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殿中歌舞升平,赵佶先说了一段开场白,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群臣辛苦了,来年还有更多的事需要倚重大家。皇子们要多想这些弘股之臣学习,以便能协助朕治国等等。
然后群臣们再歌颂一下皇上的辛劳以及英明,说一些类似于天下百姓在皇上的治理下过得如何幸福,如何安居乐业之类的话。赵佶也没有丝毫不适,厚着脸皮就将这些赞扬的话给接下了。
臣子和皇上如此一番应对完毕后皇上宣布可以开始吃饭了,一群歌姬立刻进入殿内表演。然后大臣们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窃窃交谈。梁薪坐在桌旁认认真真地对付着面前的烧鸡,定王赵偲左手拎着白玉酒壶,右手拿着一个鸡腿走过来。
他也没跟梁薪多说什么,直接挨着梁薪就一屁股坐下了。赵偲说道:“你小子不仗义,今儿居然都没去本王府上给本王拜个年什么的。”
梁薪笑了笑道:“这两天实在没有抽出暇来,年初一我就过来叨扰。”
“好。一言为定啊。”赵偲点点头暂时放过这个话题,接着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赵偲说道:“哦,对了。这一年一度的蹴鞠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不要组个球队玩玩儿?据说皇上有意思要将你那足球推广出去,今年蹴鞠规则就要按你的足球来进行。”
“足球比赛?”梁薪微微一惊,心想难道我泱泱大中华的足球历史就要在我的手里进行改写吗?
梁薪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高俅就开口说话了。“如何?梁侯爷敢不敢上场跟我手下的太尉队比试一下?”
“没规矩。”梁薪虎着脸说道:“没听见我在跟定王爷说话吗,你无缘无故的插什么嘴?”
“你……”高俅正准备发怒,但是一看定王那冰冷的眼神顿时又忍了下去。高俅憋着气问道:“怎么样梁薪,你就说你敢不敢吧?”
梁薪不屑地看了高俅一眼,轻哼一声道:“比就比,难道我还会怕你?”
“好!”高俅兴奋地拍了拍手。看模样他似乎已经在意yin要如何虐杀梁薪了。
梁薪没有再理会他,转身想跟赵偲说两句话时赵偲却跑到赵佶那里腆着脸抢赵佶那什锦玉蓉糕去了。并且他还抢过赵佶的九龙金樽喝了一口御酒,看赵佶那模样明显是拿赵偲没办法。
梁薪回过头,却看见童贯居然也拎着一个酒壶走了过来。到了梁薪跟前,童贯笑着说道:“梁侯爷,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梁薪点点头,屁股往一旁挪了挪:“童大人请坐。”
童贯抖了一下衣服的下摆大马金刀地坐下,然后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梁薪倒了杯酒:“来,梁侯爷,我敬你一杯。童贯常年呆在边关,昨ri刚到京城。虽然甚少与侯爷见面,但是心中却一直对侯爷敬仰的很,今ri得见感觉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童大人客气,梁薪自入宫一来常听人说起大人的英雄事迹。说起来大人还是在下的偶像呢。”梁薪举起酒杯说道。
童贯微微一愣:“偶像?”
“哦。就是心中最佩服的人之一。”梁薪讪笑两声,举起酒杯与童贯一饮而尽。
两人刚刚将酒杯放下,赵佶突然拍拍手道:“诸位卿家,今ri朕与各位来玩一个游戏。玩得好的有赏,玩的不好的罚酒一壶。”
“好!”大伙鼓掌喝应。开玩笑,皇上说要玩的游戏还有人敢说不好吗?
赵佶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手后崇政殿外就有小太监抬进来一张桌子,桌子上分别五样东西,以红布遮盖着。
赵佶笑着说道:“今儿朕就来考考你们的眼力,桌子上有三件古董。有的是真品,有的是赝品。一会儿朕一件一件的打开,你们来猜真假。猜测前可以下注,赢的人获得赌注。”
“好!”这当官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喜欢收藏古玩字画的习惯,所以赵佶提出来的这个玩法大伙还真觉得挺好玩。
赵佶见大家兴致勃勃,于是走下台阶到大殿上掀开了第一件物件。
那是一件材质比较近似于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玉蝉,玉蝉的雕工干净利落,线条流畅,刀法简练且神态逼真。
赵佶让大家看了一会儿后立刻将红布放回去把玉蝉遮住。赵佶笑着说道:“好了,汉玉唅蝉觉得是真品站左边,认为赝品的站右边。”
高俅与礼部尚书余文远对视了一眼,余文远默默站到左边认为是真的。高俅赶紧跟着站过去,然后又一大批人也站到了左边。
梁薪看了高俅一眼,摇摇头后站到了右边。太子赵桓、童贯以及另外两三位朝中大臣跟着站到了右边,令梁薪比较奇怪的是蔡攸也跟他站在了一边。
赵佶见大家都站好了,于是问道:“好,你们可以开始下注了。”
“三千两。对面敢不敢接。”高俅最先开口说道。反正他们那边人多,输了三千两平摊在每个人也不过三四百两银子。
梁薪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要赌就赌一把大的,三万两。对面敢不敢接?”
高俅也回头看了看,见大伙都点头于是他也跟着点了下头:“好!三万两就三万两,我们接了。”
“好!”赵佶笑了笑道:“你们各自派个人出来说说真假的理由。”
高俅他们那边出来的自然是余文远,梁薪他们这边则推出了梁薪。余文远走出来先对赵佶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这玉蝉所用材质乃是和田湖水绿种,并且它的琢工所用乃是典型的汉八刀,起刀收刀干净利落,而且多为斜刀,即一面深,一面浅。”
按照余文远所说,众人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觉那玉蝉真有余文远所说的那些特征。高俅得意洋洋,啧啧说道:“烦恼啊,又有几千两银子不知道该怎么花啊。”
梁薪摇了摇头,站出来说道:“余大人方才所说极为有理,但是余大人似乎忘了一点。汉八刀的雕工极为粗犷,又怎么会雕出如此漂亮纹路清晰的一对翅膀?另外还有,唅蝉是死者含在嘴中的,按理说玉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应该变化的如此之快。很明显,这是玉经过了后期的刻意做旧。”
“这……”余文远听过梁薪的话后再仔细看了看那玉蝉,看了一会儿顿时脸sè一变。赵佶立刻拍拍手道:“好!梁薪好眼力,这玉蝉乃是赝品,是朕微服出宫时在坊间遇见买下来了。当时朕也看走眼了,没想到jing通玉器的余尚书也看走眼了,哈哈哈……”
赵佶这么一说很显然,梁薪他们赢了。赵桓兴奋地挥了挥拳头,蔡攸则笑着对梁薪说了句:“梁侯爷好眼力,在下佩服。托梁侯爷的光,这次在下也跟着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
赵佶拍拍手道:“没事没事,还有第二件。”
赵佶掀开红布,是一副画卷。赵佶命人将画卷展开,梁薪看后忍不住惊叹一声:“长康先生的维摩诘像?”
赵佶赞赏地看了梁薪一眼,然后说道:“长康先生的维摩诘像,规矩跟方才一样。”
高俅赶紧站到了左边,代表他认为是真品。梁薪原本也朝左走了两步,然后他想了想,复又看了高俅一眼。最后他摇摇头走到有右边。
双方的人马几乎没变,唯独方才站左边的礼部尚书余文远站到了右边跟梁薪一起。高俅开口就说道:“侯爷,这次我也大方一点,跟你赌三万两银子。”
梁薪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至少十万两。”
“十万两?”这一次不仅是高俅那边,就连梁薪这边的人也惊讶了一下。梁薪回过头看了众人一眼道:“放心,赢了大家平分,输了钱算我一人的。”
“那怎么行?怎么着也得算我一份。”蔡攸说道。“也算我一份。”赵桓笑着道。童贯笑着说道:“我没钱,不过有多少我就出多少。”
梁薪微微颔首,转过头看向高俅,一脸的戏谑。高俅脸sè涨得通红,回头也说了句:“大伙儿放心,赢了钱大家平分,输了算我的。”
“不用不用,大伙儿平摊就是。”高俅那边的人也跟着说道。高俅点点头,转过身信心满满地说道:“好!我跟你赌了。”
梁薪笑了一下,摇头道:“东晋时期,南京建造了一座佛教寺庙叫瓦棺寺,寺庙落成后,和尚请众人捐施。
一天,有位年轻人来到寺庙,在捐款薄上写了个“百万”的数字,人们都有很惊讶,因为数ri来,在众多捐施者当中,还没有一个人捐款超过十万的,大家以为年轻人吹牛乱写,所以和尚当即让他把写的数目涂掉。
但是这位年轻人却十分有把握地说:“别忙!你们先给我找一面空白墙壁。”于是,他就关起门来,在指定的空白墙壁上画了一幅像唯独眼珠没有画。
这时,年轻人对和尚说:“第一天来看画的人,每人要捐十万钱给寺庙;第二天捐五万钱,以后,捐助数目由你们规定。”
等这位青年人当众点画维摩诘眼珠时,寺门大开,如同神光显耀,满城哄动,人们争相来寺观画。纷纷称赞这幅画画得生动传神。看画的人络绎不绝。没有多久,百万数目就凑足了。这位挥笔作画者,就是东晋长康先生顾恺之。”
听到这儿,基本上所有人都听明白了,那真正的维摩诘像是画在墙壁上的,又怎么会在纸上呢?
梁薪看着高俅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唉,没文化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