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杨思辰悄悄回到碧波院,紫绢便悄悄迎上来道:“姐,奴婢刚刚收到文嬷嬷给奴婢写的信。信上她这辈子有天分骨骼清奇的人几乎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身怀九yīn绝脉的人。所以想让奴婢帮忙寻人。恰好紫绡姐姐是身怀九yīn绝脉之人。所以奴婢想让紫绡姐姐去泉州拜文嬷嬷为师。姐您看呢?”
杨思辰问道:“你能治好紫绡的病吗?”
紫绢想了一会才道:“奴婢可以治好,不过会伤身。若是这样,今后紫绡姐姐可能很难生孩子了。要想不伤及根本,还得文嬷嬷配的养yīn固元丹。这丹药不能放,配好之后必须十rì之内服下,不然药效全无。”
杨思辰道:“既然答应了赵兴宁尽力为紫绡治病,那自是要尽力的。文嬷嬷在信中提到她老人家将来有什么打算没?”
紫绢道:“文嬷嬷在信中,她会在泉州住上几年,期间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还白面药圣孙德肃也在泉州。文嬷嬷想和他讨教讨教医术,顺便培养几个徒弟。”
杨思辰好奇地问道:“这孙德肃是何许人也?能得文嬷嬷如此看重。”
紫绢道:“这孙德肃原本是恭妃娘娘身边的公公,当年文嬷嬷随宜妃娘娘进宫后也没少和他过招,互有胜负。论武功,他比不过文嬷嬷;论医术,则是文嬷嬷比不过他。二人交锋近三年,后来却因为难分胜负,彼此之间惺惺相惜竟然成了朋友。孙德肃二十年前因为做错事,被赶了出宫,从此浪迹江湖。因为生得面白无须,一手医术jīng妙绝伦,尤其jīng通各类药物,所以江湖人称其为‘白面药圣’。据祖上和药王孙思邈有关系。”
杨思辰扬扬眉道:“嗯?既然和文嬷嬷是故交。那这孙德肃年纪应该很大了吧?”
紫绢头,道:“是,今年已经六十七了,不过由于jīng通医道,看上去没那么老,前年奴婢和文嬷嬷在开封见他时,他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模样。文嬷嬷这保养之术倒有多半是跟他学的。”
杨思辰好奇地问道:“这孙德肃医术如此高超,可他为什么会进宫?”
紫绡摇摇头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江湖传言他曾祖父得罪了前朝权相严嵩,被发配到岭南,家道就此衰落,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人,连一家人吃饭都很困难了,他母亲生了五个儿子,实在养不活了,所以送当时还不满七岁的孙德肃进了宫。至于他的医术嘛,奴婢曾经听文嬷嬷过,是跟宫里的太医和老公公学的,和他的父母没多大关系。在宫中知道他会医术的人不少,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医术jīng妙绝伦。文嬷嬷回忆她刚进宫时孙德肃的医术还不怎么jīng通,但过了两年文嬷嬷在医术上就比不过他了。不过出宫后一直没见他收过徒弟,身边的那个厮还是二十多年前他当时在路边捡的一个月大的弃婴。平时只负责照顾孙德肃的起居饮食,并不会看病。以前奴婢听文嬷嬷提过,这孙德肃的医术是三分医七分毒,用毒的手法在江湖中是尖的,使用的毒几乎无解,所以尽管年纪一大把了,而且武功也不算太高,但是江湖之人很是忌惮他。不过文嬷嬷和他关系不错,这养yīn固元丹最初就是他给文嬷嬷的方子,文嬷嬷根据他的方子改了几味药,才配出了这养yīn固元丹的。”
杨思辰道:“那么紫绡的病根还是让文嬷嬷来医治吧,过了二月二,就让她随杨家的船去泉州,你写封信给让她给文嬷嬷带过去就行了。实在不行让她哥哥陪着他一起去。反正松江到泉州走水路三四天就到了,一来一回也耽搁不了几天。晚上你和紫绡谈谈,听听紫绡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别勉强了。”
紫绢头道:“是,少爷。”
杨思辰又道:“咱们碧波院除了你们姐妹四个还有不少人。今天晚上你去问问谁家有七到十一岁的孩子愿意读书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明天报个数。正月二十三赵嬷嬷回来后把他们连同父母一起带过来,我想和他们见个面,问些具体的情况。我想送这些孩子去读书,将来也好替我做事。这事我给父亲过的,父亲已经有些眉目了。其他院子里的如果愿意来的话,给我另外记下来,这事我也不好做主,我得请示父亲。”
紫绢问道:“少爷,咱杨家人手不够吗?”
杨思辰翻了个白眼,郁闷地道:“不是人手不够,而是找不到合适的人。这会儿我和父亲虽然不出仕,但是官场上总要有几个心腹之人照应一下吧。而这会儿会吟诗作对的所谓的才子很多,但真正眼界开阔善于做实事的实在太少了。这些人做官没问题,但为咱杨家办事就不行了。况且咱们杨家在圣上眼里就是待宰的肥羊,用这些人不放心,到时候圣上一道圣旨下来,这些人就有可能背叛杨家,甚至将杨家老的脑袋砍下来献给圣上。这些人就是上门投奔杨家,咱杨家也得思量思量的。再了,将来本少爷迟早是要掌家的,总不能靠着父亲留下来的班底吧,这些人现在都三四十了,三十年后这些人干不动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胡子眉毛一把抓吧。”
紫绢想了一会儿道:“所以少爷送自家下人的子弟去读书也是不得已的事,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少爷送这些孩子去读书恐怕只是权宜之计吧?”
杨思辰看了一眼紫绢,头道:“是,忠君报国,现在依旧是不可撼动的。这些子在书院里待得久了,自是会沾上些习气。而这些孩子将来是为杨家做事,无所谓忠君报国。这些习气自是沾得越少越好,送去读书也不过是希望能认几个字,结交些世家子弟罢了。将来放出去历练几年,兴许能有几个有天分的子能脱颖而出成为本少爷的左膀右臂。再挑几个忠心的脱了贱籍让他们出仕,以咱杨家的财力和人脉,把这些人送到合适的位置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绢头道:“少爷,奴婢会去把这事儿办妥当的。”
杨思辰头,没有再什么了。
…………
晚上吃了饭,流岚对杨思辰道:“姐,您这几天既然认作女子,自是要步步留心,不可忘形露迹,这作女子的规矩自是和男子大为不同,姐还是要从头学起。”
紫绢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作女子一言一行都是要符合规矩的,不然人家会骂死你的,姐倘若不学这规矩,正月二十二那天出门岂不是让我们姐妹掉面子吗?”
一向稳重的嫣红也头,道:“姐,照奴婢看来,这规矩还是学学好,毕竟姐如今是一身女装,哪能再像个男子那般行事?今天下午出去买首饰,奴婢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看着姐无论是行走,还是站坐,抑或吃茶话,感觉多少还带着男子的气息。”
杨思辰无奈地道:“奴家就听姐妹们的安排,还望姐妹们对奴家仁慈一些。”
于是杨思辰又度过了一个记忆深刻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