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大郎出世
接下来几rì,有大雨连绵,天气yīn蒙蒙,悲风飒飒,惨雾迷迷,这等天气,观气象就是出行不吉,华俊也不敢外出,每rì出来查看葫芦娃兄弟一次,就在屋中独自修炼,闲事时就读读丹经,剑法,不时拿出那把宝剑查看,还是不能出鞘,不可修持剑术。
华俊心知,此时宝剑开光,剑光出现,已经不是俗世物品,必要以剑身上的口诀方可催发,可惜上边蝌蚪文字难解,穿山甲也未归,华俊无人询问,又见葫芦娃兄弟迟迟不出,也自是着急,更无暇细细研究古文字。
这rì雨下得正紧,华俊刚刚行法坐功完毕,忽见外边一个惊天霹雳,有异光闪绕,忙出门,就见那红葫芦冒出金光,“泼剌”一声坠下地来,又“扑”一下裂开,一个体段峥嵘的红衣少年跳将出来。正是大郎葫红哥。
少时间雨收雷止,只见那大郎儿彬彬有礼,上前作揖,对了华俊道:“见过大兄!”
华俊神思中醒来,再看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才刚刚出世就与他一般大,头系三五片葫芦绿叶,充作巾帽,上着赭红衣裳,下穿红穷裈,腰间系一葫芦藤叶战裙,赤着一双脚,一派楚狂之气,华俊见此,不由暗暗心折,加之大娃能识得凡俗礼节,让他心中好感大增,连忙道:“弟弟快快起来,我们乡野人家,不消这些俗例,你且起来话!”
大郎站起来后,问道:“兄长,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救出爷爷?”
华俊摇摇头,道:“此时不是时机!”
“为什么?”葫红哥不由纳闷,以为华俊惧怕妖魔,心中微有不快。
那橙黄绿青蓝紫六个葫芦见了也是不解道:“如今,大哥得了仙体,爷爷便是有救,兄长快快同意下来吧!”又道:“大哥且试演试演神威,容大兄等一观。”那葫红哥道一声“好”,便奋力抱起身旁一块巨石,那石头足有二三百斤重,这大郎一举而起,掼至崖下,道:“当灭妖jīng如是。”众葫芦大嚷道:“神哉!既如此,烦劳大哥速去救爷爷。”
大郎道:“好!”
见到几位兄弟如此,华俊摇摇头,死死拉住,执意不肯,要将全部葫芦娃招齐后,再去会妖邪,就和大郎约法三章,让他不许造次,就继续坐在屋中念法练功,开了中门,时时照看大郎,大郎见华俊不许,心中虽然不敢怨恨,以为华俊觑他的能耐,也是不服,独自坐在屋中看书,却是心中有事,看不进去,无聊之时,望见院中大石,就到了屋外,他乃是草木jīng灵禀天地灵气而生,幻化chéng rén,并非是真正是人,也不惧风吹雨打,衣角不湿一片,一个人举了山石在院子卖弄力气,华俊观察一会,见他安安分分,也就不理他,自顾自凝神练法,才过去一会儿,猛地就被一声巨大的“托!托!”声音惊醒,抬眼一看,好家伙,大郎已经举了一块大石,直接做了桥梁,跑向了另一座山上,见华俊跑来也不把山石推下山涧,道:“此是人之常情,大兄无需挂念,我去救了爷爷回来。”
话毕叫一声“变”,忽的变作了个长大的巨人。原来他非但力大无穷,亦能化为七丈七寸般长大的人来,你看他健步如飞,托托两声,就跳过一阵阵山梁,行了两三里,又到了旁边的一座山上,极速向远处蹦去。
华俊见他如此,暗叫一声不好,顾不得在什么,回到屋子中,取来宝剑,挎了一个装有暗器和一些利刃的包裹,亟亟追出门去,待得他过了石桥,依了痕迹,才走出不过六七里。
忽见空中飞来一个黑影,华俊大惊道:“不想还有腾云之妖,恐非蝙蝠之类能比,偏偏此刻,宝剑不出,失去震慑,犹如无爪之狼,只能引颈受戮了!”
华俊此时刚刚入道,尚未来得及系统的学习道术,一身降妖本事,全在这宝剑之上,偏偏此时宝剑拔不出来。慌得他只得手中捏紧宝剑,就要躲入乱石中,准备看清来物身手实力,是什么名堂,再行偷袭。没想到那只飞天妖物,早已望见他,朝了他处落来,一对尖利的爪子破云现出很是狰狞可怖。
华俊知道自己行踪暴露,就不再躲藏,侧了身体,一抽身后宝剑,身子一动,意守丹田,真气催发,一个亮晶晶的鹤形的虚影,手举宝剑,就往落在地面一边的妖物磕去。
此套手法,正是那五禽戏的鹤形。起来,这五禽戏乃是华佗依据上古先秦的《导引术》中总结而出的一套防病,治病,延年益寿的医内功导引法,分成虎,鹿,熊,猿,鹤五种神兽的样子,要做到意守丹田,呼吸均匀,做到外行和神气都要像五禽,达到外动內静,动中求静,有刚有柔,刚柔并济,练内练外,内外兼备,才能达到这般内气外放,化出法相神通。
只可惜华俊这十几年来,所见多是猿,鹤两种,到如今,也只是修出这么一个鹤形,本来使不出,只是上次他为神葫芦籽护持,得了一些灵气,真气暴长,这才能够现出这鹤形虚影,而且由于内功不深,道行不够,此虚像并无任何攻击力,这下为了对付这不知何来的妖物,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使出来,以这虚像催持宝剑,一来是让对方误会,以为自己也是一只得道的仙鹤,已经能化出人形,让那落下来的妖物心有顾忌,不会开始就要以蛮力对付。
可惜他一番动作,算是白费了,却只见那黑影扑腾落地,就厉声道:“童子不必惊慌,可认得我?我是山神派来请你前去的,有妙法,能解你苦难。”
华俊这才收敛身后虚形,走过来仔细打量,为一巨鹰,深目长喙,毛羽油亮。华俊听他能话,也不奇怪,又听他提及山神,不由心下一动,忖道:“莫非是那南山的山神,知道我与那道长有关系,特来寻仇不成,此刻葫芦兄弟未出,哪能随意外出!”
思及此,华俊不由手中剑法捏起,试探着问道:“你是什么身份,又有甚山神,他怎知我有苦难?”
神鹰道:“童,我是那山神从人。现有重大之事,须见山神!”
华俊望它神气饱满,知道自己不是他敌手,又想起赤松子的话,明白这些山神土地,有天条约束,不敢行凶,胆气也足,而且那盒所谓的天书,就放在自己腰际的兜囊中,大不了交出就是,于是气定神闲道:“既然是山神有教,我自然前往,只是路途迷糊,不识仙境,还请神鹰带路!”
神鹰见到华俊镇定自若,处变不惊,也是头,不再言语,负起华俊,高空翔起。未几载至葫芦山脚下。却不停下,直往一处岚山夹壑,云霭腾腾的地方飞起,刚刚入内,华俊就只觉得一阵狂风迷雾从四处涌来,云层中时时有数十道金蛇乱窜,照见那云海中,许多如奇石异兽龙鸟楼阁的风云变化,在转瞬消失,煞是好看。
华俊还在感叹仙家地方,忽地眼前一道金蛇一亮,震天响的一个霹雳打下,风雨来临,敲击山石上好似奔驰的烈马在拼力腾踏,又仿佛猛兽恶鸟伸出蹄爪,就要穿透石梁沟壑,大有把人攫去之势,霎时间,雷电交加,天昏地暗,一阵阵密雷轰轰之声,如同万马奔腾一般,响成一片涛声,震耳yù聋。
当适时,华俊直觉身后宝剑,化出一道霞光,将他身子住,不为风雨侵蚀,华俊见到宝剑灵异,化出光辉护法,喜得他心中碰碰跳动之余,又猛然想起自己所知:“凡是奇珍宝剑,遇有凶险事情,必要预jǐng,此剑早已深通灵xìng,这会放出光华护持,莫非这葫芦山中还另有玄机,还是那山神要谋划与我!”
想到此,华俊心中微微戒备,因为顾及神鹰在场,不敢作出词sè,面上安然不动。未时三刻左右,终于风平雷息,一个万刃的崖壁屹立,待得再过去些,忽行至一所在,只见得松柏森森,老竹拂云,花草斗青,薜萝绕丘,尘埃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