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净眼中这时忽有泪水滴下,只听他道:
“一次,在买食物之时被人看见了钱财,那些人诬赖是我们偷的,当时就抢了我手中的金银,还将几个弟弟妹妹当场打死了,我想带着他们逃走,谁知那些人竟不放过我们,将我们绑着送到了官府,官府根本就未曾审问,就将我们发送到一处矿坑内,每rì让我们挖矿。”
似这样一段苦难的回忆,即便叶途经历不少,也略有些城府,也不禁怒气勃发,大喝一声:
“天理王法何在!?”
萧净却摇了摇头,将脸上的泪水拭了拭苦笑道:
“没过几天又有几个被监工打死了,我想了法子带着剩下的人逃了出来,监工派人追了来,他们明明可以追上我们的,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每rì里杀一个人,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可以活命。”
叶途闻言目眦俱裂,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见到的为人底线,双眼急跳神情冰冷的道:
“现在还追着你们?”
萧净默默头,道:
“我们逃了四天了,却始终摆脱不了那些人的追踪,我带着几个年龄稍大的走在后面,让几个弟弟妹妹先跑,他们许是饿极了才会来翻恩公的衣服。”
叶途怜悯的看着萧净及其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乞儿,柔声道:
“莫要怕了,莫要怕,我将他们料理了便是。”
萧净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朝着叶途惊恐的道:
“恩公,你快逃吧!他们是仙人,你打不过的!”
叶途面sè骤然苍白,双手紧握剑胚指节都因用力过度显得节节苍白,他面容扭曲的道:
“你……你他们是……仙人?”
萧净连连头,叶途见此连声狂喝道:
“孽畜!这群孽畜!他们哪里还配为人!?”
他双目通红的盯着萧净,恶狠狠的道:
“你可还记得那矿坑在何处?”
萧净心中一惊,哪不知叶途想要做什么,连忙劝道:
“恩公!他们人很多,你打不过他们的!”
叶途神sèyīn郁的转过头去,他知道萧净的有理,若真是哪个宗门开的矿必定有一些弟子常驻,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而今天下道门正四处找他,本就自顾不暇的他哪里还有那么多的jīng力去管这闲事。
他神sèyīn晴不定的看着溪,忽然幽幽的问道:
“你可知道是哪个宗门开的矿?”
萧净挠着脑袋,想了大半天方才摇了摇头,轻声道:
“不知道,监工们没提起过。”
叶途暗叹一声,略有些失望之际,一个声音在萧净身后响起,微弱的道:
“我知道。”
叶途同萧净都豁然转身盯着那个乞儿,叶途更是连忙来到那乞儿身边,双手轻轻抱着他的肩膀,温言道:
“告诉大哥,是什么宗门?”
那乞儿怯怯的缩了缩脖子,面sè惊惧的看了一眼萧净,方才定了定神颤声道:
“我有一次做工的时候,听两个监工起过,好像是一个叫法宗的开的玉矿……不过,那个监工了,法宗只得一部分,其他的还要交到另外的一些宗门去,这些宗门我就不知道了。”
叶途微一沉吟,张了张口正想再问什么,突听一旁林中传出一阵声响,几个身着黑衣的法宗弟子走了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这群乞儿,道:
“今rì倒奇怪了,怎的不跑了?”
萧净等一众乞儿一见这几个黑衣人登时惊怒交加,叶途微眯着双眼,杀意凛然的看着这几个法宗弟子,冰冷的道:
“你们法宗也算的上正道,竟做出这等有违人道的恶行,也不怕上天降雷将你们给殛了!”
几个法宗弟子冷笑出声,轻声道:
“我还以为这群矿奴得了什么护身符,原来是你这么个破落户,你既知道我法宗名号,还不赶紧滚出秦国?上天降雷?在这秦国我们就是天!”
叶途一听此话,双眼直跳,懒得与他们在费唇舌,捏住决印一引剑胚,无尽火灵之气急速汇聚于剑胚之上,朝着一人当空杀去!
几个法宗弟子呼喝连连向着四周散去,他们没有想到叶途打就打,事先没有一征兆,一个法宗弟子却愣住了,他一见叶途使出的术法,登时面sè一变,连声朝着叶途道:
“这位南陵剑派的师兄!误会!误会啊!”
其余几个法宗弟子也停住了身形,一听南陵剑派几个字,也连声道着误会,叶途神情一变,暗道莫非南陵剑派也在这玉矿中有什么利益不成?他立时停住剑胚,假做愕然道:
“什么误会?”
其中一个法宗弟子连忙靠近几步,却被叶途瞪了一眼便连忙停下了身形,讨好的笑着道:
“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叶途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
“有话就!”
那人连连头,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只听他道:
“这位师兄,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前些rì子贵派一位叫做苏半城的师兄还来提过一次玉石,这位师兄你可认识?”
叶途面sè骤变,立时明白了南陵剑派怕也在这矿中占了不少,甚至还可能是大头,他神sè连连变幻,从未想过南陵剑派竟能做出这等事,这跟邪道又有什么区别?
那人见叶途面sè骤变,半晌都未曾话,只道是在权衡利弊,便也不急老神在在的矗立一旁静候答复。
过了片刻,叶途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人走了过去,口中淡漠的道:
“苏师兄原来也来过了,看来还真是一场误会了。”
萧净等人面sè惊愕的看着叶途,连忙退后了好几步,那法宗弟子脸上的笑更加灿烂,连忙凑到叶途近前,刚想什么,却见叶途脸上的杀机一闪而过,他大叫一声便要退后,却觉胸腹一阵剧痛,一柄剑器直将他刺了个透心凉!
其余几个法宗弟子一见事有变故,连忙将法尺抽了出来,朝着叶途纷纷杀来,叶途捏住决印,剑胚一震发出刺耳鸣声,直朝着一个离得近的法宗弟子刺去!
一道道黑芒脱离法尺朝着叶途击来,叶途却并不慌张,左手cāo着剑胚,右手凌空虚按那急速击来的道道黑芒竟在这一按之下慢了下去,叶途面sè从容的缓步走出,恰好避开了黑芒,黑芒击在地上将几块石头击成了粉末飞散当空。
正这时叶途刺出的那一剑放shè出炙白光芒,将那个离得较近的法宗弟子刺了个对穿,一声惨叫传来,那弟子半边身子都化作焦炭,其余法宗弟子一愣,面sè惊惧的看着叶途,其中一人大喝道:
“快联手杀了他!”
叶途轻蔑的看了这几人一眼,暗道这些人也老大不了,却都徘徊在观想初境,不知这么多年修炼修的是什么,手中决印一变,剑胚之上泛起阵阵水波,刚刺穿一人的剑胚陡然倒飞而回,叶途上前几步将剑胚接住,厉喝一声朝着另一人斩过去!
一道水蓝剑光直斩过去,剑光一闪既至,那人立时分作两半,竟被一剑当场斩死!
剩下的两个法宗弟子面sè惶急的朝着叶途攻来,手中法尺放出道道黑芒,每一道之上都蕴含浅薄法理,让叶途看的啼笑皆非,暗道一声,看来这矿坑之中还真是没什么能人,派这种修行几十载方才摸到道理边沿的人来管理玉矿再合适不过了。
他看着这两人轻蔑一笑,放弃了用术印的打算,右手玄空虚按,将那攻来的数道黑芒镇住,左手引着飞剑朝着两人刺去,只听两声惨呼传来,这两人竟在两呼吸间便被叶削了首级,无头躯壳摔倒在地上。
叶途将剑胚收回,满脸厌恶的盯着剑胚之上的血迹,将剑胚引向溪在溪水中穿梭一阵方才收了回来。
萧净等人此时张大了嘴,直至此刻他还有些恍惚,喃喃的道:
“好厉害!”
叶途迈步走了过去,除萧净之外其余乞儿连忙脸sè苍白的退后几步,叶途一阵愕然,随后停住身形莫名朝着萧净笑道:
“你现在该告诉我那矿坑所在了吧?”
萧净连忙头,身形一转便要带路,叶途连忙将其拉住,似笑非笑的道:
“你肚子不饿?”
恰在此时萧净腹中传来阵阵雷鸣,让他脸霎时红了大半,低着头不敢看向叶途,叶途笑了笑,将这一众乞儿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去拣些干柴,并让萧净负责生火,而他自己却大笑着道:
“我去去就回,我们今rì吃些肉食。”
罢,便身形几个起纵消失在树林之中,一众乞儿微微一愣,仓皇的脸上立时笑意盈面,纷纷到各处去拣干柴,不过片刻便将一堆干柴拣了过来,萧净将随心携带视若珍宝的火镰拿了出来,将干柴引燃,又心的护了片刻,那火苗才真正燃了起来。
大约一刻之后,叶途左手抓着一只野兽扛在肩上,右手兜着略有些破烂的衣摆快步走了过来。
他将兜着的衣摆一放,一堆青红相间的果子登时落在了地上,发出阵阵清香,看的早已饥肠辘辘的乞儿们眼中放光,他笑着道:
“你们先吃些果子,我将这野兽清理干净再烤熟还有些时候,这柴火也有些不够,再去拣些吧。”
一众乞儿立时拿了些果子边走边吃,又忙着进入林中去拾柴火。
叶途来到溪边,将那野兽的皮毛去尽,又取出内脏,忙活了好半天,才将这野兽清理干净,而后才将这野兽架在火堆之上,不是翻烤,萧净这是却从那几个黑衣人身上翻找了片刻,竟发现了一些盐和调料,欢天喜地的拿给叶途,叶途心中也有几分高兴,在翻烤之时不时撒上一些。
不过片刻,那烤架之上的野兽便传出阵阵香味,馋得一众乞儿双目灼灼的盯着暗吞口水舔着微有些干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