身影穿梭其中,血腥的味道瞬间弥漫,树上沉睡的鸟儿也被惊醒,到处“扑棱棱”一片声响。
“回去告诉你家宫主,以后别再插手天山的人或事,否则就结果不像今日这般简单了!”白雪霁居高临下的望着月朦,沉声说道。
月朦眼见不是对手,吩咐众人停手,偷眼对曲嬷嬷身边的俩人一个眼神,只见其中一人食指微动,月朦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就带人离开了。
随着林子的恢复宁静,白雪霁上前一把扶起年迈的曲嬷嬷,十多年不见,当年的曲嬷嬷已然不复往昔的风采。
“属下参加少主!”曲嬷嬷含着眼泪挣扎着屈身下拜。
“曲嬷嬷,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白雪霁赶紧伸手托住。
“少主,啊……”突然曲嬷嬷痛苦的惨叫一声,面部痉挛。
“曲嬷嬷,曲嬷嬷!”白雪霁一边喊一边伸手检查,“月魄神钉?”
“畜生,我去给他们要解药!”雪岸凛然转身欲走。
“回来,来不及了……”白雪霁喃喃自语。
江湖上谁人不知,玄月宫以暗器出名,尤以月魄神钉最负盛名,月魄神钉以断肠刺淬之,通体银白如月华而得名,所中之人不出一刻皆肠断而亡,实属阴毒之物。
“少主,你……听,听我说,黔西,黔西茅屋,茅屋草垛,还……有,小姐,北,北胡。”曲嬷嬷干瘦如柴的双手使劲的抓住白雪霁,着急的说。
“曲嬷嬷,别急,慢慢说!”白雪霁将曲嬷嬷搂紧怀里,说道。
“草垛,草垛,玄……”随着曲嬷嬷没有说完的话,手软软得掉了下去。
“曲嬷嬷,曲嬷嬷!”白雪霁使劲摇着曲嬷嬷的身子,
雪岸如古冰的脸上亦起了悲容。
将曲嬷嬷好生安葬之后,白雪霁再次来到黔西墨庄,将草垛移开,只见下面一块青石板,待打开石板取出一个黑色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方白色绣红梅锦帕。
白雪霁颤抖着将锦帕捧进怀里,这是姑姑的锦帕,永远的红梅,永远的白雪。
上面几个因为时日久远而发黑的血字映入眼帘:梅心,东七北九玄武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