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大早,杨思辰就被摇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便发现紫绡坐在床上,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于是问道:“紫绢呢?”
紫绡回答道:“出去换衣服了。”
这个时候纱帐外传来了紫绢的声音:“紫绡姐姐,少爷可醒了?”
紫绡扭头冲外面声道:“少爷已经醒了。”
紫绢撩开纱帐,杨思辰见她穿了一身深兰sè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梅花,用一条白sè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
杨思辰看了之后,皱了皱眉头道:“紫绢你还是换回丫鬟装束吧。这会儿还没梳头呢,低调好。别弄得满堂皆知。”
紫绢也知道自己这么打扮的确有逾制的嫌疑,于是朝杨思辰吐吐舌头,退出卧房,换衣服去了。
杨思辰回过头来打量着紫绡,见她已经洗漱完毕,戴好面具,于是好奇地问道:“紫绡,你起来多久了?”
紫绡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回答道:“快半个时辰了,少爷,奴婢命苦呐!每天晚上三更睡下,早晨五更就要起来当差,白天就中午能眯上半个时辰,以后做了通房晚上还要侍寝,哎~奴婢就是个劳碌命!”
杨思辰心想:一天睡七个时,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来实在太少了。于是笑着道:“我也不知道这通房丫鬟的月例是几两银子,不过回来我给赵嬷嬷,以后头天晚上侍寝的话,第二天上午不用当值了。”
紫绡听杨思辰这么一,反倒有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地道:“多谢少爷!”
……
过了半个时辰,杨思辰领着姐妹俩进了安澜苑,由丫鬟领着,三人来到了安澜苑的正堂门口,杨思辰先进去向坐在主位上的杨老爷和郑氏规规矩矩地请了安。
杨老爷道:“辰儿,你那两个丫头都带来了吗?”
杨思辰回答道:“带来了,正在屋外候着。”
杨老爷朝郑氏看了一眼,郑氏立马道:“让她们进来吧,我要见见她们。”
郑氏身边的丫鬟立刻出去唤姐妹俩进来,随后姐妹俩就随那丫鬟进了屋。
姐妹俩进了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朝杨老爷和郑氏磕了个头,道:“奴婢紫绡(紫绢)见过老爷夫人。老爷夫人万福!”
郑氏看了一眼姐妹俩道:“起来吧。”
姐妹俩齐声道:“谢夫人!”然后站了起来,双手自然下垂,放于身体两侧,低头看着脚下,竟是大气也不敢出。
杨思辰看见姐妹俩这幅恭顺的模样,对自己的老爹老娘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俩丫头片子何时对我这么恭顺过?自个儿的爹娘的气场果然很好,很强大!看来自个儿的修为还是不够呐!
郑氏很和蔼地道:“到我跟前来,让我看看。”
姐妹俩心翼翼地走到郑氏面前,低着头,不敢看郑氏的脸。
杨思辰正准备继续看戏,不料杨老爷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杨思辰跟他走。杨思辰收敛心神,跟着杨老爷进了里间。
杨老爷在里间站定看着差不多到自己肩膀高的儿子,严肃地道:“辰子,你确定要收她们进房吗?”
杨思辰恭恭敬敬地道:“儿子既然看了她们的身子,自是要负责的。况且儿子现在身边的厮不在了,与其再找个厮,倒不如收两个通房,这两个丫头都是修习那九yīn神功的,成之前**封闭,**亦是不得泻出的,也是行不了那房中之术的。父亲倒不用担心这两个丫头诱惑儿子。儿子修习的那九阳神功,乃是化yīn为阳的功夫,这两个丫头修习的那九yīn神功,乃是化阳为yīn的功夫,刚好互助互补。只是共同修习时男女双方均得赤身**才行。昨天晚上儿子已经和她们试过了,感觉的确比单独修习要强上很多。”
杨老爷听罢松了口气,笑着道:“原来你这兔崽子已经有了打算,我看紫绡那丫头戴着面具,可是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物?”
杨思辰回答道:“的确是这样的,这丫头也挺可怜的,练那九yīn白骨爪,结果走火入魔毁了容不,还落下了病根。她师傅和文嬷嬷有些交情,紫绢她的病文嬷嬷可以治。前些rì子紫绢写信给文嬷嬷好了,三月初就让紫绢带她去泉州。恰好儿子也有些东西要给文嬷嬷送过去,让紫绢跑一趟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心中有数就行。我去看看你母亲那边怎么样了,”杨老爷看着杨思辰道。
杨思辰头道:“还望父亲能够在母亲面前替儿子美言几句,儿子感激不尽!”
杨老爷一听,一巴掌拍在杨思辰头上,笑骂道:“你这兔崽子,有了媳妇就忘了你爹娘老子!你母亲的意思老爹还不清楚呢!如何帮你?”
杨思辰赶紧弯腰作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讪笑,道:“父亲息怒!儿子知错了。”
杨老爷在杨思辰额头上弹了一下,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起事情来一溜一溜的,做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可每次碰上自己的事情却拿不出主意。罢了罢了,为父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家。就帮你一回!”完便自顾自地出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丫鬟进了里间,对满脸喜sè地杨思辰道:“少爷,老爷和夫人让您过去一下。”
杨思辰看了那个丫鬟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头跟着丫鬟出去了。
回到正堂杨思辰发现整个屋子里只有杨老爷和郑氏,就连那领路的丫鬟也悄悄地退了出去。杨思辰心里纳闷,于是问道:“父亲、母亲,这是……”
郑氏开口问道:“辰儿,你这会儿就急着把这两个丫头收入房里,目的可不单纯吧?”
杨思辰讪笑着道:“果然一切都瞒不过母亲,儿子的目的确实不单纯。倘若父亲远赴海外,几经波折最终在海外成功开国,再把杨家在中原的家产全部贡献出来,举家迁往海外,朝廷顾忌颜面,倒也不会把杨家怎么样的,但是儿子作为海外藩王的世子可得留在京师的,京师那潭子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呐!到时候身边没几个人护着,恐怕会死得连渣都不剩。紫绡和紫绢姐妹俩都是习武的好料子,再修习个七八年估计江湖中也算是尖的高手,再由她俩带出几个侍女,加上儿子的功夫到时候也有所成,那么一般的刺客根本近不了身,尖高手来了儿子也能多几分逃脱的把握,就算是朝廷调来军队围剿,儿子虽然不敌,但是混于其中寻机脱身还是可以做到的。流岚和嫣红则各有所长,都经商的好料子,二者相互配合,把大德客栈开遍全国,借此收集消息,网罗人才。紫绡心细谨慎,是个地下活动的好料子。三人两明一暗,再配合其他的渠道,就可以组成一张严密的消息网。这张消息网将成为我们杨家在大明的耳目。一旦大明国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可以立马得到消息。”
杨老爷问道:“辰子,你的意思是……让为父去三宝颜?”
杨思辰摇摇头道:“不全是,儿子先去过去监督建立起铁厂、船厂,把基础打牢了,父亲在过去接手,然后儿子就回来。毕竟父亲您比儿子更擅长阖捭纵横,母亲也是参透世事善舞长袖之人,所以在南洋那里您比儿子更合适。儿子可以做个能工巧匠,可以做个教书先生,可以做个带兵将军,但是做不了县令知府。”
杨老爷笑了笑,然后道:“你还有那么些自知之明的,那好吧,为父就勉为其难去做个县令吧!”完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很得瑟的样子。
郑氏轻唾道:“呸!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尖嘴猴腮的!你要是能做个县令,那太阳不打西边出来才怪咧!”
“贤妻息怒!贤妻息怒!为夫将来做了国王,那贤妻就是王妃了,虽不是母仪天下,但好歹也是一方之母,地位自是万分尊荣的。不过为夫得从处做起,先当个县令,然后当个知府,最后才能做国王呐!”杨老爷急忙讨好郑氏,做出一副十足的老婆奴的模样。杨思辰看着心里暗暗发笑。
过了一会儿,郑氏对杨思辰道:“你收通房的事我和你爹同意了。不过这梳头礼却还要你亲自去做。”完便看了一眼杨老爷。
杨老爷随后道:“这梳头礼是杨家的家礼,是杨家历代人传下来的。为父也曾经为周姨娘梳过头。据你祖母,梳头礼的寓意是希望房中和谐安宁,若是有了纷争,则像这梳头一样细细梳去乱发,理顺条理,化解纷争;还有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互相帮扶,恩恩爱爱地过完一辈子。紫绡和紫绢姐妹俩虽然算不上是明媒正娶的,但毕竟这辈子都是你的房中人,所以你还得当着为父和你母亲的面替她们梳一回头。待行了这梳头礼,她们就是你的人了,将来除了七出之例,你不得赶她们出门的。”完看了杨思辰一眼,然后站起来扶着郑氏朝卧房走去。
进了郑氏的卧房,杨思辰就看见紫绡和紫绢姐妹俩正忐忑不安地站在屋子里等着,见杨老爷一家三口进来,赶忙迎上来行礼,道:“老爷夫人万福!大少爷万福!!”
郑氏笑着道:“我和老爷已经同意辰儿收你们做通房,将来带你们及弃再抬你们做妾,不过紫绡由于你签的是活契,要做通房的话必须签死契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姐妹俩一听心里就松了口气,紫绡回答道:“奴婢愿意!奴婢既然给大少爷看了身子,这辈子就是大少爷的人了,就算将来大少爷不要奴婢了,奴婢也不会另嫁他人!”
杨思辰听了紫绡这话,心里感动一把。暗道:紫绡啊紫绡,你若不负我,我绝不会抛下你的!
郑氏从妆台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卖身契,递给紫绡道:“难为你这么有情有义而且还懂账目!若不是出身农家,我恐怕还真让你做我的儿媳妇,这样吧,在辰儿的正室夫人没过门之前,辰儿房中的事情由你先管着。现在就把卖身契签了,过一会儿,我就让辰儿给你俩梳头!你看这样可好?”
紫绡犹犹豫豫地道:“多谢夫人抬爱,可是奴婢已经和少爷商议好了,三月份就要去泉州文嬷嬷那里了,这事情……”
郑氏笑着道:“那这事情就先放一放,去泉州治病那事情可是不能耽搁的。待你回来之后,咱们再商议吧。”完就把印泥盒递给了紫绡。
紫绡看着卖身契,又抬头看了看杨思辰,最终在上面按了给手印。把卖身契递给郑氏
郑氏收起卖身契,拉着紫绡在自己妆台前坐下,自己则站在紫绡身旁解开紫绡头上的头绳,紫绡的头发就散开了。随后郑氏又招呼杨思辰到自己身边来。
杨思辰看看杨老爷,杨老爷朝他头,见此,杨思辰赶紧走过去。
郑氏从自己妆台抽屉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后拿出两把巧的象牙梳子,递给杨思辰一把,道:“辰儿,用这梳子给紫绡梳头吧。”
杨思辰接过梳子,细细看了一下,觉得这象牙梳子异常jīng致讨喜,倒有几分像是定情信物,于是问道:“母亲,儿子用这梳子给紫绡梳了头是不是要把梳子给紫绡?”
郑氏头,笑着道:“确实是这样,这梳子得让紫绡留着。至于梳个什么发式则完全看你自己的心情了。”
杨思辰头,一只手拿着梳子,另一只手抓起紫绡的头发,开始给紫绡梳头。杨思辰心道:幸好当初她们给老子梳头时老子大致记住了过程,现在虽然做不到她们那么jīng致,但是基本步骤还是错不了的,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杨思辰把紫绡的头发重新梳成了一个双丫髻,虽然不如紫绡自己梳的好看,但是也还算得过去。
紫绡站起来,向杨思辰行了一礼,道:“妾身多谢少爷垂怜!”
杨思辰笑着道:“你我今后都在一间屋子里住着,何必言谢。”完就把梳子递给紫绡。
紫绡接过梳子,退到一旁,静静地站着,脸上有红晕。
杨老爷看见了,笑着道:“嗯,比你老爹强。当年你老爹为周姨娘梳头时只梳成了一根大辫子。”
杨思辰没有接话,而是看向郑氏,郑氏轻唾道:“呸!老爷您还好意思,事后妾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帮丽圆妹妹把头发解开!丽圆妹妹痛得不行,打那以后丽圆妹妹看您摸她的头发心里就发愀。辰儿你别听你父亲瞎咧咧,快给紫绢梳头去!”着便把另一把梳子递给杨思辰,然后朝紫绢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在妆台前。
紫绢满脸羞涩地走过来坐在妆台前,朝杨思辰看了一眼。
杨思辰接过梳子,解去紫绢的头绳开始为紫绢梳头。心中却纳闷不已——昨天二人和自己同床共枕时都没有这么害羞,今天这是怎么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杨思辰把紫鹃的头发梳成了双环髻。郑氏见了,从自己的首饰盒中挑出几朵绢花放在杨思辰手边,让杨思辰给姐妹俩戴上。
杨思辰做完这一切,领着姐妹俩在杨老爷和郑氏面前跪下,磕了个头道:“孩儿多谢父亲、母亲抬爱!谨记家训,维持房中和谐安宁!”
郑氏笑着道:“行了这梳头礼,你们俩就是辰儿的人了,将来除了七出之例,辰儿是不得赶你们俩出门的,即便是将来正室夫人进了门,也不能苛待了你们俩。”
姐妹俩心中暗喜——妾在这个时代的家庭里,地位仅仅比丫鬟下人高一,给丈夫生了男孩的,方才算是半个主子,正室夫人对于丈夫的妾,可以随意支使,看不顺眼的还可以卖掉。郑氏这话,无疑给二人吃了颗定心丸,至少不用担心被正室夫人赶出门了,这地位虽不及贵妾,但好歹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于是赶紧又磕了个头,道:“多谢夫人垂怜!”
郑氏笑着道:“起来吧,我也乏了,你们就回去吧。待会儿我会给赵嬷嬷交待好的。”
三人又磕了个头道了谢,方才起身退出卧房。
出了卧房,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之间都感觉多了些什么,可又不出来,只好低头走路。
待到碧波院门口,杨思辰还是如在云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成了有家室的人了?自己和紫绢认识还不到半年,认识紫绡才只有二十来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将姐妹俩娶了。这事情倘若放在后世,绝对算得上是闪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