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未有停歇一刻,及时起身,不久就来到建业城中,只见街道房屋处处水流渐去,王灵看这雨水怪异,并非天地之自然,定有人做法祈雨而至,四人站在街道之中左右环顾,竟然不见了商家贩,平常里热闹的街市此刻唯有一个个洞开的商户,全然不见商人,偶尔有一两个路人匆匆往东而去。
王灵纳闷,抬头看时只见东边一股冤气包含怒怨,盘旋在天空,一道灵魂时隐时现正将那冤气吞吐,看那魂魄的形态,当然是于吉无二。
王灵招呼三人,大家一起朝东边走去,不一刻街道路豁然开朗,这里正是市曹的交汇之处,宽宽大大四通八达,百姓一圈圈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远远望去,只见那圈中堆放着一大堆木材,此时已被雨水浇淋的满是水渍,柴堆旁边站立无数的官员,依照衣着来看,绝非微官吏,而这些人正中站立了一位青年人,浑身锦绣袍带,甚是威风,这人相貌凶悍,暴戾非常,且面门之上有一创口分外的显眼。
王灵往那人脚下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于吉的头颅正滚落在一旁,满地鲜血顺着雨水布满了街面。
百姓和众官员无不叹息怜悯,王灵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为何像于吉这样的一个善人,却最终落了如此的下场,当众被斩首于街市?
许久,围观的人渐渐开始散去,唯有那道魂魄依旧在天空怒视那面带创伤的年轻人,王灵四人朝周围看去,并没有发现任何收纳魂魄的人出现,至少在视野范围内没有发现。
四人于是来到街边的一个酒楼,要了吃的,开始暗中保护着那道魂魄。
于吉此刻也从人群中认出了王灵,见四人上了酒楼便吞下了那口冤气,从窗户飞入,站在了王灵的对面,四人只有王灵和屣能看到魂魄,于是王灵问道:“于道长,可有准备?几rì之内可以复仇?还有那仇人到底是何人?”
于吉心中感激,庆幸自己没有托错人,于是躬身施礼答道:“博文兄弟稍安勿躁,我在这三rì之内必定报了杀身之仇,那仇人不是旁人,而是这江东的孙策儿!”完咬牙切齿,怒目圆翻。
正话间,忽然窗外刮来一阵yīn风,只见那于吉的灵魂飘飘荡荡开始不由自主的朝外飞去,王灵诧异,屣更是惊讶道:“大哥,莫非有人收魂?”
于吉此刻魂魄飘摇不定,在空中唤道:“博文兄弟莫要忘了诺言,还请能成全在下的请求,让这收魂之人慢些动作!”
王灵见状朝魂魄去处搜索,却是一无所获,不知道那人到底躲在何处,王灵心中着急,不等程仲和米立吃完,便带着三人下楼追赶而来。
于吉的魂魄在空中晃晃悠悠直奔一间民宅,这宅子可是不,高墙环绕定是富贵之家,四人见魂魄飞入宅中也遁了进去,沿墙根来到正房后面,扒墙角朝天井当中看去,只见十丈方圆的天井之中放着一面木桌,上面香烛蜡扦一应俱全,一个道士正挥动桃木剑,踏罡步斗走在雷门,一手以剑戳住朱砂符文,一手挥洒金sè沙尘,口中念念有词。
那于吉的魂魄随着符文燃尽,飘落在桌前,那道士从怀中掏出一瓶子,打开了塞子,继续念动咒语,王灵一见那瓶子不由得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这又是天庭来的道士在作祟。
王灵不再观看,单手拔出木刀跳到了天井之中,大喝一声:“妖道,竟敢在次施展妖术!”
那道士被这一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打一照面看是王灵,立马扔了手中法器,跑回了屋中,王灵这一眼看得清楚,这道士很是面熟,在许都杀害自己表舅夫妇,在临海随真灵子与自己决斗,都有这家伙的身影,王灵大怒,一抬脚踢翻了桌案,烛灭香洒,再看于吉的魂魄一飞而起,立到了屋檐之上,审视着下方。
屣、程仲、米立此刻也来到天井之中,四人正面那间正房,王灵喝道:“你们这些贼道士,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一口火将你们烧个灰飞烟灭!”
话语刚落,只见屋门洞开,“蹭蹭蹭”跳出二十几个道人,个个手持兵刃,杀气非常,再一刻,一位头陀模样人缓步来到空地之上,这人十尺高下,桶粗腰围,头戴一字巾,杨森莲子箍,身穿水合服,面如满月,sè似朱砂,满脸钢针胡须,胸前挂二十四颗拳头大的佛珠。
这头陀空双手来到王灵面前,单手施礼问道:“你就是王灵,王博文?”
王灵见此人凶恶异常,却是不乏礼数,想必也是修行多年的高人,于是抱拳还礼道:“在下就是,敢问尊驾大名,哪里修行,又如何与这等鼠辈混为一潭?”
这头陀闻言,一展双眉道:“在下叫做杨帆,法号普空,修行在当阳县玉泉山,我与这些道长只是志趣一致,方才聚在一起。”
王灵笑道:“既然如此,那普空长老可就莫要管这闲事了,我与这些道士有杀身之仇,今rì定要做个了断!”
普空听了这话,嘿嘿冷笑一声,伸出双手握住了胸前的佛珠道:“我闻听你这王灵儿,屠杀道教门下不计其数,更是杀了凌会、凌风、凌云三位得道道长,你可知道此三人与在下有过几rì的缘分,虽交往的不深,但我也知道这三人绝非无恶不作的败类,你杀了他们也就罢了,何苦又要将这众多的道人斩尽杀绝呢?况且今rì我等在此施法收魂也是天意,又与你何干,你要再逞强威吓,休怪我手中佛珠不留情!”
王灵闻言双眉倒立,一股火气冲鼻而出,他一晃手中剑道:“你这道非道,僧非僧的怪类,别是你,就算天上那朱佩娘、党归籍来了,我照样毁了他们的道行,今rì你要躲开还则罢了,要是阻碍了我与这些道士的打斗,我也将你一并正法。”
普空听了这话,不由得“哇哇”暴叫,顺手摘下胸前的二十四颗黑sè大珠子,双手一用力,横在了胸前,破口骂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黄毛儿,要不给你颜sè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三只眼?你倒是将那三只眼露出来一看!”王灵高声回道,同时一睁眉间那第三只眼,吓得普空周边的道士们纷纷退到了屋门里面,只留普空一人,以一对四。
普空一张嘴,惊讶道:“你竟然有第三只眼?”惊奇之余,依旧晃动手中佛珠笑道:“量你术初成,能耐我何,今rì先杀了你们四个,在收那于吉的魂魄!”
完扬手将佛珠洒在了空中,只见黑油油的大珠子挣开了绳线,绕一圈将王灵的头罩住,这些大黑珠子之中闪出一道道金光,王灵抬头一看,不由得暗叫不好,这些金光来处现出一个个金字,这些字不是凡人所能读懂,但是王灵却是一清二楚,这是一篇经文,但怪自己以往对这些经文一窍不通,无法领悟玄机,但那金光将字符一个个映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让人心颤不已,这佛珠来得太快,只是一洒之间,就将一道道金光从头shè来,将王灵裹了个结结实实,无法逃匿。
程仲在旁边见了反而是放下心来,高声对王灵:“王统领放心,这光只是罩住了你而已,你并非妖孽,这佛法慈悲,绝不会对你不利。”
此话一出,到让那普空大吃了一惊,这光罩之内要是妖邪,待到将经文默诵一遍,就能将妖孽正法,而此时的王灵仍是肉身,只能禁锢,无法杀戮。
这时那些道士们见王灵已被囚禁,纷纷跑了出来,一个黄脸的道士手持一根竹笛,只见笛到唇边,曲洒无限,再看天井当中的一座座石山,一颗颗石子顷刻只见变成了一个个银甲武士,这些武士二十尺高下,膀阔腰圆,手持钢刀利剑,吴钩锁链,别是王灵这肉身,就算是一个铁人也能一刀两段。
王灵在罩中无计可施,此刻别是三昧真火,就连遁法都被抑制住,唯有杀退普空才能脱身。
那黄脸道士将竹笛一挥,这帮武士蜂拥上前,各举手中兵刃朝王灵砍来。千钧一发,只听到程仲大喝一声:“雕虫技,堪能与我法术抗衡!!”完晃动手中竹节,施起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