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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老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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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周天数,岂知周天之物,话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此五仙五虫,乃周天易数,法界普系。此五仙遁形匿迹,亘古神仙亦是隐而不露,而五虫则不然,放眼人间世界,尽处都有他们影子。

话诸虫百兽,多有变幻之事,如黑鱼汉子、白螺美人、虎为僧、牛称王、豹称将军、鹿为道士、狼为儿,见于他书,不可胜数。就中惟胡杨白柳灰五种,最有灵xìng。胡乃是狐魅,黄乃黄鼠狼,白乃刺猬,柳指蛇腹,灰属老鼠,此五类,xìng善蛊惑,变幻万端,事迹多端,还有年深得道的,善晓yīn阳,能施符咒,神通广大,不可尽述,因其为亦妖亦仙的灵异,又能逢僧作佛,遇道称仙,哄人礼拜供养,故号‘五大仙’,民间许多家中都有供奉五大仙,与财神,福,禄,寿三星,共九方神灵,分三排顺序排列,家家祭祀,不敢怠慢。

五仙供奉中,民间对其中狐仙,黄仙,柳仙更为敬畏,关于他们的灵迹传也颇多。不提。

上回到,华俊听得“咔咔”惊雷破电之声,以为雷君返回,不期回头,方知是自己葫芦藤上六个葫芦,受了星力甘露,居然又自成熟二颗,各自冒出金光,“泼剌”一声坠下地来,又“扑”一下裂开,两个体段峥嵘的少年跳将出来。你看他们不过十四五岁,据是头系三五片葫芦绿叶,充作巾帽,上着赭sè衣裳,下穿穷裈,腰间系一葫芦藤叶战裙,赤着一双脚,一派楚狂之气。

唯一不同之处,一着橙sè衣裳,是二哥,通千里眼,顺风耳,做过葫橙哥,取个假子名姓,姓华,遂又作华橙哥;又一个全身黄绦,是三哥,铜头铁臂,刀枪不入,叫个葫黄哥,假名华黄哥就是。

二个葫芦娃倒也颇是跳脱,甫一得了仙体,就是各自卖弄神通,那二郎能目观千里,耳听八方,遂运起法力,观看四处情况,立时看到一侧妖洞情形。只见一老一少两个母蝗jīng以及左将军巨眼蟾蜍怪并一些蝗虫毒豸在那妖窟之内,窥视这边情况,一边指指,二郎见了,大怒不已,几yù出手,又看看一边被大郎缚住的蜈蚣元帅,半晌对众葫芦泣道:“那边地方,有一些妖魔窥视,动机不纯,你我兄弟且去,就他们一一捉了送与大兄,拷问查看。”

一边得了仙体的大郎乃至葫黄哥属于大力金刚一般角sè,缺不少,脑子纯朴,甚少主意,见二郎得在里,就是头,因为几个葫芦兄弟刚刚出世,不晓得腾云驾雾之法,遂有大郎上去,化作个七丈七寸大的长人,托了两个兄弟,健步如飞,须庾来到魔窟,见那门并不曾修葺,只用一些乱石垒着。好三郎!你看他伸掌蹬足,大运神通,着气力将那石头撞得粉碎,好便似星星飞扬,大郎也有能耐,以法相之躯,出一巨大拳头,捣碎剩下府门,碎石四溅,逼得两个母蝗jīng不得不出来理论。

这一闪出,也倒是看清,那个老妇人,手里边原是执一瘦长竹竿。老妇人身边,就是那个名叫金仙姑的女子,又有三员护卫步出,面容凶恶,立在妇人两旁。乃是巨眼蟾蜍和甲乙二洞洞主,一个老蛇,一个蜥蜴。

二郎机敏聪明,见到两个妖jīng已作人形,法力必定不,就试探问道:“老妇人何方人士,前方怎么未曾见到,又怎会来到我家地界,你也不识俊,自自在在放着散仙不做,偏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妇人道:“老娘何曾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且清。”

葫橙哥冷笑,道:“你带了这些蝗毒,一路走来,吃坏庄稼,没得叫本乡百姓没了吃食,又是这个毒蛤蟆叫来,自是毒物,哪里不作些伤天害理事情。”

两旁左将军听了勃然大怒,与了两个洞主,一个使金刚大刀,一个使短软狼牙棒,一个使齐眉棍,喊打喊杀,就要施威。老妇人喝住道:“这般冒冒失失,受不得两三句恶语,可能成大器?再了,一打三分低。你们一边去,我自有处。”那三个妖jīng唯唯诺诺,立于一旁。

只看,这女妖不慌不忙,把那竹竿横在手中,笑道:“你们看,这是何物?”华俊担心几个兄弟安危,早就待了金蛇夫人摄法到此,到底因为不知道两个母蝗jīng法术,就与金蛇夫人隐在一边查看,这时细看去,原来那竿上还连着根银线,老妇人又是入怀,拿出那方丝帕,取出里边那个巧的银针,栓在线头上,立时间光华一闪,线头却有一个明晃晃的钩。

“鱼钩子?”华俊一愣,那边二郎也是笑道:“我倒如何,原来却是亮出个鱼竿。老乞婆想是个积年的渔婆。临时寻不得兵器,把这话儿也拿来将就。”

老妇人笑道:“竖子无知,岂知神物无华。”

三郎道:“纵然是个器物。只是你是个妖jīng,又是yīn人,到你手上,怕不灵了。”

老妇人道:“休耍嘴。此物一出,你命危在旦夕间。”把那竿甩一甩,抛出那金钩。这钩儿却似长了眼一般,将三郎当胸钩住,那钩儿倒也神异,想葫黄哥一身铁骨钢筋,刀枪不入,居然也被它一记刺破,陷入肉中,疼得三郎搓耳揉腮,咬钉嚼铁也忍不得,昏死过去。一边的大郎去救,也被鱼钩刺中,法相也是收不住,就被钩倒。

那老妇人身边二十余个怪,拖刀的拖刀,提枪的提枪,抡棍的抡棍,气汹汹,一哄而上,围住大郎和三郎。老妇人叫甲乙二洞主将他们拿下,双眼又朝二郎看来。

二郎见大郎和三郎被擒,心中思想道:“三弟这般钢筋铁骨,也被他钩得疼痛难禁。我这身骨怎受得了那一钩?”二郎心惊,也不交战,回头就走,妖jīng在后头唤道:“省了这力罢!凭你跑到天涯海角、苍梧东瀛,也是走不脱的。”

二郎更慌,急往洞外奔去。这老妇人嘻嘻一笑,撩开金钩。那线儿见风就长,愈长愈长。眼看二郎也要为那钩儿赶上钩倒,老妇人就要得胜归洞。

当时,就只闻得一声轻笑,道:“果然是个好宝贝,蝗仙哪里得来,且借我耍耍可好。”话语毕了,金光一闪,现出了一座七品莲台,绕着老妇人身子一动,做一根三四寸的木棍,带三个铁环,不等她反应,木桩金环迎风就长,只听得一声惊呼,就将她拿住,死死扣在桩上。立时现出原形,乃是个母蝗jīng,妇人首,妖虫身,一身轻盈绿衣,负着一对大翅,六条足赤也是被制住。

于此同时,半空中影子移动,二郎定睛一看,那个地方多出了华俊影子,正好将老妇人留下的鱼竿接住,却是华俊见到几个兄弟有难,偷偷放出遁龙桩,一举将老蝗虫拿下,一边的几个妖魔,丝毫不敢动作。

华俊摆弄一下手中东西,就随着一同出现都金蛇夫人来到一边受伤的葫黄哥并葫红哥面前,只见他们面sè痛苦,眉头紧皱,不由怒问道:“老姆,你这是什么东西,我家兄弟怎会那般痛苦样子。”

老妇人冷笑一句,不再多语,华俊大怒,就有要念动箴言,收拢遁龙桩,叫她吃个苦头,却被金蛇夫人阻止,道:“郎君休得无理,此乃是奴家往rì家中的老姊姊,对我多有照顾,前几rì觉得葫芦厉害,恐是不敌,才叫左将军去请来的。”

话语中,金蛇夫人也来到眼前,要为老妇人解去环扣,奈何她不通法决,努力一会儿,不但没有弄开,反倒是愈来愈紧,老妇人舌头一吐,险些就将元神也勒出,金蛇夫人对着华俊娇声道:“郎君,蝗母老姐姐是妾身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还不分开。”

“老姐姐?这哪跟哪啊!”华俊不由发愣,原来以为这个老妇人应该是金蛇夫人请来帮手,只是万万没想到金蛇夫人一派妩媚风流,居然称呼这鸡皮枯稿的老妇人做老姐姐,也是愣神,只到金蛇夫人生气起来,在他臂里狠狠掐了一记,这才反应过来,打眼看去,只见金蛇夫人此时目sè含煞,冷冷道:“口诀!”

要男子到底都有些惧内的基因,西游事迹中牛魔王如此,华俊也不例外,见到夫人杀气淋漓的眼神,哪里顾得上什么保密措施,就是将石矶教授的七宝金莲的使用方法告诉,金蛇夫人得了口诀,立时依法施行,果然解去老妇人的苦楚,也是不贪图七宝金莲,直接拿在手中,兑给华俊,才上去安慰道:“老姐姐,你没事吧,我家这粗笨丈夫,可曾伤到你。”

老妇人刚刚险些丢去一条老命,也是心有余悸,这会看到金蛇夫人来安慰,细细打量一下,才试探道:“你是柳仙!”

金蛇夫人头,老妇人历时面sè激动,簌簌落下泪来,金蛇夫人也是激动,上去捉住老妇人干瘪的手爪,不由自主眼泪下来,要知道虽此刻在魔窟中尚有不少古旧,却多是百足蜈蚣jīng、巨眼蟾蜍怪、飞翅蝙蝠妖、并一帮老蛇、蜘蛛、黄蜂、蝙蝠、虾蟆、蜻蜓、飞蚁、蚊蚋……各类虫豸,计有千口。万年前这等妖邪为天神掩杀,逃散至人间各处,后来皆是销声匿迹,不敢复出。这些妖物法力自然不及蛇蝎,怎能挨得万年?其中多有百年而亡、千年而逝的,然妖物复生出妖物,至今总共仍有千口。

如此一来,这些妖魔中倒是没有蛇蝎真正意义的故人,而眼前这个老蝗jīng,到底不凡,修炼有成,挨过天寿,活到今天,算是一个真正的故旧,自古女xìng最易感怀,不由得她们不激动,抱在一起,相互哭诉起来。

华俊不由头疼的摇摇头,正系无奈,好在金蛇夫人到底想起他这个相公的好处,止住哭声,为老妇人介绍道:“老姐姐,这是我家蝎子大王,他与妹子已经做了万年夫妻。郎君,你也来看看,这是妾身娘家时候认的老姐姐,是古时的蝗仙得道,如今只怕已有不下三万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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