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就是羊献容不动声色的本事了,游子远自然是非常感激,所以吃起肉来喝起酒来也特别卖力,他是真的饿着了,也冻着了……
看着这会子有些狼狈的游子远,羊献容倒也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尤其是他那副拼命往嘴里塞肉喝酒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的风度……
“子远,刘粲那边你可有什么消息?”
“大王,微臣确实收到了一些消息想要禀报大王!”
“哦?!”
“微臣收到安排在新丰的眼线急报,河内王刘粲已经派其部将刘雅和赵染一起去攻打新平郡了!”(新平郡:辖区约当今陕西省的彬县、长武、旬邑、永寿等县地。现代地图上是看不见新平所在的,因为新平是郡名而不是地名,要查看《谭其骧地图》西晋时期的第三幅地图,按照那副地图,大家就可以清晰地发现新平郡所在其实就在阴密县的旁边,两地相距并不远,可以说是唇齿相依!)
始安王刘曜惊诧地看着游子远,并且脱口而出道:“攻打新平郡?子远,你是说刘粲那混小子居然在这种天气下还要派人出兵去攻打新平郡了?”
“大王,确实如此!”
“哈哈!我可记得那新平郡边上就是贾匹的安定郡,他们两家唇齿相依,要是联合起来可是真的不好惹啊!刘粲这个混小子这种时候发什么威?难道连起码的先礼后兵都不讲究了,毕竟关中这块地方我们汉国还是要的,他这样无端招惹事非,真是愚蠢之极!”
“大王,由此可见,这河内王刘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毕竟是年纪轻,或许一时间会有些野心和豪气,可终究耐不住寂寞和无聊,他这种时候派兵攻打新平郡,微臣料想必定不是陈yuan达所谋,甚至陈yuan达也是必然反对的,只不过终究是不敢太过忤逆河内王刘粲的决定,由得他罢了……”
“嗯,你说的没错,想必就是刘粲那个混小子的一意孤行,不过陈yuan达能放任刘粲这么做,想必是有什么后招的,不过选用刘雅和赵染这两个人……”
“刘雅贪得无厌,而且最会假公济私,这赵染虽然是个名将,又刚刚攻破了长安,我看这两人必定不合!”
“既然不合,为何还要让这两个人去呢?岂不是自己露了败笔?!子远你确定是他们二人前往新平郡吗?!”
“大王,千真万确,我也已经命人暗中跟踪,确实已经出兵!”
“哈哈!这倒是有些意思了,你怎么看这件事的,子远?你觉得刘粲这样安排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吗?!”
“深意没有,最多是无奈之举,就是为了要掣肘赵染,不让他能再次发挥过去长途奔袭的能力,以期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你是说陈yuan达既然阻止不了刘粲派兵攻打新平郡,那就故意把赵染安排在刘雅的身边,让刘雅在出于嫉妒和怨恨的情况下不断给赵染出难题,闹矛盾,让行军速度缓慢下来?”
“速度也不会缓慢多少,毕竟刘雅还是想建功立业的,但是这样的掣肘之下,赵染的实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倒是真的,我的看法,刘雅必定是主将,也只有刘雅是主将才能让刘粲安心,毕竟赵染不过是个降将,而刘雅却是正经的自己人……”
“嗯,你说的不错!只是这样一来,物不能尽其用,这将领之间不和,必定会大大影响战斗力啊!”
“这就是老狐狸陈yuan达最希望了!”
“哦?子远为什么这么说?”
“大王,这场仗对于陈yuan达来说,那是完全不必要的,既然不必要还要去打,那么就要尽量减少损失,最好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要做到这个效果,其实只需要人多势众就可以。”
“你是说陈yuan达就是想用我汉国的军威去吓唬一下新平郡的太守竺恢,顺便震慑一下相邻的安定郡太守贾匹?”
“目的应该就是如此,最好能吓得竺恢自己主动投降就最好了!”
“哈哈哈,陈yuan达还真不愧是老狐狸,这种虚张声势吓唬人的办法也用的这么得心应手,不过……子远,你觉得陈yuan达的计谋能做到吗?!”
“大王,要是陈yuan达的计谋能成功,那个新平郡太守竺恢也不会不投降了,我们汉国发给关中各地的檄文他们又不是没有收到,要想投降早就降了。”
“如此说来,陈yuan达的计谋是必定失败了?!”
“大王,这新平郡太守竺恢可是一个硬骨头啊,而且他敢这样坚持不降,必定是有什么底气的!”
“你不是说竺恢是一个硬骨头吗?他要为他的晋国江山尽忠,也是合情合理的!”
“大王,话虽如此……当然,微臣也信有这样的忠臣,因为微臣就是这样的人,大王对微臣的知遇之恩,微臣粉身碎骨也报不了万一!”游子远一边说一边就要向始安王刘曜跪拜,神情更是真挚无比!
始安王刘曜也被游子远的肺腑之言说的感动不已,这忠臣谁不喜欢?游子远又的确是自己一手提拔和重用起来的,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他的忠义了,所以始安王刘曜看到游子远要跪拜自己,赶紧上前了几步扶住了游子远!
“大王!”
“子远!”
“大王!”
始安王刘曜像是肯定了游子远的忠义一般,不断点头道:“好了,你的忠义我自然知道,不必不如,我刘曜可不是晋国那些冢中枯骨,谁对我忠心,谁对我有功,我刘曜心里清楚!子远,你继续说下去!”
“是!大王!正如大王所料,微臣也觉得陈yuan达这个无可奈何的办法必定会失败!”
“因为冬季道路行走不便,补给运输困难还是他们将领之间不和?还是这个竺恢真的有那么难对付?哼!我们可是连长安都拿下了,一个小小的新平郡,有何难打?!”
“大王所言甚是,但也正如大王所说,如今这天气实在是不方便行军更不方便运输补给,一旦道路断绝,那几乎就是孤军深入啊!再者,微臣始终觉得,新平太守竺恢敢于这样公然拒绝我汉国的劝降,必定是有贾匹的谋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