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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范府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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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万人迷”飘然而去,范府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哄哄然一阵大乱。

——心目中的英雄虽然不敌对手,但败的潇洒,认得干脆,走得利落,丝毫不影响其伟岸形象。胜败乃兵家常事么!更何况武功虽略逊一筹,但他谈吐高雅,招式漂亮,人又生得俊俏,诸般均胜过这粗汉,当属瑕不掩瑜!正是虽败犹荣,怎地这就一去不返了?

——此番离别,恐无再见之日,教人情何以堪!

一时范府上下悲愤难当,各自宣泄胸中纷乱情绪。含蓄内秀的均皱眉唏嘘不已,暗自叹息;张扬外向的俱捶胸顿足,仰天大叫;又有豪迈奔放的迁怒于恶汉,以手指鼻破口大骂!更苦了一众娇柔女子,惊见阿俊哥乍然离去,纷纷花容失色,泪锁双眸;四五个相思成疾的弱女已然痛哭出声,泪流满面;三两位情根深种的烈英再也忍耐不住,踮起玉足便欲追随而去,来个千里寻夫……年长的夫人小姨急忙拉住相劝,说着叫着搂在一起哭作一团;年少的男孩女童疑为大祸临至,急得扯着亲人衣角尖声哭喊;那几个垂髫小童仍是不明所以,眼瞧如此热闹,喜得从兜里掏出小小喇叭,呜里哇拉吹个不休……

怎一个乱字了得?怎一个惨字了得!当场便声震数里,闻者无不动容,叹一声,逝者已矣,道一句,节哀珍重!

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早还天气晴朗碧空如洗,哪知黑风二虎一至,便搅得狂风忽起乌云遮天!殊为可恶!首恶“冷面虎”,为虎作伥,蛮不讲理地逼走了万人迷,直接引发了人间惨剧!次恶“玉面虎”,狐假虎威,胁从作案,若不是他出面敲诈勒索在先,郝少侠怎会前来?

眼看着这两个肇事者立于场中,一个装傻,一个发呆,浑似没事人一样,半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众人不由愈加悲愤,叫骂哭喊声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都给我闭嘴!”

一声尖利嚎叫响起,范员外眼见场面一发而不可收拾,已是气得柳身狂抖,边咳边喊。范老爷虽有威望,怎奈中气不足,一道尖细声响混入百道杂乱声音,众人哭叫正欢,情至酣处谁又听的见?毫无成效,徒增伤感!正自焦急万状,耳畔传来一声轻咳,猛一转头,一条高胖身影在身后含笑而立,大眼正瞪着自家小眼。范贵之松一口气,咳道:“熊管家,你来。”

熊管家欣然领命,走入场中。

小方子忽见这假肥羊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不由心下一奇。只见他稳稳立定,环首睥睨四方,身形威武,往那儿一站比薛万里还大上一圈,高出半头!忽地沉腰扎马,戟指于前,旋即挺胸凸肚竖眉立目,紧接着舌绽春雷暴吼一声:

“呔!”

这一声断喝有若铜钟嗡鸣,似是闷雷炸响,置于一阵震天嚣闹声中,仍自高高在上,卓尔不群!霎时众人都被惊动,哭叫声一缓。小方子离他得最近,只觉耳间“轰”地一声,如群蜂飞掠而过,大惊中不及掩耳,滚滚音浪又至:“尔等且住哇呀呀——”

这一声狂吼愈发高亢,直似平地惊雷隆隆起,入于人群,刹那间将众人渐缓的声浪震于无形;继而无穷无尽,越拔越高,穿云裂石,声动九天,刹那间将范府上空密布的愁云惨雾驱散得无影无踪!

一喝之威,竟至于斯!比起当年张翼德于当阳桥头喝退百万曹军,亦不遑多让!登时范府众人口不能言,面上失色,腿脚战栗不已。小方子身处震中地带,耳间如钟鼓齐鸣,被他吼得七晕八素,醉酒一般左右扭着麻花步,失魂落魄喃喃道:“狮吼神功……”

神功再现,反祸己身!报应来得太快,未料这范府竟然藏龙卧虎,郝少侠方退,假肥羊发威,吼了“玉面虎”一个措手不及。 “冷面虎”有内功抵御,虽侥幸不致被震伤,也不由面露钦佩之色——二人即便吼功不分轩轾,但自己暗用了内力相辅,人家可是纯以喉咙嚷出来的,不掺水份,这一幅天生大嗓门儿,确是自愧不如!

既能得范员外青睐,统领一府家丁杂役,熊管家自有其过人之处,岂会是平庸之辈!少时吼声一落,震波久久不散;其后余音一止,全场鸦雀无声。

熊管家收势起身,满意回返,目注范贵之微一点头。范贵之头微一点,注目示意其归位,上前几步,又尖声怒嚎:“丢人现眼,成何体统!全都给我滚下去!”老爷发话,范府上下怎敢不听?再者“万人迷”已离去,众人也无甚心情看热闹了,纷纷揉着耳根面带不忿,三五一伙儿作鸟兽散。廊前窗内数个不醒人事的姐妹,也不知是为了阿俊哥离去哭晕的,还是给熊管家大嗓门震昏的,也一并给抬了下去了。

清净了。

一阵寒风呼啸掠过,几片枯黄落叶随风起舞,衬得偌大前院冷冷清清。大小四人立于院中,一时各自无语。闹也好,静也罢,事情终归还是要解决的。黑风二虎不怀好意,来势汹汹,今日范府只怕是在劫难逃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奉上金钱,破财免灾罢!

且慢,不要忘了一个人!莫慌,范府之主名贵之。

但凡出奇之事,必有不凡之因。

单以财钱而论,穷的可以称家门不好,富的自是道勤劳有方,范贵之白手起家,坐地生财,由赤贫至暴富,此事当属出奇。

何故?人家脑子好使,有手段。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用脑汁浇出来的!莫瞧不起奸商,范贵之开粮行,本钱骗来是真——你骗得来么?坐地抬价是真——你坐得住,抬得起么?欺行霸市是真——你欺得起,霸得住么?人家确有手段,还是脑子好使。究赤贫何以暴富,其因可谓不凡。

再者创业不易,守成更难。偌大的家业,如何不叫旁人眼红心跳?不知有多少贼人惦记这块肥肉!只看今日,黑风二虎不是闻着味儿跑来了么?可见往日,诸般凶险实是防不胜防!那又如何?范员外不也有惊无险,一路平平安安走过来了么?思其手段,终归脑子好使,此人实是不凡。

以方才派出的一文臣一武将为证:熊管家本是个戏班老生,因嗓门过大无人捧场,郁郁不得志,一朝给他挖到范府当了管家,立时便风生水起,人尽其才!这是何等的独具匠心?郝少侠更不用提了,当时流落街头差点儿饿死,吃白食险些被打残,眼看就要当叫花子了,一下给他请进范府当了护卫,即刻就咸鱼翻身,左右逢源,成为了万众偶像!这又是怎般的慧眼识珠?无需多讲,此人脑子太好使,手段确非凡。

别看不惯人精,浇脑汁容易么?为何范贵之如此瘦?榨脑汁累的!为何范贵之这般咳?榨脑汁累病了!当悯其敛钱不易,守财更难,莫再去添麻烦了。黑风二虎窥富谋财,不知深浅,贸然进入范府,又贪得无厌动手动脚,无视范员外之能,只怕竹篮打水,空忙活一场!

范贵之借干咳之际审时度势,思如泉涌:“这大汉绝不是善茬儿!轻松击败郝少侠,更三言两语逼走了他,强攻智取恐无法奏效,当用缓兵之计,再图强援!咦?那小鬼为何面目呆滞,身子一直晃悠不停?罢了,反正草包一个,无需用计,不必理会……”范员外智多粮广,这等小场面自是难不住他,少时连咳七声,妙计已成。招手示意身后熊管家低头,附耳吩咐了两句,见他跑出大门,才负手侧目场中二匪,旋即面色凛然,缓缓走上前去。

竟要独自面对凶徒!何等胆量?好气魄!

小方子头昏耳鸣,一套“醉八仙”尚未打完。范贵之也不瞧他,飘身掠过径直向前方走去。薛万里见这员外一脸严肃,足不点地般轻飘飘凑到身前,也不知他是何意,忙屏住呼吸,惟恐一口气儿将他吹飞了。

范贵之立稳身形,清了清嗓子,两手一拱道:“今日得见贵客神技,老朽大开眼界,不胜之喜。些微银钱,小事耳,稍待便即奉上!咳咳,老朽前日偶染风寒,不便相陪,先行告退,二位自便!”说罢不待贵客回话,转身飘然遁去。

这几句话看似寻常,又暗藏机锋;听着客气,却不卑不亢。薛万里还没回过神儿来,对方已转头了,便没搭上腔;再想开口,对方已迈步了,难道对着后背讲么?不免大失脸面;正待叫回来,对方已飘远了,莫非扯着嗓子喊么?却又有失身份;不及转念,厅门口衣摆一闪而没,对方无影无踪。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武功高又怎样?名号响又怎样?堂堂“血踪万里”薛大侠还不是给生生晾在院中,一脸苦笑!又能怎样?追过去要钱么?揪出来打一顿么?难免落了下乘。总不能去恐吓骚扰范府家眷,传出去还有得混么!立着等也无用处,空手走又不甘心,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南墙根……

文斗论辩术,武比看拆招。须知招术的至高境界,并不是盛传于世的无招胜有招,而是——不接招!此式一出,任对手多大神通,也是无可奈何。

妙则妙矣,切莫学来胡乱使!此招有风险,用时需谨慎,应视对手而定。否则遇上那鲁莽粗汉或阴险小人,你自不接招,他也正合意,登时便将你一掌劈死了!妙招变败笔,想后悔也得有命才成!

范贵之耳朵尖,眼睛毒,心眼儿多,正是拿准了才使出此招。那恶客自报家门时已现破绽,与郝少侠打斗间言语诸多漏洞,最后二人临别终于身份败露——薛万里。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看这架势,江湖上必有一号!再看他谈吐举止,绝不是用脑门跟砖头儿死磕那种人!料定了他自恃身份,不会杀人越货,当然走为上策,不接招儿,晾着!钱是没打着给,更妙的是明着告诉你,自便——

随便你,爱咋办咋办,老爷我不陪你玩儿了。

范员外事料得准,招出的狠,薛大侠给晾在场中,一时不知道咋办,真想拿脑袋撞墙砖了,眼看若再想不出咋办,江湖上那一号也快被除名了……

莫急,不要忘了另外一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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