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啊”的一声大叫,身子颤抖,坐倒在地,合了双眼,似乎晕了过去。杨过叫道:“姑姑,你……你怎么啦?”
过了半晌,那女子缓缓睁眼,站起身来,说道:“阁下是谁?你对我是怎生称呼?”
杨过大吃一惊,向她凝目瞧去,却不是小龙女是谁?忙道:“姑姑,我是过儿啊,怎……怎地你不认得我了么?你身子好么?甚么地方不舒服?”
那女子再向他望了一眼,冷冷的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说着走进大厅,走到公孙谷主身旁坐下。杨过奇怪之极,迷迷惘惘的回进厅来,左手扶住椅背。
公孙谷主一直脸sè漠然,此时不自禁的满脸喜sè,举手向法王等人道:“她便是兄弟的新婚夫人,已择定今rì午后行礼成亲。”说着眼角向杨过淡淡一扫,似怪他适才行事莽撞,认错了人,以致令他新夫人受惊。
杨过闻言大吃一惊,大声道:“姑姑,难道你……你不是小龙女么?难道你不是我师父么?”
那女子缓缓摇头,说道:“不是!甚么小龙女?”
杨过双手捏拳,指甲深陷掌心,脑中乱成一团:姑姑恼了我,不肯认我?只因咱们身处险地,她故弄玄虚?她像我义父一样,甚么事都忘记了?可是义父仍然认得我啊。莫非世间真有与她一模一样之人?只说:“姑姑,你……你……我……我是过儿啊!”
公孙谷主见他失态,微微皱眉,低声向那女子道:“柳妹,今rì奇奇怪怪的人真多。”
那女子也不睬他,慢慢斟了一杯清水,慢慢喝了,眼光从金轮法王起逐一扫过,却避开了杨过,没再看他。众人但见她衣袖轻颤,杯中清水泼了出来溅上她衣衫,她却全然不觉。
随后,所有人都为这对苦命人感到惋惜,随后杨过病急乱投医,居然向金轮求证,得到的却是句“我也不大记得了”,剧情和书中描绘的一模一样,所有人都感到了愤怒,大刀和跟班都握起了拳头,眼看着就要和金轮拼了,只听到身旁白衣人叹了口气,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顿时两人的怒火被浇灭,白衣人语气中的沧桑之意,他们也感受得到,令他们不禁放弃了对剧情的愤怒,愣愣的看着白衣人。但见白衣人面sè漠然,淡淡的似全无表情,那句叹息似乎只是错觉一般。
剧情一板一眼的继续着,还没有人完全进入到剧情之中,NPO还在继续半无视他们。在公孙谷主的邀请下,大家都留了下来,公孙谷主道:“柳妹,这位是金轮法王……”一个个的说下去,最后说了杨过姓名。
那女子听到各人名号时只微微点头,脸上木然,似对一切全不萦怀,对杨过却是连头也不点,眼睛向着厅外。<.. ..>
杨过满脸胀得通红,心中已如翻江倒海一般,公孙谷主说甚么话,他半句也没听见。
尼摩星、尹克西等本来不知他的渊源,只道他认错了人,以致有愧于心。
公孙绿萼站在父亲背后,杨过这一切言语举止却没半点漏过她的耳目,尽自思量:“晨间他手指给情花刺伤,即遭相思之痛,瞧他此时情状,难道我这新妈妈便是他意中人么?天下事怎能有如此巧法?莫非他与这些人到我谷中,实是为我新妈妈而来?”侧头打量那“新妈妈”时,见她脸上竟无喜悦之意,亦无娇羞之sè,实不似将作新嫁娘的模样,心下更是犯疑。
不管这位公孙姑娘心中犯什么疑,白衣人此时正蹙着眉头,因为下来无论杨过和樊一翁斗,还是两人双剑战公孙止都是剧情必不可少的情节,自己根本无法介入,但是这个明显又是一环,如果没有完成的话,神雕的后续剧情就可能无法引出来,也就是说,神雕侠侣的剧情可能会消失,或者从英雄大会重新开始。
杨过站起身来,向谷主一揖,朗声说道:“小子有位尊亲,与……与这位姑娘容貌极是相像,适才不察,竟致误认,还请勿罪。”
公孙谷主听到他这几句雍容有礼之言,立时改颜相向,还了一揖,说道:“认错了人,那也是常情,何怪之有?只是……”顿了一顿,笑道:“天下竟然另有一个如她这等容颜之人,那不仅巧合,也是奇怪之极了。”言下之意,自是说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有一个这般美貌的女子?
杨过道:“是啊,小子也是十分奇怪。小子冒昧,请问这位姑娘高姓?”公孙谷主微微一笑,道:“她姓柳。尊亲可也姓柳?”杨过道:“那倒不是。”心下琢磨:姑姑干么要改姓柳?突然心念一动:啊,为的是我姓杨。念头这么一转,手指上又剧痛起来。
白衣人看到杨过皱眉,似乎终究是不忍,站出来说道:“小子说一句,这位杨兄弟确实是有一位如此美丽的尊亲,刚刚金轮长老似乎年老忘记了,唉,也没办法,当初金轮和他们两个一战,可有些失利。”
金**王眼神一跳,心道:当时并无这小子在场,怎么知道我败于他们两的合璧剑法?
(此处说的是金**王挟持郭芙那段,杨过与小龙女第一次使出玉女素心剑法之时。)
金轮脸sè一阵发青,口中却道:“哈哈,小兄弟说笑了。”不知怎么回事,对这个白衣男子,这个金轮总感觉语塞。
白衣人微微一笑,心道:这一点,金轮,我就瞧不起你了。
公孙谷主心道:这个金轮与自己应到是不相伯仲,这个杨小子居然可以战胜他。心中不禁对杨过刮目相看。
杨过对他一笑,但神sè还是略略有些凄苦,白衣人只是摇摇头,接下来已经没有他什么事情了,都是剧情了。
公孙谷主向杨过凝视片刻,又向那白衣女子望了一眼,只见她低头垂眉,一声不响,心中起疑,又想:“刚才她听到这小子呼唤,我隐隐听到她似乎说‘过儿,过儿,你在哪儿?是你在叫我么?’莫非她真是这小子的姑姑?却何以不认他?”待要出言相询,但想眼下外人众多,此事待婚礼之后慢慢再问不迟,于是话到口边,却又缩回。
杨过又道:“这位柳姑娘自非在谷中世居的了,不知谷主如何与她结识?”
公孙谷主却也正想获知他未婚夫人的来历,心道:这小子真的认识柳妹也未可知。说道:“杨兄弟所料不差。半月之前,我到山边采药,遇到她卧在山脚之下,身受重伤,气息奄奄。我一加探视,知她因练内功走火,于是救到谷中,用家传灵药助她调养。说到相识的因缘,实是出于偶然。”
金轮插口道:“这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想必柳姑娘由是感恩图报,委身以事了。那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他这番话似是奉承谷主,用意却在刺伤杨过。再者,白衣人刚刚羞辱于他,心中自然怒起,这句话也是刻薄之极。
杨过一听此言,果是脸sè大变,全身发颤,突然间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