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霓回到玉芳阁,同秋水和春塘说了自己要进宫的事,说等她走了,就让她们去夫人屋里。
秋水和春塘一听,“扑通”一声俩人都跪下哭道:“小姐,我们不要离开你!”
沈云霓也眼眶泛红,扶起她们说:“我此去是作为馨姐姐的侍女,怎么可能带有随身丫头,你们在宋府待着,过几年许个好人家且好好过日子去吧!”
春塘上前道:“春塘是小姐买来的,小姐到那春塘就到哪!”
“秋水虽然是宋府的丫头,可跟小姐在一起这几年,早已视小姐为唯一的主子,小姐莫不是嫌弃秋水粗笨?”
沈云霓看她们难过的样子也不觉伤心起来,这三年来幸亏有她俩陪着,才不至于夜晚梦魇不醒,不至于陷入悲伤而不自拔,不至于自艾自怜,现在说要离别,其实自己也是有诸多不舍的。
“小姐,”“小姐”二人上前一左一右扶着沈云霓,“不要丢下我们,”“小姐要给芷馨小姐做侍女,我们就做侍女的侍女,好不好?”
“罢了,有你们这份情谊,以后也别分什么主仆了,我们就姐妹相称,秋水最大,就做长姐吧,春塘最小,为小妹,好不好?”
“小姐,”“小姐,”俩人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愿意吗?不愿意你们还是待在宋府吧!”沈云霓叹一口气,故作惋惜道。
“只要不离开小姐,怎样都好!”秋水高兴的说。
春塘含着眼泪看着沈云霓,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隐忍着没说,抱着沈云霓就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收拾好行李,咱们今日就出发吧!”沈云霓两眼噙满泪水,笑着说。
二女一听,高兴的拭了拭眼泪,就各自收拾行李去了。
其实沈云霓也不知道带她们一起进宫到底对不对,自己这一去要从皇宫里找寻那么多的秘密,一个人难免孤掌难鸣,可真正要带她们去,心里却多少有一丝不忍,毕竟都是花一般的年纪。
在她看来,皇宫就是一个蚀花鬼窟,有多少女子光鲜美丽的容颜在那里被消磨殆尽,又有多少女子最纯真的年华在那里被深深埋葬,哪个女子能在皇宫安然幸福一生?如果不是九公主的到来,或许自己可以代替宋芷馨嫁给太子,这样最起码可以成全宋芷馨和李辰灏美丽的爱情,总好过如今使得他们一对有情人劳燕分飞,各自垂泪天涯。
不一会,春塘和秋水就各自抱着包袱说已经整理好了,沈云霓没有说话,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抬头望一眼万里碧空,伸手接一丝芳园流风,留一缕心事寄存在这个安静祥和的院落。
就在这时,秋菊来说门口福伯已经备好了马车,夫人派了曾大几人保护。
听罢沈云霓说:“谢谢夫人!”就带着秋水和春塘出了玉芳阁。
宋府门口,一身梅青色常服的宋夫人正站在台阶上等着,沈云霓一见上前说道:“夫人,日头眼见着烈了,您怎么出来了?”
“霓儿,在府里这三年来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若不得体处,还望姑娘海涵,我已修书一封,带给馨儿,你此去且不必做馨儿的侍女,馨儿刚到京城不免人地两疏,有你陪着过一些日子,也是好的,待你把你想办的事办妥了再回来,宋府的门永远为你开着,啊?”宋夫人一改早上疏离的态度,执起沈云霓的手亲热的叮嘱道。
沈云霓微微笑着听宋夫人说完,乖巧的说:“谢谢夫人!”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快点上路吧。”宋夫人拍了拍沈云霓的手说道。
沈云霓依言抬脚下了台阶,临进马车回头对宋夫人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宋夫人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进去吧。
等车帘落下挡住了视线,俩人皆敛去了嘴角的笑容。
因为到京都路途遥远,沈云霓硬是叫秋水和春塘一起坐进马车,起初她们不肯,沈云霓说已经结为姐妹,便不用那么拘礼,她们才肯上去。
曾大坐在车辕上,一扬马鞭,沈云霓就此进入一个迷雾迭生的生活。
曾大是和沈云霓同年进府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永远一副黑甲面具遮住双眼及其额头,说话的声音也干涩无力,但是武功却特别好,也不知道怎么竟得宋公子格外青睐,便做了宋府的一等护卫。
马车驶过落红街,春塘突然站起身喊道:“停车!”
“春塘,怎么了?”沈云霓不解问道。
“小姐,我前日在旺通金行订了支钗子,不想现在要走,可否容我去那询问一番,看看可做好了?”春塘一脸哀求的说。
“好了,去吧,且等你一等!”沈云霓笑着说道。
待春塘下了马车朝旺通金行奔去,秋水揭开车帘自言自语道:“春塘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戴首饰了?”
沈云霓一听,若有所思,低首抿嘴一笑,看来这小妮子有心事了呢。
不一会,春塘笑嘻嘻的上了马车,手里一个红色长形锦盒,秋水抢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支金镶白玉梅花钗,少不得一番取笑。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沈云霓根本不知道,和她们一起离开明州的还有天上飞过的一只白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