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嘀嘀!
两声喇叭声之后,后面开来一辆桑塔纳,随后路扬的爸妈跳下车,冲了过来。<ww。ienG。>
张淑芬把路扬从车里拖出来,看着完好的儿子,紧紧抱住,脸上的泪水顿时就忍不住流淌下来。
“妈,我没事,”路扬从张淑芬的怀里挣扎出脑袋,问道:“爸,你们几点下山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路江安看到儿子完好无损,连连点头,笑眯眯说道:“我们五点多下山的,一直在厂招待所等消息,刚才接到江书记电话,赶到派出所,才知道你已经回家了。”
路扬正要说话,开车的徐卫下车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递过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7thmss1c1’。
路扬的目光从那娟秀字体收回,愕然望着徐卫。
“江媛给你留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徐卫就摇头笑笑,说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江书记说谢谢你。”
说完徐卫就让路江安和张淑芬把行李搬下车,随后挥挥手告别上了桑塔纳。
尾灯消失之后,路扬才回过神,把那张纸条看了又看,随后慎重放入裤兜里。
路扬抬起头,看到身前故作平静的陆卫央,还有面面相觑的路江安和张淑芬。
“妈,爸!”路扬指了指陆卫央,笑嘻嘻介绍道:“这位漂亮的陆卫央姐姐,是药泉乡的乡长,和二哥认识,顺路送我回来了。”
说完路扬对着陆卫央,悄然挤了挤眼。
乡长?
听到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朴素打扮下依然颇有气度的女子,居然是药泉乡的乡长,路江安和张淑芬脸上的惊讶都藏不住了。
红船厂这种国企和当地乡zhèng fǔ基本没什么纠葛,两人奇怪虽然奇怪,却也没有想太多。
“陆乡长您好,”路江安毕竟是男的,先反应过来,忙上前招呼道:“谢谢您送我儿子过来,这小子平时就调皮,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顺路而已,”陆卫央也笑着回应,似笑非笑瞄了路扬一眼,点头道:“路扬是挺调皮的,不过挺聪明。”
“聪明什么啊!”张淑芬也回过神来,忙上前摆摆手客气,随后道:“陆乡长,真不好意思麻烦你,我家就在上面,上去喝杯茶吧?”
“不用客气,我那边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陆卫央客气的告辞,转身瞪了路扬一眼,才上车离开。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路扬被张淑芬严加审问一番,又告诫他以后不要那么冲动。<ww。ienG。>
“老路,这次总算逢凶化吉,希望江书记别忘了我们家,”张淑芬收拾着桌子,唠叨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慨说道:“那江媛真是个好漂亮,好懂事的女孩子,不知道哪个男孩有这个福气。”
路扬正皱着眉翻来覆去看纸条,他抬头看到张淑芬似笑非笑觑来的眼神,还有路江安若有所思的国字脸,顿时就冷汗直冒。
翌rì,路江安得正常上班,张淑芬去了研究所和往rì同事正式告别。
路扬起床后直接去了魏家,先去慰问了外公外婆,得知大哥的事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随后路扬就去sāo扰魏知秀,缠着她要求她赶紧收拾行李。
二哥昨天回来后,魏知秀也没借口了,只好心情忐忑去收拾行李。
路扬又找到魏知武,吩咐他也准备准备。
随后路扬就找到二哥魏知文,询问了一下办厂的事,得知和陆乡长谈过都安排好了。
“小杨,”魏知文一脸纳闷道:“你说陆乡长为什么把这馅饼丢给我了?我是真不明白。”
路扬就打着哈哈道:“都说我推荐了你啊!”
“你?”魏知文脸sè疑虑更重了。
毕竟路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影响陆乡长的意见呢?
魏知文也询问过陆卫央是不是路江安的亲戚,可她只是笑笑说不是,随后只是一本正经吩咐办厂的事。
“二哥,你别管那么多了,”路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糊弄过去,随后正sè道:“陆乡长一个女人来我们乡当乡长,乡zhèng fǔ里那些人肯定也有不服气的,很需要二哥你这种做实事的当地人支持,你把这个厂办好就是帮她了!”
“我明白,”魏知文的疑虑淡了些,点点头道:“我肯定会尽心去办这个厂的!”
看看时间要到九点,两人一起到了人民广场外面的路口,很快陆卫央的车就来了,不过这次是赵健栋开车。
毕竟要去见红船厂领导,必须正式一点。
昨天魏知文已经见过赵健栋了,在乡zhèng fǔ官员面前,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客气打过招呼之后,就在上了前座也不再说话。
路扬笑嘻嘻顶着陆卫央的白眼,老实不客气到了后座。
赵健栋和路扬笑着开过招呼,开车向着红船厂而去。
虽然他心中很奇怪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居然也跟着去厂里,不过陆乡长都没说什么,他一个乡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自然也只能客客气气的。
很快桑塔纳到了红船厂厂部办公室,路扬自然不可能进去掺和,看到招待所外面的那两辆桑塔纳已经没了踪影,他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是失落。
在车里等了一会儿,陆卫央笑吟吟,领着魏知文、赵健栋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回来了。
那位中年人去了副驾驶,魏知文只能来后排挤。
路扬就老实不客气,一脸天真,贴在了陆卫央身上。
“黄秘书,”陆卫央不舒服的挺身,捏了路扬一把,嘴里道:“麻烦你了。”
“陆乡长,你这说的什么话,”黄秘书笑吟吟客气道:“前段时间王厂长焦头烂额,有你这个提议,厂里也能减轻一点负担。”
随后桑塔纳开到了厂里的洞穴仓库,黄秘书和仓库管理科长打了招呼,一行人就进去了。
红船厂这个洞穴仓库是按备战备荒的要求建立的,有几公里长,里面水电都齐备,战时足以把所有关键设备转移进去。
站在了一个几米见方的钢铁柜子面前,路扬的心情激荡起来。
眼前是一台七十年代生产的老式1800kva电弧炉,后来厂里买了新的铸工设备,这台电弧炉就封存了,搬迁自然也是打算最后才搬走。
路扬给陆卫央提的发展规划里,很关键的第一步,就是建立一个棕刚玉厂。
棕刚玉是一种磨料,以铝矾土和焦炭为主要原材料,在电炉里生产。
铝矾土矿是南隆的优势资源,到处都是,在药船村魏家不远处就有一个露天小矿,六十年代曾经挖过,现在废弃,虽然规模只有几万吨,但是品位很高。
路扬之前的如意算盘,是把厂区里煤矿丢出去让其他人去抢,而魏知文把棕刚玉厂建起来,利用的这个铝矾土矿规模不大,不会引起别人重视,等把这个矿挖完,已经有了足够的原始积累。
厂房是现成的,红船厂现在有大量空厂房,路扬给陆卫央的发展规划里就提到,以乡zhèng fǔ发展乡镇工业的名义,和红船厂商量租一些厂房,至于刘嘉利那边,乡zhèng fǔ会出面去商谈厂房转让的事项。
这些厂房会以招商引资的形式吸引一批南隆甚至千盛地区的小型工厂入住,魏知文的棕刚玉厂就是第一户,而且预计这些小厂还能租借或者购买一批红船厂的闲置设备。
这种好事,红船厂目前主持工作的王副厂长自然乐意,电话沟通了总厂的蒋厂长,也同意了,当然能如此顺利估计陆卫央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
技术工人也不缺,在八十年代民品红火的时候,红船厂在药泉招了一批工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临时工,现在能不能跟厂里过去还只有厂领导口头承诺,半年之后等棕刚玉工厂走上正轨,留一部分人不是问题。
根据路扬测算,这个项目年产三千六百吨,按棕刚玉现在的国内市价两千计算,年产值能达到七百万,利税可以超过两百万。
原本这个项目光是电弧炉和配套设备就需要投资一百多万,但租这个老电弧炉和配套设备,一开始只需要付安装修理费用,租金由乡zhèng fǔ出面担保三个月之后才付,就当红船厂支援药泉乡的经济发展。
厂房是现成的,算上工人工资、铝矾土开采,焦炭采购等开销,初期投入十几万足够了,这年月棕刚玉销路不错,两个月之后就能把十几万赚回来,一年之后就能买下这个电弧炉。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也不是路扬原创的,而是曾经在报纸上看过的一个南隆本地未来矿业巨头,他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样。
不过那位现在还在外地打工赚钱,要两年之后才回来开办这个项目,当然人家一开始起点高手笔也大多了,而且利用的是南隆县另外一家计划两年之后搬迁的企业。
至于股权,原本路扬想干脆大头都送给陆卫央,反正她的保驾护航也值这么多,不过她不肯非要自己出钱,但她自己没那么多现钱,只能去借,还需要时间。
魏知文一开始不肯要股权,说只当厂长,但陆卫央劝说之后,他就把在重山处理药得来的两万投了进去,加上陆卫央预计投入的三万,厂子股本一共五万,另外十万从程序上说是乡zhèng fǔ牵线找侨商刘嘉利借的,不算入股本。
好说歹说,魏知文占了三成股份,这样他还觉得心不安呢,而陆卫央计划以她妈妈的身份证注册一家公司,这间公司占七成股份。
路扬原本没打算占股份,但陆卫央说自己说好只要三成股,这样他反而拥有四成股份成了第一大股东。
当然这只是口头约定,如果陆卫央反悔那就都没了,不过路扬也不在乎。
毕竟如果这么一点小钱都跨不过,那能看透一个人也还是划算的。
看完了设备,一行人就撤退了。
今天之后,这个棕刚玉厂的事务都会由魏知文出面,毕竟陆卫央是乡长,具体经营也不适合介入太深。
中午原本魏知文打算请客的,不过陆卫央说免了,只鼓励他努力做事。
赵健栋开着车,路扬在后座咬着陆卫央的耳朵低语。
“姐,你敢不敢?”
“什么?”陆卫央的耳朵很痒,脸也很红,拉开了距离,瞪了不老实的路扬一眼。
路扬看了一眼前面支起了耳朵的赵健栋,嘻嘻一笑,说道:
“玩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