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刘成元脑中已经放弃了仇恨,求生的yù望从自己还是一个魂魄的时候,就已经无比的强烈,他脑中翻腾着无数的景象,闪亮的铜雀、慈祥的左慈、金sè的巨鲤、尊严的帝君,还有那些可恶的人,他闪过了所有的片段,脑中剩下的生的希望唯有那个。
那个口诀!纵地遁形术,这口诀刚才自己背诵了无数遍,即使自己本来只需要看一遍就已烂熟于胸,可自己依旧背诵了千百遍。
刘成元此刻满眼都是亮晶晶的光电,这些削铁如泥的快剑如铁桶一样密不透风,那压抑而来的气息早已让他呼吸困难,他闭上了眼,动用了天灵盖中仅剩的一丝真元,念动了那纵地遁形术,短短几十字被那乱跳的心驱动着,奔出了刘成元的海口。
“叟”的一声,刘成元觉得自己已被那些利剑刺破了皮肤,接着无数的利剑已经穿入了头的发际,直奔脑壳而来,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可以快速的运动了,那是如何的快?快的那些利剑已然停顿下来,刘成元张开眼,那无数把利剑已在睫毛之下,他惊恐的又闭上了眼,感应之中身体的左边一股碰撞的气流如水波纹一样传来,他微微一低头,张开眼看去,那些停顿的利剑之中,有七八把在他身体的左侧碰撞在一起,正缓慢的不能再慢的朝两边飞去。
就是那个空隙,那是神剑碰撞出的空隙,也是救命的空隙,刘成元慢慢的来到那个空隙前,慢慢地、轻轻地跨了过去,接着扭动身体和手臂钻出了包围圈,刘成元大喜,这招既然能逃命,不定也能用来杀那真灵子。
他转身看去,果然真灵子此刻正呆呆的站在原地,慢动作的舞动着太阿剑,刘成元满心怒火的一伸手,妄图握住一把空中的利剑,可那些剑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宛如万斤铜铁铸造而成。
刘成元罢手了,他来到了真灵子面前,伸手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仇人的面门上,可手到之处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碰撞感,真灵子依旧在那里慢慢的动着,脸上连个印子都没有,看来这打也是白打,根本没有力道,接着刘成元用力的想拔出真灵子左手中的八体空生,可那竹笔也和那些利剑一样,重的无法撼动。
刘成元此刻汗已经将整个身体浸湿,他懊恼着无法将师傅赐给的宝物取回,而就在他无比懊悔的这一刻起,身边所有的事物开始渐渐的动了起来,由慢到快,由快转疾。
不好!刘成元暗叫道,看来法术的效力就要完结,而自己显然已没有力气再驱动第二次法术,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真灵子,将这张丑恶的嘴脸深深的、狠狠的刻在了脑海中,接着他迈开双腿朝空旷的草丛中奔去,那边原处有着一片丛林,丛林的那边是一片大山,这山连接着傅士山,也一样大的没有边际,高的没有端。
“啪啪啪!当当当!”无数的利剑相互碰撞着插入了地表,真灵子满意的走了过去,却不见那刘成元的尸体,他好奇的歪了歪脑袋,有些困惑,四下张望片刻依旧没有看到刘成元的身影,甚至连那禾之呈与人之中也不知行踪了。
真灵子握着八体空生,朝地上吐了口吐沫,自言自语道:“有了这宝贝,‘傅’的统领非我莫属,还有那王灵儿,我一笔一画就能轻易要了你的xìng命,哈哈哈哈!”这老道背起太阿剑,兴高采烈的朝荆州方向遁去,不知有何图谋。
炎热的夏季,闷热的空气纹丝不动,唯有奔跑的人才能掀起一阵阵热浪,刘成元满脸的汗水顺着眼角朝后撒去,这一路上不知道跑过了多少的沟坎,跑的连麻鞋也不知了去向,终于,他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忿恨但又谨慎的朝身后看了看。山林中和他上来时一样,没有一丝的动静。
他坐在了地上,等到气息平喘了,便躺了下去,疲劳的感觉并着疲软的神经,让他混混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一天,直等到第二rì艳阳高照,晒翘了皮的痛楚让他坐了起来。
蓝脸都快成红脸了。刘成元找到了一个水潭,冰冰的潭水让人神清气爽,他喝了几口,并把伤口洗了洗,还好,伤口都已经不再流血,凝固的血液连起了伤口两端的皮肤,稍稍一撕扯还有些钻心的疼痛。
丢了宝物,又差没了xìng命,这让刘成元非常的悔恨,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参天的巨树遮住了灼人的阳光,他望着石头下面这一潭清水,觉得自己报仇的愿望或许真的难以实现,除非找到那赵公明口中的混元树,那时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他抹了抹腰间的口袋,还有些钱贯,虽然行囊丢了,可随身带的盘缠至少还在,这可是他这六十几天在傅士山上做杂役得来的报酬,他站了起来,一路朝西,义无反顾,去找那唯一的希望~混元树。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村,更不知道行了多少天,他翻山越岭,从不回头,累了睡山洞,渴了喝溪水,饿了去农家,没钱了去帮人干些农活,还要绕开那纷扰的战场,就这样一脚一脚的走来,这一rì终于来到了峨眉山下。
刘成元抬头看了看那一节节青石台阶,那光滑的石面预示着这里常是人来人往,他放眼远望,只见一个樵夫担着一担柴从山上走来。
“这位大哥,敢问罗浮洞可在山中?”刘成元迎上前,客气的抱拳施礼,问。
樵夫一愣,在他身边站住了,但没有放下挑担,他看了几眼刘成元,摇头叹气道:“哎,又一个来求仙问道的,你也不是第一个了,可却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落魄之人啊!”樵夫完没有继续,踩着滑滑的石阶,心的朝山下继续走去。
“这~”刘成元尴尬的抱着拳,呆呆的看着樵夫的身影。
樵夫走了一会儿,忽然又站住了,回头高声喝道:“回去吧,我在这山中打柴三十年,从未见过什么洞,那些来过的人也都兴兴而来,什么这山中有仙洞,洞中有仙树,可结果呢?全都泱泱而归,一无所获,我劝你还是早回去吧。”樵夫完转身继续赶路,不在回头多看一眼了。
刘成元高声谢过了樵夫,看着高不见的峨眉山,继续朝上攀登,他知道,像罗孚洞这样的仙洞是不可能轻易就让人找到,要不然不是毁了了赵公明的名声吗?那山洞必然在一个鲜为人知,或者常人根本无法洞悉的地方,他相信依据自己的头脑找到罗浮并不太难。
这山不在高,难登最懊恼,刘成元一路攀登足足用了一rì时间,天黑之后方才来到山,湿漉漉的空气让人顿感气闷,他站立在峰朝四周看去,但见黑黑的,到处遍布树木枝叶,根本无法登高一览细貌。
刘成元找了颗巨树,靠在树脚下,双臂抱住双肩,双膝紧缩在胸前,不一刻就昏昏yù睡,希望第二天天亮以后能找到那玄幻的罗孚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