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趁机起身站起来,朝豫王行礼:“豫王,时辰不早了,我该启程了,谢谢你的红飘带给我带来了愉快,消除了路途的寂寞。”
她不等豫王说完,快步跑出凉亭,来到狩琪的身边。
紫薇突然变脸豫王呆了一下,他的精心布局被那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给破坏了。
霎时,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一双眼里汇聚了寒气,冷冷的朝向阳瞥了一眼,黑袍晃了晃,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意识到了自己闯祸了,惹恼了豫王。
狩琪起身把座位让开:“郡主坐,喝一口水。”十分优雅的提起水壶将茶杯斟满,推到紫薇的面前,十分体贴的温柔说道:“郡主,你的舞跳得真好,跳累了吧,喝一杯凉茶解乏。”
“砰砰砰”紫薇感觉到了自己心律有一些紊乱,她伸手接过茶杯,指尖堪堪擦过狩琪的手背,手背上温热的体温就像母妃的双手,温柔的呵护着她。
“郡主请用茶。”
她眼里充满着感觉,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喉之处冲淡了腹中的燥热,紊乱的心渐渐趋于平静。
她低下脑袋,害怕看见豫王的那一双情愫滋长的抱怨眼睛。
双手抱着茶杯,眼睛望着茶杯里晃动的破碎的人影出神。
霎时,凉亭四周死一样的沉寂。
狩琪率先转过身子,打破僵局,朝豫王抱拳行礼:“在下久闻豫王才华横溢,风采逼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一条红飘带龙飞凤舞,里面蕴含着音律,剑术,融进了仙鹤的优美的舞姿,写下了一行行云流水的祝福语。实在是令在下折服。”
太阳偏移,一缕阳光打在凉亭的亭柱上,斜射进来,在地上将亭柱拉得很长,扯到豫王的脚下。
残影慢慢的幻化成狭长的双眸,望着空空如也的坐垫,那双喷火的眼眸,渐渐被花园里吹来的温柔的气息所消融,冷冷的脸上滑过一丝暖色,豫王身子未动,腰板挺得笔直,端坐在软垫上,眉毛向上微微挑起,眼里露出一丝讶异。
向阳见豫王的怒火被狩琪三言两语给浇熄了,他用感激的目光瞧了狩琪一眼:谢谢狩琪帮他解围。
他见识短浅,看不懂豫王红飘带的寓意,只道豫王逗她开心。自然不明白狩琪刚才的那一番话,哪一句是真心的赞美,哪一句是刻意的恭维。
在他潜意识当中,他觉得豫王的红飘带跟他以前做过的风筝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哄人开心的玩意,只不过玩法不同。
他怎么没有看出红飘带变成了语言,在向紫薇传递着他的心声。
“公子开眼了吧,豫王的红飘带堪称一绝。”温润的声音提醒了向阳,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了,马上朝豫王抱拳行礼,向豫王道歉:“在下粗人一个,不会说话,打扰了豫王的雅兴,实在罪过。”
狩琪十分巧妙的把向阳惹的祸事给化解了,一双清亮的大眼闪过一丝感激:狩琪说话做事就是得体,那个莽夫怎么学也学不会狩琪的一成。不折不扣的一个惹祸精!
流星见狩琪起身,他也忙跟着站起来,双手握成拳,蓄势待发,只要他发现情形不对,先发制人一招把对方打倒。
狩琪温文尔雅,礼数周全,给足了豫王的面子,此人深藏不露,语出惊人,把豫王精心准备的几个礼物统统的看透,难怪被王爷看中,流星讶异之余,忍不住开口赞道:“公子好眼光。”
“哦,原来如此!”
众人这才明白豫王舞起红飘带是给郡主送行,送给郡主一个意外的惊喜。
“游戏还未结束,薇儿,过来。”豫王敛住怒火,眼波一转,眸光落在一块布上,他掀开布露出一把古琴,伸手拂过琴弦,几个不成调的音符从琴弦上弹出,泄露了豫王此时复杂的情绪。
小手紧紧的拉着狩琪,紫薇犹豫着,不敢越雷池一步往前踏一步,她的眼睛躲闪着,害怕接触豫王那一双炙热的目光,生怕自己被那一双炙热目光熔化。
豫王的眼神丰富多彩,不断变化着神采,望着紫薇他的眼里自然流露出一种炽热的目光,看着狩琪和向阳眼里火光四射,嫌他们碍眼,当他发现一只大手包裹着一只小手,眼里骤然涌上一股怒气,冷声喝道:“放开她,薇儿过来。”
狩琪节制含蓄。蕴藉内敛,浑身包裹着一种散淡的气息,优雅淡然。从容自如。波澜无惊的眼里氤氲着一种情绪,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含笑的望着紫薇。
这个画面刺激得豫王眼皮直跳,突然,一句话在他脑子里响起来:她说过,她只想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相伴一生。
难道这就是她说的执子之手吗?
豫王心里醋意翻涌,他凭什么可以牵着她。本王哪里不如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有什么资格与本王争?
一双燃烧的眼睛紧紧盯着相握的两只手,恨不得把那一只大手烧成灰烬,让他永远别碰属于他的东西。
豫王有一些失控,他走过去,,狠狠的盯着狩琪,手却向紫薇伸过来,手掌朝上摊开着,示意紫薇将她的手落在他的掌中,他愿意握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
紫薇犹豫着,看着白皙的厚实的手掌,她的脖子缩了缩,感到胆怯,自己一旦将手放上去,意味着她有可能把自己的一身交付出去,是对?
还是错?
答案毋庸置疑:错!
她不想与皇宫里的人有瓜葛,不愿意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被高墙深院,琉璃瓦囚禁一身。
自从在皇宫里,皇上赐婚,太子拒婚,豫王又求婚的这一些离奇的事情搅在一起,三人的关系像一个麻绳一样拧不断,导致太子和豫王失和,皇上训斥了他们,朝廷舆论哗然,所有的目光指向她,人们碍着王爷的面子,没有公然指责她是红颜祸水,而在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指桑骂槐。
还有一些大臣,在上朝的时候纷纷上奏,请求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早一点为太子和豫王选妃,择日为他们完婚。
朝廷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告诉她,她是通过向阳阴一句阳一句的损她,猜测出他在外面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心里很不高兴,回府埋怨她,说她是惹祸精,当今朝廷最不能惹的两人,她一下子都惹到了,看她怎么收场?
紫薇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的听着向阳唠叨,就是想从他唠叨中寻找到一些不利她的风言风语。
祸起萧墙!
狩琪什么话也不说,可是她还是看出他心里也是有想法的。
哎!在外被人指为红颜祸水,在府里被夫侍责备,她满腹心思不知从何说起,这一切能怨她吗?
哎!惹不起躲得起,她主动请缨离开京城,就是想打破僵局,恢复三人的正常的关系。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相情愿的想法。豫王还是赶来了。用一根红飘带把她割断的情丝给牵起来了,当着豫王的面挥袖跳舞,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要不是向阳暗示她,叫她早一点启程,她就会忘记她离开京城的原因了。
哎!玩物丧志!
一瞬间紫薇将一些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更是埋怨自己一时冲动,给了豫王一线希望。
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躲避着豫王的热辣辣的视线,小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掌中的热量源源不断的涌出来,通过手掌传到了全身。
紫薇眼里的犹豫,没有逃过豫王的眼睛,炙热的目光里参合着一丝怒意,他朝前跨一步,冷冽的说道:“放开郡主,你不配拥有她,她不是你可拥有得起的。”
狩琪忽视豫王眼里的怒火,顾左右而言他:“豫王,郡主她……!”
豫王冷哼一声,盯着交叠在一起的手,眼里燃着火球,从薄唇里咬牙挤出一句:“你是什么身份?你不配与本王站在一起。”
豫王是启国的王爷。他只是郡主的夫侍!
地位悬殊,不可比拟!
豫王话里话外透着鄙视的味道,一个乡野村夫怎可与他站在一起,对他品头论足,左右着他的情绪,破坏他的好事,实在是有辱斯文。
豫王端起了王爷的架子,摆起了身份地位,令他知难而退。
豫王周围涌动着尊贵的和不可一世的霸气,这个气势渐渐扩散,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向阳担心的瞥了狩琪一眼,不明白狩琪为何这样做,敢向权贵挑战,试探着豫王的底线。
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豫王很失面子,触怒了豫王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
豫王在吃醋。同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较真,很失面子。
“狩琪你让开?到撵车上去坐一会儿。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不用你插手。”紫薇在笨也看得出来了,豫王对狩琪有一些敌意。嫉妒他的夫侍的身份。拥有这个身份的人可以名正言顺的侍候她,他不希望人染指她。
紫薇唇角扯了扯,挂起了一丝极淡的苦笑:命运在作弄她。她也无奈。
狩琪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响鼓不用重锤敲,豫王连续三次都叫他放手,甚至指出他不配拥有她,他只是含笑握着小手不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