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魂魄飞升
大屁股并非实体,透过那两块巨大的肉,可以依稀看到远处的景物,黑暗之中这屁股的颜sè反倒是淡了许多。
话麦宕狫的师祖并非一个臀部幻化的妖怪,那是平rì里乐此不疲的恶作剧,来也是巧,麦宕狫的师门之中基本都是肥胖之人,这师祖更是过之更甚,经常甩动这巨幅的肚皮和臀部开弟子们的玩笑。
肥臀见眼前人问他,不由得“呼”的一声站立起来,带着风声一转身,将真容显露了出来,那是肥嘟嘟的一个球状的人物,缩起脖子来显然肉球一个。
这幻影般的人张开嘴,一股淡淡的灰sè气环绕在嘴边,他笑道:“宕狫啊,为何你也来此地了?难道你的师傅临行之时没有嘱咐过你嘛?无论发生什么事,决不可来此地送命啊!!”
麦宕狫见此人虽不是实体人形,可体态语气之中处处都显示出是自己的师祖,他两行热泪滚落下来,胖道士一哈腰,将肩上扛着的刘成元放了下来,慢慢的让其躺在了黑黑的沙地上,他则双膝一跪,泣不成声道:“自打师祖您和师傅、师叔离开道观以后,便袅无音讯,弟子虽然知道诸位前辈都是来了此地,也答应过师傅的嘱咐,可师祖与师傅待我视同己出,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诸位前辈,今rì来此也是机缘巧合,就算豁出xìng命我也愿意,现在能再见到师祖一面已然心满意足了!”
麦宕狫在悲泣中渐渐平息了心境,他知道眼前的师祖已经不是肉身,这不散的魂魄定然是被什么妖邪的东西困在此处,无法上天入地,听命封差。
师祖此刻也是悲伤的仰天长叹一声,这一声长长的叹息,引来黑暗之中无数的回应,那些回应声都是凄惨而且孤独,麦宕狫此刻的心早已冰冷的快要停滞,他jǐng惕的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什么杀气泛起,这才放心下来。
师祖一伸手让麦宕狫站起,麦宕狫看了看那只苍老的手臂,那徒有形状的手臂是无法用力将它扶起的,麦宕狫会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肃立着,并好奇的问道:“师祖现在已是魂魄的形状,那我师傅和师叔们呢?你们又遇到什么样的怪事呢?又是何人对你们下的毒手呢?”
师祖闻言摇了摇头,低声道:“你的师傅师叔们现在也和我一样,凡是来到这岛上的活人,不论道行深浅,无一列外的都变成了我这副模样,那些道行浅的更残,连个成型的魂魄都无法形成,他们化成了地上的黑沙满布在这驱魂山上。”
麦宕狫此刻惊异的张大了嘴,他明白了为何这驱魂山从海中升起,可却一滴水都没有沾上,原来此处遍布了冤魂异化的黑沙,这些黑沙有着三分道行,绝非平常之物。
师祖继续道:“来也怪,我本被困在地下黑沙之中,可不知为何今rì能显身在此地,而且那害人的魂首也不知了去向,难道它大发慈悲,要让我们这些被困的魂魄离去?”
麦宕狫诧异道:“难道这些年来师祖都被困在此地?那这驱魂山困住路过的魂魄也是真的了,世间的传言都是真的了?”
师祖了头,仰望东方,那里已经泛出白sè,白sè下方是一圈圈红晕,天就要亮了。
麦宕狫不解道:“那师祖刚才的魂首又是何物?”
师祖叹息道:“魂首并非这冥冥之中的东西,有名但无形,它是妖魔,倒不如它是一种意境,那是我等这些修炼魂魄法术的道人所不能望及的。它法术的神通就连比我道行高出百倍之人也无法参透,我在此地被困百年,至今都没有见其真容,那真是遗憾呐。”
显然这胖子师祖丝毫没有为自己丧命于此而懊恼,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似乎就是想看到这魂首的真容,哪怕从头再来,哪怕再死一次两次,乃至无数次都是值得的。
麦宕狫当然理解这样的心情,世上像他们这种修道之人都是大同异,一旦法术修炼到了极致,便再难突破,寻求究极法术境界才是他们追求的,就算得到成仙,也不过是在道行上飞升而已,对自身的法术虽起到了提高作用,但少之又少。
师祖见东方已泛白,焦急道:“宕狫啊,你还是快快离去吧,趁着今rì这怪事,也算保住了一条xìng命,不管你们来了多少人,快快离去才是上策,还有你旁边这人,我要是没有看错,此人在这天地中非同可,你将他带回可能会带来天地浩劫,你若能将他至于此地,或许才是修道之人该做的。”
麦宕狫吃惊的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刘成元,那张土灰sè的脸上在微亮中没有一丝生机,偶尔的一次呼吸才预示着他还活着。
“我要带他回去,我对这人承诺过,他信任我,我也信任他。”麦宕狫道这里,从地上重新架起刘成元,一串串黑沙从刘成元的背上滑落下去,更有不少的沙粒还嵌在衣服的褶皱中,麦宕狫抬头问道:“师祖,你该如何?”
师祖笑道:“既然没了束缚,那我和这岛上百万计的魂魄一样,都要飞升到那西方极乐,或许我俩还能有缘再见,到那时你师祖我可就不再是平凡辈了,必当是封了官职的仙人了!”
完这话,师祖慈祥的对麦宕狫微笑着,这胖老头左右环视一下,此刻只见四周的黑沙之中、石林之内、黑树的缝隙中,探出了无数的魂魄脑袋,它们正诧异的四下搜索着,并用纠结的目光看着麦宕狫,似乎好奇,为何这人形的胖子没有被那魂首索命?
终于,这些灰暗的魂魄开始舒展身形,趁着天际最后的一丝黑暗,遁开驱魂山,径直朝西边飞去,一缕缕、一道道、一撮撮、更有一群群,环绕而上,那根冲天的石柱更是比平常粗壮了几倍,满是魂魄攀附在上面,鬼哭魂嚎,凄厉之中有饱含希望。
“麦道长!这可不止一个时辰了,我们是到底是走还是留?”
声音从身后传来,麦宕狫jǐng觉的一回头,原来阿叵罗它们正寻迹而来,疑惑的看着自己。
“走吧!”麦宕狫架着刘成元和众人会合,他们依旧用北川义的空定法术,乘那高大的宝塔飞出了驱魂岛,不一刻,宝塔落在西海边,那是他们来时的地方。
众人从塔中走出,并将刘成元平放在地上,麦宕狫卷了一把冷冷的汗巾,擦了擦刘成元的面颊,试图用冰冷刺骨的寒意来冻醒刘成元,可水到之处,刘成元纹丝不动,依旧紧咬牙关,仿佛正用力抵抗着什么。
阿叵罗丧气道:“这真是怪事了,我们上这驱魂山没有遇到任何阻挡,一打斗都未发生,现在也安全的回到了山中,可总领为何会如此这般,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北川义正心的擦拭着三颗空定,见阿叵罗问道这里,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将宝物收起,道:“先带总领回去吧,你们不要忘了,总领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们来这驱魂山的意图,那就是我们只要随他找到这山,也就完成了任务,至于总领的目的所在就无人知晓了。现在总领这样了,必然是中了什么妖邪之法,他这不死金身都会这样,我们能活着也算是拣了一条命。现在这样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回去找那天庭的神人,看看他们能否救总领一命了!”
众人当然同意这建议,倘若天庭都无法救刘成元,他们这些道士更是束手无策。
大家事不宜迟,抬起刘成元一路土遁,不rì就回到了傅士山下,一路而上,这就来到了山庄高墙之下。
人之中见众人回来,疾步跑下高墙,焦急的来到刘成元身边,面对这昏厥不醒的总领,众人默默无语。
“这是中了妖气了!”
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新上任的守门官鉴真客,这子此刻正睁着三只眼用力的盯着刘成元的脑门看。
“是吗?”阿叵罗粗声粗气的问道,他对眼前这个矮子很没有好感。
鉴真客“哼哼”两声道:“亏你们还是道行高深之人,这都看不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总领天灵盖中正有两股真气缠绕对决,一正一邪,且邪气旺盛,不可抵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