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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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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无精打采地环顾四周,那些红雾久久不散,散发出淡淡的腥味,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些红雾在缓缓地往赵阳凝聚!并且一一被赵阳的身体吸收!随着那些神秘红雾入体,赵阳愕然发现,自己体内的伤势竟然在一点点恢复!

发现这一点之后,他精神一震,从小练就的坚韧毅力让他很快产生几分求生意识,于是立刻盘膝坐下,抓紧难得的疗伤机会。

两个时辰后,赵阳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凝实了,不管是体格还是力量都有了飞速增涨,曾经那种疲软的感觉一扫而空,身上的肌肉也仿佛充满了力量,那略微苍白的脸庞也浮现出红润血色。

伤,痊愈了,就连那因为常年劳苦所种下的内伤也恢复了!

这疗伤的速度,未免太过惊人。

赵阳站起来,活动一番身体,这一身重伤伴随他多年,今天豁然痊愈,怎能不喜?原本绝望的他,在这一变故之后,又重新燃起了一丝渺茫希望。

“伤虽好了,但又有何用……”

武道无情!

我如何能重头再来。李道义垂涎母亲,恐怕这几天之内就要找机会玷污母亲……

这时,周围的红雾越来越稀少,赵阳终于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这是一个百丈大小的空间,准确来说是一个散发出古老气息的殿堂,有种沧桑的感觉。里面陈设十分简单,唯有中央那个石制的案台略微醒目,但它除了岁月悠久以外赵阳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别之处。

这个殿堂呈现出八角状,整个殿堂里都铺着泛黄的古老石板,不知已有多少岁月,只听见赵阳空荡的脚步声在其内回响,他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一扇古朴的青铜大门。

赵阳走过去试图打开,但不管使用什么办法,这大门始终纹丝不动,尝试了许久,赵阳只好放弃打开的想法。

在殿堂一角,有一个布满灰尘的古木楼梯,似乎通往高处。赵阳慢慢走去,一股奇异的感觉在他心中笼罩,似乎总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他又说不清楚。

楼梯之上有一扇木制小门,其上同样布满了灰尘,仿佛已经有恒久的岁月未曾被人开启过,只能隐隐看见一些门上雕刻的花纹图案,那些图案甚是怪异,好像一种特别的符文。

赵阳朝那小门走去,刚一靠近,却是在空间中突然产生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赵阳震开!那股力量十分强大,在它面前,赵阳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试了几次,无果,赵阳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回到殿堂中央。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赵阳面露沉思之色,八角形状……有楼梯说明有更高层……难道……

赵阳心中一震!一个大胆的猜测冒出脑海!

尊塔!

难道这是在尊塔里面?

赵阳猛然想起父亲对他的嘱咐:

“爹的时间不多了,长大后你会知晓一切前因后果,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否则会害死你……为父临走前,有话交代,你一定要记住了,若你没有超越为父,切不可念及报仇之事!到偏远的地方,隐姓埋名,活着,活下去!在你们平时练功的木桩之下,掘地九尺,有一样东西,此物为尊塔,仇家便为此来!临死之前,为父已将你大哥、二姐连同为父自己的灵魂封印在塔内,我们虽然不在人世但也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只可惜你小妹不知尸首何处,为父已无力寻找她……尊塔交给你,今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在你身上,任何人!阳儿……万万谨记!”

回忆起父亲,赵阳的情绪变得更加悲痛,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这是八年来他闭上眼睛就会出现的噩梦……

八年前,他还是赵家三少爷,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他有疼爱他的大哥,二姐,有机灵调皮的小妹,还有严厉却又慈爱的父亲,父亲每天会督促他们四个捣蛋鬼练功,亲自传授、指点,在孩子们心中,父亲是高大的,是最强的,是他们的天!无数追寻武道的修炼者为了获得父亲指点一二,愿意在他家门外等候三五年。

那时候,母亲富贵雍容,美貌倾城,她不用给人洗衣服,有大把的仆人伺候她。多么美好啊,直到……

赵阳至今不清楚那一天发生的细节,只记得回到家中看到的一幕,血流成河,一片血腥!狼藉的庭院,横七竖八的尸体,震撼着八岁孩童的心灵!

赵阳整个人呆住了,一动不动,都死了……都死了……就在他脑海一片空白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阳儿……”

那是一缕残破的元神,看上去极为虚弱,似乎一阵风吹来就会消散在天地间。只有在练武之道达到很高的造诣,才能通过吸收元气凝聚出元神,拥有元神就是强者的象征。

“爹!”赵阳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元神,正是他的父亲赵信,顿时面色大变,即使只有八岁,但看到这一幕他也明白意味着什么。

“阳儿,为父不能再照顾你们了……”那元神的状态愈发虚弱,在微风中摇曳不定,越来越模糊,为了让这丝元神多存留一会儿,完全是赵信心中的执念所致。“苍天有眼,并没有断掉我赵家香火……爹的时间不多了,长大后你会知晓一切……万万谨记……”

年少的赵阳发呆许久,突然才想起来,虽然父亲的两位正房以及四位偏房都惨死于此劫,但他亲生母亲三日前带上一些仆从前往寒江城探望娘家,却侥幸躲过一劫。

八岁的赵阳挖出那害得家破人亡的尊塔,之后孤身来到寒江城外,幸而找到正欲回家的林倾如,母子二人死里逃生,便连夜赶路,绕过大城大道,千里迢迢往北而去,历经艰辛行了三月已是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之下,林倾如想到投靠天武宗,这天武宗是方圆千里第一大派,若是能躲进去,稍可安顿一些时日。只要把儿子安全养大,宁可付出一切,这是林倾如仅有的愿望。最终赵阳成为天武宗外门杂役弟子,林倾如成了天武宗洗衣仆人。

仇家没有想到在赵信众多夫人之中,竟然还有一位存活人世,更没想到他们在那场杀戮中残忍屠杀的孩子,包括所有仆从门客的孩童一共七八十,赵阳却不在其中!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八年!当年懵懂的孩童,现在已经成熟,家庭变故更是造就了赵阳冷静沉稳的性格,以及超越任何同龄人的坚毅!

虽然林倾如只希望屈身于天武宗将赵阳安全养育成人,然而小小的赵阳却没有妄自菲薄,他不想一辈子窝在天武宗抬不起头,他要知道真相,为亲人报仇,他甚至想要一家人重新团圆。

……

沉浸在回忆之中,赵阳的眼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

“当年就是这个东西导致家破人亡,可惜八年来我根本没有发现它有任何奇异,没想到今天遭遇死劫,进入尊塔之内……”

就在此刻,赵阳震惊的发现当殿堂里的红雾彻底消散之后,一块牌匾悬挂在殿堂的案台上空!

那块牌匾上龙飞凤舞刻着几个字:

“尊塔第一层!”

果然如此……我真的进入了尊塔之内!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赵阳想不明白,也找不到解释。“既然这样,那父亲他们的灵魂呢?”

又仔细的转了一圈,赵阳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或许不在这一层吧,尊塔一共七层,我只是在第一层而已。而那进入第二层的门,有一股力量阻止我进入……可能是我修为不够,如今我已是一个废人……”赵阳自嘲道,此刻他的心情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终于对尊塔有了新发现。而忧的是,这尊塔依然是个谜,他还是摸不透,而且就算他进入尊塔之内,也没有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

许久,赵阳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仿佛在塔内,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没有日出日落,没有日月星辰……赵阳找个地方坐下来,索性闭上眼睛思考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就在赵阳闭上眼睛后不久,在这尊塔第一层的古老案台旁边,突然凝聚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甚是奇异!

那雾气中仿佛具有某种特别的能量,使得周围的尘埃缓缓漂浮开,在泛黄的石板上隐隐划出一个圈。在那圈外是尘埃,圈内则一层不染,所有的尘埃都被那神秘的力量逼退到雾气之外。

那白色雾气不断旋转变幻,不多时竟然隐隐幻化出一个人的雏形!又过了许久,那雏形越来越明显,到了最终,白色雾气全部消散,竟然化作了一个美艳女子!

这女子一身白裙,仿若仙女,气质超凡,似乎仅仅是站在那儿,就有一股无形威压让一般人不敢接近,她身姿妙曼,那张精致绝色的脸蛋足以媲美天仙,她的双眸深邃而明亮,仿若洞悉一切,隐隐透着一丝冰冷。

女子现身之后,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茫然,秀眉微蹙,这个细节只是一瞬,那眼神便很快恢复,如万年冰川,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她就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高贵清净,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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