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烂家的院子里拼凑的桌子摆的老长,当铺老板也被请来赴席。几个被邀请帮厨的女子还不肯上桌,不能坏了规矩。
“凭什么,凭什么女子上不了桌,我们民义军摆宴,都是大姐主持,哪来那么多规矩,一定要上一定要上”黎虎和众人热情相邀,女子们推托不下只得就座。
长生被石头搀着走出了屋子,破烂夫妻已经将朱川壕的真实身份,和自家的恩怨纠葛了个清清楚楚,听的长生伤心生气,又心存感激,更不知如何是好“爹,我该怎么办,没有那yín贼我姐姐就不会死”
王破烂摸摸儿子肩头“不错,衡量一个人的罪责,看其罪恶产生的后果,从这一来,朱川壕确实欠咱家一条命,你可以找他偿命,事过境迁,现在你身体里流着仇人的血,就是杀了他你姐姐又如何能活过来,想你姐姐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看到一个杀敌无数,施善四方的人为她陪葬,更何况那已经改过自新的人,今后会作出多少善事,无可限量,咱家现在有了八个孩子,两命相抵,你该感谢朱川壕现在和以后所做的事,得到你的鼓励,我想他会做的更好”
思考了一会,长生终于想通。就这样,长生一步步走到朱川壕身前,瞪眼凝望着。
“长生,我对不起你,”朱川壕低下了头。
长生卯足力气,猛然挥手打了朱川壕一记耳光。
“怎么回事,”“这娃,怎么打人”黎虎李开亮等众人不知其中原委,一个个吓傻了眼。
长生淡淡的“你我旧仗,一笔勾销”接着长生扑通跪下“现如今,我感谢你对破烂家所做的一切,感谢你救了我”
朱川壕连忙将他搀起“不,是该我谢你,谢你给我新的机会,朱某若不是与人有约,决不贪生,谢谢你的宽恕”
“噢,原来朱兄与破烂家还有旧怨”李开亮并不知道朱川壕的过去。
“都是往事,不提也罢,过去了,过去了”破烂妻不想给朱川壕造成负担。
李开亮却非常的感兴趣,一边吃一边“英雄多命运,我到真想听听朱兄的传奇故事,还有破烂家坎坷也不止今rì,来听听,这红烧肉就着故事更有味道”
王破烂要上前阻拦,被朱川壕挡了回去“谢谢大哥,不必为我隐瞒,敢以残面示人,朱某如今只有誓约,毫不顾及颜面,我就是过去的玉面飞贼,”
“啊呸,好烫”刚吃到嘴的肉被吐了出来“当我没问,我没听见”
“你比我虎和尚还冒失”黎虎用筷子敲了下碗,他和云鹰郎青一样,虽然知道朱川壕的身世,却不知破烂家的过去,本来就好奇,居然忍住没敢问,被李开亮捅破,当然有些不自在。既然是yín贼,逃的过那些破事吗,黎虎夹起块肉“吃之前也不先吹吹”
郎青把长生搀到坐位上,岔开了话题“哎呀虎弟,也真难为你了,居然能想到把沈俊杰和委任状搬出来,陈年旧事你还记得,长出息了”
云鹰赞了一句“这个计策用的好,抗rì已经结束,地方上的长治久安,自然越顺利越好”
“噢,这也是计,嘿嘿”黎虎笑了“我不知道什么计不计,反正我只知道出门在外要多想法子,办任何事之前我都会想,出任何纰漏都愧对星阳,没想到挤出来的是计”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没有人再谈及朱川壕和破烂家的旧事,就连几个好家长里短的女子,也都装作没听见。玉面飞贼,那是个令人生厌的诨号,但看眼前这位,这面和玉面撤不上边,过去的就过去了。
帮厨中有一位叫王琼的邻家女子,比起旁人更加明白些,王金燕在她脑子里印象很深,那时她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金燕提着花篮从自家窗前走过。这是多么大的仇恨可想而知,王琼用敬佩的目光看着长生,她夹了些菜放到长生碗里。
长生先是了下头,再抬头时回谢的目光正巧撞上王琼的眼神,脸一下子就红了,那姑娘干吗这样看着自己,还伸大拇指。
不光是恩怨分明,有担当的男人,居然还会脸红,好像被传染了,王琼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破烂夫妻笑呵呵的看个满眼,彼此相互对视了一下,又接着傻呵呵美不滋的笑。这破烂家看来苦rì子过去了,估计快办喜事了,呵呵哈哈。
李开亮也不在追问,继续着新话题“抗战是结束了,可也是最敏感关键的时刻,虎兄在这时候搬出委任状恰到好处,国共之间势必一仗,谁都想招揽力量”这话有些试探的意思。
“啊,让大老刘和沈俊杰打架,不如先打死我吧”黎虎摇了摇头“好在还有追杀隅中的任务,我不搀和,不搀和”
“是啊,我们不妨想想,这隅中到底现在在哪里”郎青犯了难,深吸口气瞥了下腮帮子“吉阳吉安都没有,难道让二红撞上了”
云鹰接着分析“除了二红一路,或许还有种可能,也许就和我们同在一镇,这双吉镇我们还没有仔细查看,战俘明rì就要汇合开拔,郎兄,今夜你我要夜探兵营。”
已经来不及了,那隅中寿生上午的时候本想借机行凶,不想被冒出的乌斑吓了一跳,接着看到楼上跳下的黎虎不由得又大吃一惊,还没稳过神头上又有郎青跃过,他感觉头皮象被掀掉一般寒意入侵凉袭到根基,努力控制的时候云鹰突然出现,他在也把持不住终于疏放汹涌。还好视线都怒向宫少,不然这些人任何一个都能把隅中杀上千边。被杀多次的危险就在眨眼之间,他还怎么能够把持,前一rì在半塌土房屈尊,已经被奔跑的乌斑吓过一次,今番这是第二次了,若这样老受惊吓非闹出病来不可。
身着湿漉漉的裤子趟着步隅中寿生就悄悄跑出了人群,没有回客店,叫了黄包车直接出镇,在东去的土路跑出很远,直到车夫跑不动了,隅中才掏出匕首从背后将正在拼力的车夫刺死,做你个车那么多废话,谁没失过禁,那么爱干净别出来拉车呀。隅中在车夫身上擦了擦匕首,接着草草掩埋了尸体,把车推到一边躺了上去,他是要在部队之前等待,镇子上太不安全了,盯着部队的眼睛太多。
当然着些事情在破烂家的众人是无从知晓,郎青爽快的就回应“没问题,夜探兵营,彻查个仔细”
“我也去,我们也去”石头土蛋想看二人的功夫表演。
“你俩孩子就不要去了”朱川壕拦阻他俩“忘了我们昨天好的,今晚我们也有的忙”
“哎,对呀,把正事给忘了”两个孩子都不由得拍了下脑袋“我们也是做大事的人”
“什么事呀,危险不,他俩可还是孩子呀”破烂妻有些不放心。
“这母子很搭,朱兄你很会般配呀,破烂叫花的亲,认得好呀”李开亮也是自没娘“看着真叫人羡慕呀,朱兄你就不妨,别让破烂嫂担心”还是好问的李开亮,他就喜欢作事情遇事情都敞亮。
朱川壕也不隐瞒“其实也没什么,嫂子你别担心,我只不过对那宫少有些不放心,除了为你家作保,昨天晚上我和几个伙伴聊了许多,受到了很大启发,我就想双吉镇这些年一直都是rì军掌控,镇长都换了两任,他宫少的爹一个主任能长期稳做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内幕,从石头土蛋他们嘴里得知,rì军这个队的一个军曹是宫府常客,心想内中一定有勾结。所以我打算今晚夜访宫府搜集证据,让石头土蛋在外把风,如果得到证据我们第一时间把消息散边大街巷,让宫少彻底断掉依靠”
王破烂听了无比激动“想不到兄弟为我一个破烂盘算的如此周到,不过这夜探宫府我看还是有些危险,不去也罢,那宫少经历了今rì之事,以后断不敢在与破烂家为难,不用去了”
李开亮笑了,这一晚竟错话,该是我表功的时候了“巧了,朱兄还真的不用去了,还记得rì间我对宫少他家这两天会有大变化吗,那是因为他爹和rì军勾结破坏我地下党交通站,并且凭着rì军的路条倒卖烟土贩卖人口已经被我们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我已经找机会把证据提供给现在的驻军了,我想应该今夜或明天就会有结果”
就在李开亮话的同时,一个驻地**军官带着jǐng察局长和一些手下正夜抄宫府,在宫少家搜出了大量烟土和一些与rì军私通的信笺,从这些信件才得知,原来宫少的爹已经不止是什么勾结rì军,他已经是双吉镇rì军特种科二班文谍身份,jǐng察局就地抓捕,连带着宫少和一些家丁也倒了霉,跟着一块坐牢,因为一些需要调查的问题,进展缓慢,宫少这一坐就是好长时间,直到他身上的衣服破旧的只能简单遮体才被放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再没有了他爹的消息。很自然,宫少开始了另一种生活,没有人能再认得出他,简直是天大的变化,也可能是人们对以前的宫少不想记得或者故意去遗忘。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曾经欺压的人们,是那样的善良,慷慨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