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杨思辰不停地用探究的眼光瞅着嫣红,嫣红也时不时地和杨思辰对上一眼,不过每次嫣红要话的时候,都会被紫绡紫绢姐妹俩拉走。直到进了安澜苑,杨思辰也没和嫣红上一句话,心底不由地有些烦躁了。
青苗领着杨思辰主仆四人进了安澜苑的院子,转过身道:“少爷,您先在这里等会吧。奴家先进去禀报一声。”
杨思辰头道:“好的,青姨。我就在这院子里等着。”
青苗头,然后就进去了。
待青苗走后,杨思辰狠狠地瞪了三个丫鬟一眼道:“你们仨在打什么哑谜?再不老实交代,回去本少爷就打你们板子!!”
嫣红刚要开口,却被紫绢拽住了,紫绢道:“少爷,这事情不是奴婢们硬要瞒着您,而是青姨了,这事情得由夫人来。奴婢们不敢逾越!”
杨思辰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得不停地来回走动。
过了一会儿,紫绡见杨思辰依旧不消停,于是苦着脸道:“少爷,您还是消停会儿吧,夫人的那事情您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而且奴婢们都是知道的。这次定不会出差池的。您现在跟拉磨的驴似的来回转悠,您自己不嫌晕得慌,奴婢们看了还嫌晕呢!”
杨思辰干脆蹲在地上了,没好气的道:“本少爷不转了还不成吗?我真的怕你们了!”
紫绢道:“少爷您还好意思怕奴婢们?刚刚收了我和紫绡姐姐,现在连床都还没滚热呢,就连着嫣红姐姐也一并收了。这世上还有比您更薄情的人吗?奴婢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薄情郎?”
杨思辰讪笑着问道:“这事情你们知道多久了?”
紫绡道:“少爷,嫣红姐姐自打跟您去了铁厂回来,见了奴婢和紫绢妹妹总是躲躲闪闪的,奴婢好奇,于是今个儿早晨撺掇着紫绢妹妹乘着嫣红姐姐给奴婢们送饭之时把她堵住了,这才得了消息。您也忒不厚道了吧,听您这话的意思是能瞒我们多久就瞒我们多久?”
杨思辰讪笑道:“不是这样的,我还没想好怎么给你们俩。不过既然你们俩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了,回去你们仨互相之间交换个礼物认个姐妹就是了。”
嫣红红着脸道:“少爷,那我们之间谁大谁?照理她们俩进门在前,奴婢应该称呼她们俩姐姐的,可是奴婢比她们大了四岁也不止啊。”
杨思辰翻了个白眼道:“按年岁排吧。正室夫人没进门之前就这么定了,不过正室夫人进门后你们可都得叫她姐姐的。”
紫绢正准备话,却见青苗扶着郑氏出来了,赶紧随着嫣红和紫绡上前行礼道:“奴婢紫绢(紫绡、嫣红)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杨思辰也迎上去扶着郑氏道:“母亲,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可不暖和。”
郑氏笑着道:“我觉得屋里闷得慌,于是想出来走走。听你刚才那些话,你把嫣红也收进房了,她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杨思辰头道:“儿子知道了,嫣红已经全部给我了。儿子怜其遭遇,于是……”
郑氏道:“这事情你自己了算,你既然喜欢,那待会儿就带她来我卧房给她梳头吧。我看她那身子骨,确实是个能生养的。常言道,娶母大姊如坐金交椅,她长你几岁,自是会对你温柔体贴,jīng心呵护。今后为娘也放心了。”
杨思辰赶紧道:“多谢母亲成全!”
杨思辰扶着郑氏在院子里走着,郑氏忽然道:“刚才听青苗你自打去年大病一场,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可有这回事?”
杨思辰回答道:“是这回事,生病昏迷的那几天整个脑子好像被人拿棍子搅过似的,忘了好多事情,同时又生出了很多新的想法。儿子确实不知道这事情是好是坏……”
郑氏摸了摸杨思辰的头,笑着道:“辰儿,无论你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始终都是娘亲心头无法割舍的牵挂啊!你做那事情娘亲知道很危险,但是只要你喜欢,娘亲就支持你。”
杨思辰听罢鼻子一酸,然后扯出个笑脸道:“母亲!那您能不能给我我时候的事情?儿子差不多全忘了。”
郑氏头坐在凉亭里,开始给杨思辰他时候的事情……
从郑氏的叙述中,杨思辰这才得知了自己的过去是多么的……jīng彩。
杨思辰生于万历三十一年,据杨思辰出生前一个月,两位道长联袂而至,为郑氏算了一卦,这孩子定于三月初二亥时生下来,到时候他们再来给孩子看相。
果不其然,郑氏三月初二卯时末刻动了胎气,被送进了产房,一直折腾到亥时初刻才将孩子生下来。但是那两位道长却一直没出现,直到杨思辰满月rì那天,两位道长才翩然而至。待给孩子看过相之后却这孩子乃逆天而生,不合天道,需男作女养方才能保得七年平安,之后如何还得看其本人的造化。又郑氏这一生仅此一子,此子成年之前定有大劫,需试炼方得化解。待给杨老爷看过相之后又杨老爷的运势都系于此子,此子生则旺,此子夭则败。最后还道此子周岁所抓之物定是首饰之物,但此子运势却不在此物之上。
杨老太爷和杨老爷当时没太当真,可不想杨思辰抓周时所抓到的恰恰就是郑氏从头上取下的一只玉簪子。这下子杨老太爷和杨老爷有些信了,于是还真把杨思辰当成姑娘家来养了。
不过在杨思辰一岁半时,文嬷嬷又过来了,见杨思辰一身裙衫,于是问明了缘由给杨思辰把了脉,却杨思辰乃天下少见的纯阳之体,单是穿裙衫是不够的,还需锁其阳器,方才能保其平安,于是又让杨老太爷打了一副银锁链子缠在杨思辰腰上。
杨思辰就这样被当成女孩养了六年,直到七岁那年文嬷嬷离开杨府之前杨思辰“罪孽已消”,方才换回男装,不过腰间的那条银锁链却一直没解下来。之后就分到了碧波院单过了。杨老太爷本想送杨思辰去金山书院读书的,可是去了之后一直是灾祸不断,不是头上被磕了个包就是手上蹭破了皮,最倒霉的一次居然在蹲下拉屎的时候让蛇把屁股咬了,总之没一天舒坦的。
杨老太爷一开始还没发觉有异——哪个男孩子不调皮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后来杨思辰在书院没一天是舒坦的,杨老太爷仔细想想,觉得不行,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安生些。于是请了先生在杨府教杨思辰读书习字。平时也不让杨思辰随便出去。于是杨思辰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了四年。到了杨思辰十岁那年,因为身子骨开始发育,再戴着那条银锁链恐怕影响发育,这才解了下来。
而杨老爷自从有了杨思辰这个儿子,生意做得是越发顺畅了,十几年里,杨老爷不但积攒下了千万两白银,而且还得到了万历皇帝青睐,虽然每年要供出一大笔银子,但是所得回报也是相当可观的。于是对那两位道长的话自是深信不疑,连带着也越发地宠爱杨思辰。
杨思辰十一岁那年,杨老太爷觉得这孙子长得差不多了,可以让他接触一下杨家的事物了。于是就借老夫人去世,自己需要出去散散心为由,带着他出去巡视杨家的各处产业。
一开始倒也平平安安的,可祖孙二人到了杨家船厂之后,杨思辰又开始走霉运了。先是被鸟粪淋了一头,然后又从船上失足跌到水里,最后上马车的时候居然把马车的踏板踩断了磕在了马车的地板上!
虽都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也忒……诡异了。杨老太爷不由地有些担心起来,于是带着杨思辰去了法华寺住,希望借佛祖的光镇镇杨思辰身上的“邪气”。却不想在法华寺遇到了清尘道长,于是杨老太爷就让杨思辰求了一签,打开一看,竟然是下签子:【董永遇仙】“临风冒雨去还乡,正是其身似燕儿;衔得坭来yù作垒,到头垒坏复须坭。”这签文太好懂了,便是白费辛苦而已。杨老太爷见这签,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清尘道长劝道:“老施主,令孙乃逆天而生,能长这么大完全是施主的造化,施主早年虽行事狂悖,罔顾孝道,然亦不失本心,之后行事积德甚是深厚,令孙得此庇佑方才活至今rì。今后令孙如何得看其自身造化,如遇不顺之事需心怀慈悲,放过无心之人一条活路,结个善缘,勿要因仇恨而怨结。方才能平安度rì!”
杨老太爷问道:“我这孽孙的‘大劫’何时方能消去?”
清尘道长细细看了杨思辰的手相方才道:“令孙手相奇特,生命线先断而后续,此乃大凶之相。倘若真有大劫,定是极其凶险,至于何时能消去,贫道着实看不透。不过令孙面相和善,虽略显yīn柔,但亦是福寿之象。倘若能安然度过此劫,之后命数定有转折。老施主宽心就是了,一切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