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华车市井夺未央
尘沙起鸿门巧对王
纳贤良无畏得天下
三章法垓下定汉疆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用极泷的一曲《大风歌》,刘彻震撼了未央宫正殿上的群臣。
景帝则是哭笑不得的看着在正殿上撒酒疯的太子,虽然果酒很是清淡,但是后劲很大,从未饮酒的太子今rì竟拉着周亚夫连干了两大坛。这会,周亚夫已经趴在地上醉倒过去。太子更是高歌了一曲曲调从未听过,却十分提气的《大风歌》。竟还加了几句词,jīng炼异常的概括了高祖皇帝的一生事迹,听得群臣大声叫好。
然而,此时却有人站出来找不痛快,淮南王刘安缓缓的走出来道:“太子这歌虽好,然用字简陋,不见功底,不歌而诵,方得真意。”
刘彻微眯着眼睛看了刘安,迷蒙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历史上刘安以做得一手好赋闻名,偏偏景帝不好辞赋,很不待见这个沽名钓誉,大肆招募门客的堂兄。而到武帝登基后,刘安更是在广置门客进行“学术研讨”的同时,也在不断地积蓄力量,为有朝一rì的谋反做着准备。
刘彻原本就打算在搞定亲叔叔梁王后,就对淮南王下手。
现在既然敢跳出来找虐,就别怪我打击你了!
“哈哈,皇伯得是。只是听闻皇伯喜好做赋,孤王却常听人言大赋篇幅冗长、辞藻堆砌、舍本逐末、缺乏情感。不知皇伯父以为如何?”
刘安闻言一愣,不知如何应对。
景帝一朝,赋体文学在创作上,还大体继续着楚辞的余绪,以sāo体赋为主流,在相对缓慢的发展进程中,这才逐渐显现向散体大赋的过渡与分流。此时还没出现那些流传千古的华丽大赋,甚至刘宏自身的赋都还没成熟,大多是堆砌词语,好用难字,极尽铺陈排比之能事。
因此,刘宏根本没办法反驳刘彻对赋体文学的诋毁,若是在后世,那些文学院的学生,随手丢出来几句好赋,都能把刘彻这个半吊子羞愧致死。
景帝见刘彻一句话噎得刘安不出话来,心中不由大乐。不得不,景帝很有乃祖刘邦的痞/子ìng格,最看不得读书人嚣张,虽然还不至于学刘邦往儒生头冠里撒尿,但不喜辞赋倒是真的。
当然,他还是要给刘安一个台阶下的,安慰道:“堂兄莫要和太子计较,他已然微醺,来rì朕自会教训于他。”
“诺。本王自然不会与后辈计较,只是太子不纳良言,于治学不利啊。”刘安语中带刺道。
呦呵!还不依不饶了!
刘彻酒劲越发上头,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要装成一个屁孩,顾忌这算计那的过了快八年,若不是刘彻神经强韧,早就疯掉了。今天酒劲一来,又有个自动送上来的靶子,不拿来蹂躏一下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刘彻满脸轻蔑的问道:“皇伯刚才不歌而诵,方得真意,可是赋之jīng髓?”
“正是!太子曲子谱得不错,只是这词句。。。。哼哼”刘安冷笑道,满脸鄙夷。
“好!孤王就作一文,不歌而诵罢了,不过道尔!”
刘彻摇摇晃晃的走到卫绾食案前,歪歪扭扭的作了个揖,道:“借太傅美酒一用。”
完抱起卫绾食案边的一个酒坛,掀开盖子,狠狠灌了一口。
随即一手提着瓶口,一手指着天边的一轮弯月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好!好!好!闻此佳作,当浮一大白!”卫绾大声击掌叫好,端起案上乘酒的漆碗一饮而尽。
刘彻缓缓的走到愣在原地的刘安面前,单手拎着的酒坛不断的撒出金黄sè的酒液,“皇伯大才,可否颂上一首不歌而诵的赋体,好让父皇和诸位大臣看看眼界?”
刘安满脸铁青,却也做不得声。他虽有名气,可是哪比得上后世的苏老先生大才?刘彻短短吟出的几句,已经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要是论上不歌而诵,哪个文体能跟宋词比?这本就是专门为曲子填的词。
眼看刘安不话,刘彻心中一阵痛快,又扬起脖子狠灌了一大口酒,用袖子随意抹了抹留到嘴边和脖子上的酒液,朗声道:“所谓辞赋者,道尔!想我高祖,马上得天下!如今匈奴未灭,行此等华丽大赋,多靡靡之音,于国何益?想我大汉朝堂,皇上圣明,朝臣贤能,为何无人做此等辞赋?非不能也,实不屑为之也!待明rì,孤王马踏狼山,再请皇伯为那大单于做上一首华丽至极的哀赋便是啦!”
“好!”公孙贺的老爹典属国公孙昆邪不由大声叫好道,他本是军中将领出身,最见不得刘安这种白脸,又闻得太子要马踏狼山,不由热血沸腾起来。
诸位武将也纷纷大声应和起来,一时间,众人不断上前给正殿中间的太子敬酒。太子竟也来者不拒,手里抓着不知道谁递来的烤羊腿,一边啃着一边跟武将们拼酒。
实话,对前世喝惯了二锅头的刘彻来,这种度数和前世葡萄酒差不多的果酒,除了后劲大,喝的时候还真没什么感觉。
随后,在同样喝得一片烂醉的武将们的一再鼓动下,刘彻唱了好几遍《战国七雄》。
风卷狂杀兵临城下
气贯长虹金戈铁马
韶华易逝落尽多少残花
且问苍生谁能一统天下
血染万里黄沙今朝谁家天下
醉看几度落霞泪洒谁家铠甲
王于兴师厉兵秣马(弑君谋国图雄争霸)
与子偕行修我兵甲(万姓流离望断天涯)
啊与子同仇啊且为谁家(啊兆黎皆苦啊何处为家)
风卷狂沙兵临城下
气贯长虹金戈铁马
韶华易逝落尽多少残花
且问苍生谁能一统天下
磅礴的曲势和简单的歌词,很快就被宫廷乐师和武将们记住了。等到刘彻唱第三遍的时候,乐师们就已经能跟着他伴奏,而武将们也跟着乱唱了起来,最后竟发展成了大合唱。数十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吼得是地动山摇,鬼哭狼嚎。整得殿上的文臣们因为这次宴会,耳鸣难愈,整整神经衰弱了好几天。
而此时,景帝坐在高高的主席上,手中端着漆碗,细细的品着酒中滋味,他看了看趴在侧席上沉睡的周亚夫,再看着被武将围在中间,不断喝酒吃肉外加狼嚎的刘彻,饶有趣味的笑着。
刘彻此时也偷偷瞄了一眼周亚夫,再看到景帝脸上的笑意,心中微叹一口:也许今世的周亚夫不会被景帝用莫须有的罪名抄家灭族了吧?周亚夫历任太尉,丞相,在军中的势力过大,为人又傲慢跋扈,景帝担心自己死后,刘彻镇不住他,这才以意图谋反的罪名灭杀了他。
希望今世的周亚夫能识时务吧,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帮到他。甚至如果他真的成为绊脚石,刘彻会亲自出手,夷其九族也在所不惜。
在历史上的此次宴会,景帝想试探周亚夫脾气是不是改了,所以他的面前不给放筷子。周亚夫不高兴地向管事的内侍要筷子,景帝笑着对他:“莫非这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周亚夫羞愤不已,不情愿地向景帝跪下谢罪。景帝刚了个“起”,他就马上站了起来,不等景帝再话,就自己走了。
景帝指着他的背影,怒骂道:“这种人怎么能辅佐少主呢?!”
不久后,就找了个由头将周亚夫抄家灭族了。
估计景帝此时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是不会向刘彻追究了。刘彻不由长出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定然瞒不过皇帝老爹。但在未来的计划中,周亚夫是对付梁王的一招好棋,现在就弃之不用太可惜了。
总之,今rì是把这枚原本的弃子暂时保下来了,接着就该考虑怎么下好这盘大大的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