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洗澡也和她的行事说话风格一样,风风火火,没一会就出来了。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泥人用一块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深紫sè秀发,背对着君麻吕,在照着镜子。
君麻吕扭头一看,心中微微吃了一惊:这还是那个暴力泥人?那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神秘女子么?
从镜子的反shè中,君麻吕看到面前少女看着约莫十五六岁,一袭深红绣花衣裙,紫sè的秀发,梳着堆鸦宫髻。一张粉脸,蛾眉淡扫,轻脂薄匀,更显得又娇又美,艳光照人。
更惊艳的是,少女看着年纪不大,身材却是玲珑有致,两条紫黑的发辫从双肩垂到鼓腾腾的胸前,左胸别一朵大红缎花,下面缀一条浅红的绸签。
君麻吕虽然年纪小,还不懂男女之事,这个时候竟也看傻了眼。
“嗯?”少女见没人回应她,不由扭头一瞥,湿漉漉的秀发洒出一连串jīng英的露水。
回眸一望,惊鸿一瞥!
佳人如斯……顷刻、已倾城。
君麻吕呆了……
“小、登、徒、子!”泥人见一个屁大的小孩竟然流出了两条蚯蚓般的鼻血,直接一个妆盒朝君麻吕甩去!
“呜呃~~~”君麻吕一惊,扭头险险避开了妆盒,怒道:“你干什么?莫名其妙的突然出手偷袭我?”
“我再不制止你,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泥人见君麻吕一脸窘态,又好笑又好气,嗔道:“乡巴佬,没见过姐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么?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随着泥人的奚落,君麻吕倒也放松了下来,头一撇,看着别处,哼哼道:“问别人姓名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家名吗?你这点礼仪都不懂?”
泥人一愣,娇笑道:“好吧好吧,我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我叫雪樱,三个月前加入德川幕府的预备军,因为打伤了几个出言不逊的预备军学员,被贬罚到这里养猪。”
“打……打伤了几个学员?”君麻吕大吃一惊,心中暗忖:“这暴力女,做错事还这么轻描淡写理直气壮,太可怕了!而……而且貌似我还得和她一起养猪呢!这下惨了!”
“喂喂!”雪樱一脸的不耐:“你倒是说话呢!”
“呃……”君麻吕回过了神,说道:“我叫君麻吕,本是出羽山神梦想一刀流流派的,后来因为学艺不jīng,被父亲大人赶下山门,便来到这里。今天一去报道,就被长官分配到了这里养猪。”
“哈哈哈哈哈!!!”雪樱捂着肚子狂笑,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噗~~学艺不jīng、赶出家门……刚刚报道,就来养猪……哈哈哈哈!!!你整个人生就是一悲剧啊!”
“你人生是喜剧,怎么也跑来养猪了?前辈?”君麻吕不堪受辱,故意将‘前辈’二字的省调提高了几分。
雪樱再大大咧咧,也知道君麻吕话中有话:那‘前辈’二字,分明指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养猪前辈’罢了。
“呃啊啊啊……”
小茅房再次传出君麻吕生不如死的哀号……
翌rì,拂晓。
雪樱再次换上了养猪战袍,就像一个俊朗少年。她斜斜靠在一棵沿岸的柳树上,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慵懒的晒着太阳。
猪圈里,君麻吕忙的不亦乐乎!背着满满一筐的猪笼草,均匀的分布在猪槽沟里,还时不时的和家猪们交流。
“小猪猪,你背上有一个粉红胎记,以后我就叫你神猪一郎!”
“你,长得最肥,我就叫你八戒!”
“还有你,眉清目秀的,我就叫你唐玄奘子!”
“你你你,你最暴力,脾气最差,我就叫你雪樱好了!”说到这里,君麻吕一下压低了嗓门。
还好远处偷懒的雪樱没有听见,她只是不屑的看着忙的屁颠屁颠的君麻吕,说道:“二货少年欢乐多!”
rì子一天天过着,极平淡,一晃十天过去了。
随着养猪狂人君麻吕的到来,雪樱闲的骨头都痒了。
不过,就算我闲的骨头痒,也坚决不再搭理那些臭烘烘的家伙!——这是雪樱回应君麻吕的话。
那些家猪在君麻吕的悉心照料下,一个个肥头大耳,油光光的,看了就让人食yù大增!
这一天晚上,君麻吕一如既往的在半夜,乘着雪樱鼾声均匀之时,偷偷溜了出去。
“吱呀~~!”随着木门被轻轻关上,雪樱的眼睛蓦地一睁。
“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有一段时间了!”雪樱暗忖:“不行,今天我必须偷偷跟出去,看看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月光下,君麻吕如一只野猫,消无声息地在草野间窜行,时不时的还回头张望两眼,极为诡异。
雪樱换上了夜行衣,和君麻吕一直保持着二十丈左右的距离紧紧跟随着。
没一会,君麻吕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小山岗上,从背包中取出五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空酒瓶,整齐的一字排开。
“哦?”雪樱潜伏在远处,眼睛一亮!
她自然知道君麻吕想干什么。
“五个酒瓶?”雪樱心中忖道:“这小子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能切碎一个就不错了。看他的架势……难不成想一次切碎五个瓶子?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繁星点缀,月华如水。天幕上的星光,似青丝锦绒上点缀的奢华宝石般华丽地闪亮着。
初阑珊的夜风清香扑鼻。月光下,一个看似孱弱的稚童,坚毅的看着面前的空酒瓶;不远处,一个妙龄少女正潜伏在绿草丛花间,盈盈洒窝里正漾着浅浅笑意。
“呼~~~~”君麻吕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cháo湿的夜风,扭了扭脖子,关节处响起一阵清脆的骨骼摩擦的响声。
“要开始了……”雪樱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紧张了起来。事后回想,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会对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而感到莫名的紧张。
五个绿幽幽的酒瓶,在月光的折shè下,显得有些惨淡。
“呼~~~”君麻吕扎起马步,反握着拳头,架在腰际,缓缓撑开眼帘……
“喝啊!!”随着喝声出口,君麻吕清澈见底的眼眸蓦地神光湛然,一双微阖如线的双目之中,却隐现金芒!
出手如疾风!
因为极快的速度而涌出的锋利罡气,竟是发出锐啸,卷向酒瓶!
“好快的手法!”雪樱的一对美目猛地一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