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蓥山三清观的主殿是三清殿,里面供奉的是道门三位最高神。不过,华蓥山三清观不是什么正经的道观,作为魔门真传道分支道祖真传的山门,这里并没有什么神像让人叩拜。反而有几分像是什么山寨、匪堡的聚义堂。大殿两边房子两溜蒲团,留出了中间的一条道,正前方上首是个小台子,比平地高出1尺,上面放着两个丝绸的蒲团,中间是一个矮脚桌子。
除了蒲团外,唯一有几分道气的就是大殿上的牌匾了,写着“龙虎相济”四字的大牌匾勉强能让人有些欣慰。整个三清观唯一有人拜的就是三清殿边上的祖灵殿,那是左游仙为了忽悠巴人特别建立的,算是唯一正常的神殿了。像三清观里原有的三清神像,早已经被人扔仓库里去了。
要是说牌匾、蒲团还有几分道气的话。这时候三清殿里的人就完全说明了这里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大殿的蒲团上对坐着一个个年纪不等的道人。坐在前面的道人年纪都大些,越往后就越小。
前面的道人看着年纪都不小了,一个个倒是形容清逸像是出家之人。可是后面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里面有不少彪形大汉,个个体型硕大满脸络腮胡,坐在蒲团上也不断的扭着身子,穿着道袍也像山贼,这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这些人分两边对坐着,左边的人数量比右边的多不少。看起来一个个都跃跃欲试、眼放凶光。而右边的那伙人数量比起左边少了几倍,只有0人不到。他们中有些人面露不忿,有些却贼眉鼠眼的四处看,眼神在门窗之处扫过是会特别的停留一下,看来是在考虑逃跑的路线。倒是坐在前面的几个中年道人脸色不变正闭眼不语。
那台子上的蒲团上同样也坐着两个闭着眼睛的道士,一个面容奇古乃是老君观的门长妖道辟尘。而另一个年纪略小面白无须的道人是三清观的观主,道祖真传的宗主子午剑左游仙了。这两个当头的都闭着眼睛没说话,下面原也不该闹腾,不过时间久了下面坐着的人就待不住了。
这三清观是道祖真传的地盘,道祖真传的人比起老君观要多的多,最低辈的清字辈弟子连进大殿的资格都没有。无论人数还是本事都比老君观要强的多,两派虽然是同出一源,但是当年分裂的时候也没少动刀枪,在坐的人里就有不少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场上气氛一直尴尬,见上面两个老大不开口,下面的人终于有忍不住的了,左边道祖真传的一个坐席靠后的长老就首先开了口问道:
“观主,您交代有人来,让我们好好接待,可没说是这些东西啊?却不知道这儿玩的~是哪一出啊?”这说话的乃是左游仙的师弟,在三清观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呔,尤那老贼,骂谁东西呢!”右边的道人里一个坐在第二排的汉子居然起身就开骂了。
“嘿,谁家裤腰带没扎好,露出你这么一个东西来了!你丫什么身份,也敢搭俺七师叔的茬,有胆子出来,看俺黑虎给你把狗屎都打出来!”道祖真传的人里,那个最壮硕也最显眼的酷似山贼的道人开口就是一阵的脏话。
随着他出口成脏,两边的道人都激动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往来不断,那个黑虎最是突出,嗓门大、动作粗,而且是怎么下三滥怎么骂。一会儿的功夫,老君观上下所有的人的女性亲属就和他轮流发生了一遍关系,眼看着辟尘都听不下去,脸皮都开始抽动的时候。突然门外刮来了一阵风。
顺着风有个声音飘飘荡荡的传了进来:
“很热闹嘛?左师兄,辟尘师兄。您两位的弟子都挺活泼的啊?”随着声音,一个白影顺着大殿高门的上沿飘了进来,轻巧的落到了大殿中。大殿里的人这才看清了来人,却是一个白色道袍白玉道冠的年轻道人,看着不过0出头的年纪。便都转头看向了上面的两个老大。
辟尘和左游仙同时叹了口气,对视了一瞬马上又分开,一同起身打了个稽首道:
“掌门师弟,请上座。”说着把身后蒲团一拿,分别坐到了左右两边的最前头。下面的所有人都傻了,老君观的几个长老就是那天被控制的几个,倒是没什么动静,道祖真传的那些长老就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开始眯着眼睛思索起了林安的来历。
林安倒是面带微笑的走到了台子上,皱起了眉头,这两个老狐狸居然只准备了两个蒲团,林安微微一笑,弹出魔杖一挥,那张矮桌子就变成了一张太师椅子,下面响起一片的压抑的惊呼。
一撩衣摆,林安坐到了椅子上,开口道:
“来的晚了些,倒是让各位久等了。”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坐上首!”林安原以为最先开口的会是那个黑大汉,没料到居然是老君观后面一个黄脸的道人先开了口。
“哼!”林安无声无息的用摄神取念一探,发现果然是个奸细,因为武功不高连收敛心神都无法做到,想必在探子里也是最低级的那种,也就全无顾忌的下了死手:
“阿瓦达索命!”一声低喝,林安左手一抬,绿光一闪,那个黄脸道人的脸上由自带着一丝愕然,眼神却已经失去了生气。在场的人都震惊于突然出现的绿光,到那道人倒下才反应了过来。边上的道人马上就上前查看了起来,等发现人已经死了才一下子闹了开来。
这道人的师傅就是那日在洛阳城外被巴西里克一眼重伤的两个道人之一,在辟尘的几个师兄弟里,武艺并不出众,不过办事能力却很优秀。他的弟子一被杀死,其他的同门弟子都愤怒了,吩咐叫嚣道:
“师傅,师弟死了,咱们得报仇啊!”这是比较激动重感情的。
“师傅,师弟身上没伤,经脉无损,对方手段诡异那一道绿光不知是何物,师傅小心为上!”这是比较细心的。。。。。。
老君观这边乱成一团,道祖真传那边就高兴了,本就是死对头的他们,一见对方倒霉,几个年纪小些的道人甚至欢呼了出来,那个黑虎就高声叫了声好!引的老君观弟子纷纷怒目而视,眼看就要爆发又一轮的冲突,那个死了弟子的长老才在林安的注目下开了口:
“都闭嘴!上面的是掌门!观主还没开口,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弟子说话?不敬师长,自取死路!”这一句话,下面的弟子才闭了口,不过脸上依旧有些愤愤之色。
“辟尘师兄,我通知你带人过来,商量两派合流统一真传道。你怎么连魔相宗的奸细也带来了,这不太好吧?”林安见场面稍微平复了一些,开口解释了自己刚才出手的原因。
“是属下大意了。”辟尘完全没有反驳,苦笑着应了下来,他是故意带着一个奸细来的。为的就是给林安添堵,害怕厉害的奸细隐藏的好还特意挑了个不行的,没料到反而成了林安的立威工具。这下怕是左游仙都怀疑他和林安演双簧了。
老君观的弟子这才都愕然的看着已经死去的道人尸体,闭口坐下。虽然还是有些怀疑和不解,但是情绪却已经不在激动了,不管怎么说都是魔门的人,不过死了个师兄弟,也没人会为了他拼命。连观主都认了,他们更是没心思追究了。
就在这时,道祖真传那边的一个尾席的长老突然起身说话了:
“观主,这位‘掌门师弟’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不记得还有那位师叔、师伯有个这么年轻的弟子?”
“这时我真传道隐门的传人,莫说你们,贫道也是得知不久。之因我与辟尘师兄相争,分裂了宗门这才出山。我与辟尘师弟已经确认过了,现在这位涤尘子师弟,便是我真传道的宗主。”左游仙有些无奈的按照林安的吩咐说道,语气里露出一丝委屈,显然是在挑拨属下。
“什么?隐门?为何我等从未听过?还是辟尘也见过的,别是个骗子吧?”这个大概40多岁的长老上下打量这林安,一副怀疑的神色。
“呵呵,怎么?你不信?”林安笑着问道。
“便是不信你又怎地,杀了我不成!我可不少老君观的废物!”这道人还不屑的看了老君观那边一眼,引起一阵的怒视。
“呵呵,我圣门中人一向强者为尊。你信不信与我而言并没什么差别,不过你说你不是废物,我看却也未必!”这未必两字余音犹在。林安突然就消失在了椅子上,而那个长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影,看见人时,所有人都被他指尖的一点黑晕吸引住了心思。这一指轻轻的点在了那道人的心口,看动作完全不是什么重手法。边上的辟尘却突然脸色一白。
点出了一指的林安轻巧一个侧身,“噗!”的一声,满头的血雾从林安之前站着的地方喷过。之前还嚣张的道人脸色惨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啪!”的一声,尸体倒下的声音在静寂的大殿里回荡,林安一甩袖子往自己位置走去。这个时候,道祖真传的几个长老才扑倒了那个道人身上开始检查他的情况。
“好快的身法,好阴毒的指力,心脉寸断!”一个白胡子的道士回头对着左游仙说道,脸上满是凝重。左游仙脸色也变了,林安对付他的手段虽然诡异,但也没有这样的重手法,偷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辟尘,才知道辟尘身上隐隐的气息不畅到底是何人所为。
下面的弟子们也一下子炸锅了,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林安刚才的手段来:
“这是幻魔身法!我见过!”这是吹牛逼的。
“扯淡,石之轩失踪的时候你还尿炕呢!这是我真传道的天道步!”这是杜撰能力强的。
“那是截心指力!我见过!就是专攻心脉的!”讨论攻击手段的也大有人在。
“截心指?那是什么流功夫,李师叔可是修有高深内力的,这该是阴魔手里的一招心魔黯袭,看见没有,那点黑光就是证明!”观察仔细的弟子开始罗列证据。
“懂个屁,阴魔手得配合《天魔大法》用!那是女人的功夫!”这是反驳的。
。。。。。。
“咳咳!好了,现在还有人对贫道的身份有意见嘛?有就快说,等有意见的人都没意见了,贫道还有话说呢!”林安见下面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开始有人说他是女伴男装的阴葵派传人了,才咳嗽了几下,开口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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