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穿的时候有些错误,现在改过来,亲们还没有看吧,看了就再重新看一遍,(づ ̄  ̄)づ)
郑府最近几日特别热闹,因为他们的将军忽然宣布要娶亲了,娶的还是城中有名的书香世家,董家的小姐。郑府众人为此都特别高兴,因为他们家将军年纪也不小了,前几年一直不愿成亲,现在终于想通了,自是一件大喜事。
因为要举行婚礼,自然便有许多东西要准备,郑府的下人本就不多,众人据是都繁忙起来了。
流云为了准备郑厚中大婚时穿的喜服,请了几个专业的绣娘进府缝制,而她和一些精通绣活的丫鬟们则是在一旁打下手,也顺便绣一些枕头被套之类的小物件,为布置新房所用。
“流云姐姐,您说这婚事将军之前怎么就一点都没透露啊,刚知晓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别人跟我开玩笑的呢,这也太突然了,毕竟也没见他请媒婆去董家提亲,您整日在将军面前伺候,难道他都没跟您提过。”同与流云在郑厚中院中伺候的绿芽很是好奇地与她问道。
流云正在绣一对鸳鸯,一时不留神,针尖扎到了手指上,她疼地“嘶”了声,然后连忙把手指放到口中吸吮,咸咸腥腥的味道在她的口中蔓延,就仿佛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一旁的绿芽也发现了流云的状况,立马担忧地开口道:“流云姐姐,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这都是你第几次扎到自己的手了,在这样下去,你可真没一根好的手指了。”
流云将指尖的血液吸净,才无所谓地笑笑道:“许是因为我太着急了吧,毕竟婚期也就半个月了。”
绿芽闻言,也是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附和道:“就是说嘛,哪有人家成亲这么着急的,怎么说婚姻大事也是人生头等大事吗,而且我们郑家和董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怎么能这么仓促呢,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还是姐姐你说,那董家小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才这么着急要嫁人。”
流云听着绿芽的胡乱猜测,微微皱了皱眉,不满地训斥道:“绿芽,这话可不能乱说,那董小姐是我郑家未来的主母,我们怎能这般不敬的在背后议论她,若是这话传到将军耳朵里,你就等着被赶出府去吧!”
绿芽平时只是爱说些是非,心眼并不坏,被流云这样一说,顿时吓得不清,立即哭着求饶道:“流云姐姐,您知道我是无心的,并不是故意编排董家小姐,您就绕过我吧,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将军。”
流云本也是吓唬吓唬绿芽,要她以后不敢再乱说话,也不会真的把这事告诉郑厚中,见绿芽认错态度良好,便放缓了语气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莫要再犯了,这次就算了,往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这些话,可就不会轻饶你了。”说完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走出了绣房。
待流云离开之后,其她的小丫鬟才敢靠到绿芽身边,见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即都小声安慰道:“绿芽你别哭了,咱们谁不知道她对将军大人的心思啊,她心里本来肯定以为将军会将她收了房的,可惜将军看不上她啊,别看她这般张狂,不还是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下人,等将来新夫人进了府,我看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呢。”
“其实我倒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年纪这么大了,也不嫁人,等新夫人进门,恐怕更是容不下她,也不知道她以后要怎么在这府里立足呢。”另一个丫鬟也是插嘴说道。
绿芽擦干了泪,八卦之心又被燃起,睁着还泛红的眼睛,轻声说道:“将军不是挺器重她的吗,应该会给她寻个好归宿吧。”
“说不准呢,到时候新夫人进门,也要看那新夫人是什么意思吧,毕竟将军是男人,哪里会考虑的那般细致。”其中一个丫鬟,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咱们是不是只要好好巴结新夫人,就能有个好前程呢?”绿芽的眼睛微微亮了亮,满脸希冀地说道。
“那是自然,新夫人身份贵重,我们只要服侍好了她,自是能得到器重,倒是这府上,可不就是流云一人说了算了。”
走出去的流云并不知道这些丫鬟们的谈话,但她就算是知道了,心情也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了,当初她听旁人说将军要娶妻,也以为是以讹传讹,后来去将军面前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是真的,那时候是个什么感觉呢,好像眼前的事物一下子都灰了,心口闷沉沉的,说不出来的难受,但她就算再难过,也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她不过就是将军身边一个小小的丫鬟,将军要娶妻了,她应该是要高兴的,所以她依旧勤勤恳恳地帮将军准备一切成亲的事宜,她想着她要帮将军准备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让他没有遗憾,也让自己……没有遗憾。
成亲应该是什么样子,陆皖晚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根本不觉得自己会有嫁人的一天,但此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镜中人脸上抹着差不多三两厚的白粉,有些匪夷所思,这世上的新娘子为什么要化成这样的妆。以前听戏,戏里唱两家抬错了新娘子,陆皖晚当时还觉得滑稽,成亲之前早就是相看过的,如何能认错。如今她可算是明白了,这粉一敷,新娘子本就都长一个模样了呢。
还有那口脂,就在嘴‘唇’中间点了一团莲子大小的嫣红,怎么看怎么滑稽,樱桃小嘴大约就如是。
陆皖晚的身边站着一个喜娘,却是一个劲地夸赞她漂亮,说从做喜娘以来,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标准的新娘。
陆皖晚却是意兴阑珊,只想早点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在喜娘和丫鬟的伺候下,她换上了厚重繁复的嫁衣,红盖头一盖上,总算是遮住了那惨不忍睹的妆容。
穿戴完毕,便被人领着上了花轿,她本来就是做场戏,所以身边也没有亲眷家属,等到孟飞扬派了人来接她,便浩浩荡荡地去往郑府。
在回到郑府,陆皖晚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这回同往常不一样,她是从正大门进入的,她的手拉着长长的喜帕,任由前面那人将她带进郑府,她的眼前除了红彤彤一片,只能看到脚下的一方天地,让她觉得有些不安,耳中倒是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有鞭炮声,有宾客的说笑声,还有向他前面那人道贺的声音,她忽然生出种错觉,若是有生之年,她真的能嫁一次人,会不会也是如同现在一般的场景,只是那时候的心境恐怕会跟此刻截然不同吧。
到了吉时,两个新人行了三拜之礼,陆皖晚便被送入了洞房。
新房之里,红烛高烧,鲜花盈堂,床单、被褥、坐垫、椅袱,全是一色的赤红织金鸳鸯纹,将一屋子都映上了赤霞红,热闹、富贵又喜庆。
这样艳俗的颜色和纹样,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却显得格外的怡人。
陆皖晚坐于床畔,孟飞扬立在她身侧,从喜娘的手里接过喜称,轻轻挑起她头上的红盖头。
陆皖晚的眼睛有些不适用外头的光线,不由得眯了眯,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站了好些妇人,她抬头望向孟飞扬,孟飞扬也正低头看向她。
这几个月孟飞扬一直在郑府养尊处优,他本身肤色就白,如今穿着大红的新郎袍,真真是,鬓若刀裁,面如冠玉,一身绯色没减他清隽半分,又别添了三分风流倜傥,郑厚中的那张脸,倒是让他诠释出了十分的英俊。
只是陆皖晚觉得孟飞扬嘴角的那一丝掩也掩不住的笑容,实在可恶,陆皖晚刚才抬起头时,明显地看到了孟飞扬眼里那一刹那的诧异,然后就是嘲笑。
不过此刻陆皖晚也发作不得,喜娘来请了孟飞扬坐到陆皖晚的身边,旁边站着的妇人就开始往两个新人身上撒枣子、花生、桂圆等干果,以祝福新人早生贵子。
虽说东西不大,可是打在人身上还是有些疼,陆皖晚不由得避了避,孟飞扬往陆皖晚那边侧了侧,伸手替她挡了几粒枣子。
“新郎官儿可真疼新娘子啊。”有那大胆的妇人起哄道。
陆皖晚的脸顿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不过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好在她脸上有那三两白粉挡着,倒也看不出窘态。
此时新娘该换装了,便有嬷嬷们进来请了这些女眷出去吃换装汤果,给一对儿新人留了一点儿私密空间。
待人都出去了,孟飞扬才冲着陆皖晚笑道:“刚才可下了我一跳,我还当自己认错人了呢,我何时见过你这般……样子啊。”
陆皖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床上蹦起来,压抑着胸中怒气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是这幅鬼样子,还不都是你……出的这什么馊主意!”
孟飞扬也是站起身来,不以为然地笑道:“你赶紧去洗了吧,看着瘆人,我现在得去前头敬酒了,你也吃点儿东西,不过不可过饱。”
陆皖晚巴不得孟飞扬赶紧出去,赶紧地挥了挥衣袖撵人。
等孟飞扬离开了,陆皖晚的眼睛就斜向了躬身立于一旁的流云,她从方才开始就极其安静,若是不注意,都容易把她忽略了。
“你叫什么名字?”陆皖晚忽然出声与她问道。
流云脸上有一瞬的惊诧,显然没想到陆皖晚会忽然与她问话,立即躬身回道:“奴婢流云。”
“流云是吧,过来伺候我卸妆。”陆皖晚使唤地自然,直接坐到了妆台前面。
流云听了陆皖晚的命令,心中越发讶异,她看了看同陆皖晚陪嫁来的两个丫鬟,见她们并没有任何言语,便小步走到了陆皖晚身后,开始帮她拆除头上的首饰。
除了凤冠之后,陆皖晚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她的脖子差点就被这凤冠给压断了。
将身后的首饰全部除下,陆皖晚就带着流云和另几个丫鬟进了净室,她四周打量了一下,忽然觉得这净室很是眼熟啊,对了,她想起来了,当初她被秦王妃送给郑厚中的时候,不就是在这净室里洗浴过吗,当时也是流云接待的她,不知道她还记不得记得自己,不过当时的自己画了盛妆,又与现在很不一样,就算她记得,也不会将这两人当做同一人吧。
净室很大,汉白玉砌的池子,正对着大窗外的竹丛,窗上挂着丝竹卷帘,陆皖晚让木流云去将竹帘卷了起来。
“把洗头的香膏也找出来。”陆皖晚吩咐流云道。
“这么晚了,夫人还要洗头吗?”流云诧异地问道,然后又是小心提醒,“头发可不容易干,仔细头皮着凉。”
“一头的头油,腻得慌。”陆皖晚不满地抱怨道,今日喜娘给她梳头就梳了半个时辰,头油都用了小半瓶子。
流云想来这位新夫人是喜洁的,便替她散了发,拿香膏洗了起来。
等陆皖晚从净室出来,脸上的妆容和一头长发都已是洗净,就这样不扎不束地垂在脑后,乌压压的,好似一丛黑云。
陆皖晚在罗汉榻上坐下,流云立即在后头拿了薰炉给她烘头发,而她面前的束腰小几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陆皖晚就着清淡的小菜用了半碗燕窝粥。末了再拿薄荷水漱了口,又含了一粒橙果香丸在嘴里,此时她无事可做,便闭了眼小憩,今日一天都没有消退,着实是把她累坏了。
流云在陆皖晚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帮她烘干头发,见她阖着眼小憩,视线便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心中不由地感叹着,这位新夫人可真美啊,也难怪将军这么急着要娶她了,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不想将她拘在身边,若是说她本来心中还存了些幻想,此时看到这位新夫人的模样,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