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疆听了这话犹可,朱见清却着实吓了一大跳,满脸肥肉一抖,吃惊的失声道:“血洗江湖?你、你丫知道光丐帮就有多少人在找你!”顿了顿,望一眼苏峰又声道:“我,还是忍了这口气吧,不过是一场游戏,凭你的浑身手段,在哪里不是一方霸王!何、何必非要在这里,现如今,洞庭湖于你,已然是一场死局!”
“死局?”苏峰抬眼看着朱见清。
“对,死局!”朱见清忽然嗓子一大,显出激动的神sè来,“明教要找你问叛教之罪,玩家七十二派三十六帮更被你得罪光了,至于丐帮,都是这陆无疆!”着还不忘狠狠剜一眼旁边一脸无辜的陆无疆。
“他?”苏峰看一眼陆无疆,一脸的莫名其妙。
“唉,本来丐帮这么个大帮派也犯不着与你为难,偏偏就诸事凑巧,算你苏峰流年不利,一直重伤养病的丐帮帮主靠陆无疆那几条金蛇久病初愈,正是要大展雄风的时候,恰恰便听自己的大弟子被人打残了,你,是你怎么办?”
苏峰不由又看了一眼陆无疆,也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当然是杀我立威了,想不到洞庭湖三大势力顷刻之间全成了我的生死对头,唉,真想那句话的——一觉醒来,天下皆叛之,他nǎinǎi的,老子来洞庭湖可是做大当家来的!”
在一边装无辜的陆无疆被苏峰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由发作道:“你特么看我干吗?我知道你一天中就把能得罪的全给得罪光了!”
苏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双手一拱已然长身而起道:“今rì相逢一场,幸何如之,三位,后会有期!”着白衣飘飘,已然踏着满地月sè昂首高歌而去,唱的正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姬虞姬,奈若何!”
眼见苏峰头也不回的越去越远,朱见清不由发急喊道:“喂,你要去哪里!”
苏峰并不回身,只听声音在夜sè中朗朗传来:“痴霸王终须与虞姬一别,既然已经十面埋伏,处处危机,还是早走为宜啊。”话间,苏峰已然走的不见踪影了。
朱见清直急的抓耳挠腮,连声向兰娟问道:“喂,他,这货一口鬼话,究竟的什么意思?”
兰娟呆呆望着天上明月,却似乎也痴了,半晌才悠悠叹一口气,轻声道:“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去找叶青青,虽千万人吾往矣!”
“那,那咱们怎么办啊,就看着他去送死?”朱见清似乎听明白了,挠头道。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sè。”陆无疆自言自语的着,却忽听咔嚓一声脆响,兰娟和朱见清慌忙转头看时,陆无疆已然脸白如纸,右臂晃晃荡荡的挂在身上,却犹自挤出一丝傲然笑意道:“娟妹,我这废臂,再加上先前被九yīn白骨爪抓出的伤痕,像不像一个惨败的人?”
“你,你,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啊!”朱见清满头大汗的望着陆无疆,彻底的风中凌乱了。
陆无疆额头上汗珠一粒一粒滚落了下来,一边依着兰娟,一边却强笑道:“不干什么,还回去做我的丐帮客卿!”
“什么,你,你!”朱见清正要咆哮,却被兰娟双眼一横,轻轻的嗔了一声不要多话,便闭着嘴瞪着眼乖乖的跟着陆无疆和兰娟回去做丐帮客卿去了。
苏峰知道自己此刻步步危机处处凶险,恰如刚才夜战,不知何时何处便突然要刺来一口几乎隐形的利剑!他再不敢张扬行事,但叶青青却绝不能不寻,皱眉一思,转身便穿入了一片矮林之中,待的寻到一处清水时,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堆东西来。
他在七宝楼中搜刮的事物着实不少,衣袜鞋履一应俱全,又曾在入熊耳山前买下了不少白面、胡椒粉、墨汁之类,此时统统都拿出来摆放在了清水旁。
苏峰暗道,常常见中写的易容高手也不过是用些面粉驴胶之类便能脱胎换骨另换一人,我苏峰也不见得比他们傻了,应手家什又所在多有,何不也学学书中妙法呢?
胶倒是不愁,忧官儿那一对铁牌上独家鱼鳔胶尽够管用,再拿刀削了几把头发,对着水妥妥帖帖一根根密密的黏在了脸上,此时捻须而笑,便俨然是风度翩翩一儒生了。苏峰暗暗得意,又用胶水黏着眼角肌肉下垂,双眉斜斜向下一耷拉便将双眼也遮的了一半,这下神sè形容顿时大变,想了想,又把墨汁化开,淡淡搓在脸上、耳上和脖颈上和手上,这时候看起来霎时便黝黑苍老了不少。
苏峰照水而观,咧嘴一笑道:“这般形容,便是青青骤然见了也一定不认得,唉,她若看到我如此大捣其鬼早乐不可支把我一脚踹到水里去了吧。”苏峰想着,不由悠悠一叹。
看着水中一口白牙的自己,苏峰忽的想到当年名噪一时的品王来,便蘸着墨汁心翼翼的把两颗门牙都尽数涂黑,这时候对着水左瞧右看,都俨然像是缺了两颗门牙露出狗洞的老头儿了。
苏峰转头又看看自己罗列出来的私货,略一思索,从中捡出一双格外宽大的蒙古官靴来,连连在靴子中垫起老高,再往自己双腿上一套,身材顿时便高了不少,又取了一件淡青长袍穿上,故意涂抹的半脏不旧,果然便同平rì里白衣飘飘的剑侠模样大异其趣了。
“我看究竟是哪路英雄能把我苏峰给认出来!哼!”待得苏峰自鸣得意的穿出树林,头上却又罩了一眉檐压的低低的软帽,而且居然成了一个大大的驼子,手上拄着一条松树木棍,似模似样便如一个驼背老汉般慢慢的走下山去了。
苏峰不知道究竟是哪路人捉了叶青青,便一路向人迹最多处寻了过去。心中暗自计较道:“青青背景似乎极不寻常,这些人既然拼了命使尽了手段要捉青青,那定然是一个极大的任务,人多嘴杂,岂能一丝一毫风声都不露出来?”
正想的如神,树yīn中已冲出一队人来,为首的几个破衣烂衫,手提竹棒,显然是丐帮的,后面跟着的十几个人却是各sè衣裳都有,或刀或剑,长衫短打俱有,全看不出来历。
一个穿红衣黑裤的黄脸汉子见了苏峰,手中钢刀一晃,凶神恶煞的便吼道:“什么人,去哪里,见过一个穿白衣的人吗!”
“你个棒棒娃儿啥子嘞?”苏峰cāo着一口川话,侧着耳朵大声问道。
洞庭湖地接南北而纵贯东西,南来西往,天南海北之人所在多有,四川人尤其多见,那人听了也不以为意,只是咒骂一声,又大声问了一句。
“哦,”苏峰摇摇头,“莫得看见。”
那人又是低声咒骂一句,转身便要走,却听苏峰又慢慢道:“你啷个要走啥子,老头子这里有任务撒,你要不要做一个!”
“任务!”那人顿时双眼jīng光直冒,连忙凑上来压低了嗓子道,“要得,要得,啥子任务啊!”这货为了做到任务,笑眯眯的简直花儿一般,瞬时间化身成为了一名川娃子儿。
苏峰头,轻捋着胡须也笑眯眯的道:“好娃儿,好娃儿,我的大花母鸡莫的见了,求娃儿帮我找回来撒。”
满怀期待的大汉顿时一愣,脱口叫道:“什么?你姥姥的,找鸡!快滚你丫的蛋吧。”着,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那群人哄笑一声也都散了,这种找猫狗的任务遍地都是,滥的不能再滥,到了如今的地步,几乎已经完全没什么油水可捞了,自然不会再有人理会苏峰这个半老槽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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