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的毽子踢得真棒,好好哦!”小梅的惊叹声再一次传过来,打断了水芝寒和狩琪两人、对圈内和圈外的研究。
两人的交谈同时戛然而止,他们同时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场中,粉红矫健的身影上。
粉红的裙摆像个喇叭花一样四处张开,一只小巧的粉红的绣花鞋在空中一上一下的上下飞舞,有时候两只小巧的绣花鞋交替同时使用,而火红的鸡毛在阳光底下熠熠闪光,红得像涂抹了鸡血一样异常醒目。
这只毽子像只调皮的小猴子,在空中不但变着法子翻着筋斗,总想逃离绣花鞋牵制,无论它怎么翻腾跳跃,绣花鞋像是给它驶入魔法一样,都有办法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勾住它的魂魄,让它束手就范,乖乖的落在绣花鞋上。
水芝寒是不会踢毽子的,他对女子玩的这些游戏不敢兴趣,完全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狩琪同他一样,对小女子玩的这些把戏也不是很内行,但是他可以看出一些门道。
渐渐的不知怎的,狩琪把紫薇和水芝寒拉在一起进来比较起来了。
紫薇踢毽子玩的不亦乐呼,绣花鞋灵活的踢着毽子,她口里发出兴奋的大叫,她的这种高兴程度,不亚于上次看见水芝寒耍飞刀的兴奋程度。
“88,哈,郡主好厉害哦。”当小梅数到“88”数字的时候,狩琪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他忍不住把紫薇踢毽子,同水芝寒的飞刀拿来做比较,
目光在水芝寒的一只手,紫薇的一只脚上,来回穿梭奔走,比来比去,发现她腿上的灵活程度,不亚于水芝寒腕上的灵活程度,才导致她在场中踢毽子的精彩的动作,不亚于水芝寒飞刀旋转的精彩,这两个冤家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相似的地方?
也许这个惊人的相似使冤家聚在一场,擦出了异常的火花吧,想到有趣的地方,他不禁轻笑出声。
水芝寒别过头,瞅了一眼含笑的黑眸:“何事可乐,不就是小女子的玩意。”
“呵呵,这小女子的玩意可有趣了,郡主绣花鞋的脚功不比你的手腕差。各有千秋。”
“郡主真是棒哦,你踢毽子绝对在启国是第一,南宁怎可与你相比。”
小梅的赞美声配合了此时狩琪的心声,这一句‘第一’的赞叹落在狩琪的耳里,觉得很是舒适,似应验了他的判断很准确,堵住了水芝寒的口。
水芝寒吃了个瘪,把涌上来的一句话给咽了回去,只是鼻孔朝天冷冷的哼了一声:“如何比,玩物丧志。”
“呵呵”狩琪只是用轻笑,不置可否的回答了,水芝寒的‘玩物丧志’。
诚然,水芝寒说的有他的道理,两件事完全无法比,性子不同,如何比?
再比下去,就会挫伤他的男子的自尊心,这张千年不变的寒潭就会发生冰裂,能让他心里起一丝波澜,已经是对紫薇的一个交代了。
“呵呵呵”狩琪见好就收,不再言语了,一双温柔的黑眸转而投在场中精灵的身上。看得津津有味。
紫薇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毽子的底部,向上一抛,五彩的毽子飞到了天空中,一会儿又落了下来,她马上曲腿,稳稳地接住了毽子。毽子和鞋子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啪啪”声很有节奏。
满头秀发在身后摆动着,与她一起感受着快乐。过了一会儿,紫薇已经踢了八九十个了。
小梅拍着小手在旁边喜得又叫起来:“郡主好棒哦,着会踢毽子。”
“八十九”
“九十”
“九十一”
……..
忽然吹来一阵风,毽子被风吹到了一边,离紫薇有些距离,
“郡主小心”急得小梅马上提醒紫薇,生怕落空了。
紫薇十分机灵,快步奔跑了几步,长腿向前一伸,稳稳的把毽子勾在脚背上,又朝空中抛去。漂亮的鸡毛在空中张开翅膀,夹着毽子在空中划着圆弧,落下来,眼看快挨近地面的时候,一只绣花鞋伸过去,长腿一伸。毽子稳稳的落在了绣花鞋上,她金鸡独立站得稳稳的。
小梅喜得小巴掌拍得更响了:“郡主就是聪明,要是我肯定接不到,会落空的。”
“九十二”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上下翻飞的毽子,身后的秀发飘荡着,也随着身体上下翻飞。
水芝寒冷凝之色渐浓,狩琪也闭口不提刚才的比较,只是收回了目光,瞥了寒眸一眼,见他的寒眸里显出沉思,会心的一笑,话题一转:“你瞧瞧。郡主被王爷和王妃保护的滴水不漏,活得像个快乐的小鸟,纵情玩耍。不知世事冷暖,江湖险恶。她怎可接受你的那套激将法。”
许久,水芝寒才从毽子上下翻飞、划弧的圈圈里走出来,也忘记了刚才狩琪的调侃,转到这个正题上来,想想也是,颇有同感的点点头,“郡主怎可明白你的意,安安分分的学一身防身之术,只会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玩物丧志啊,”
“是啊,郡主第一次进宫,敢逞能跑到皇上那里为灾民求情,一个弱女子,难得有一份悲悯之心,估计不久圣旨会下,郡主带着皇命到连城宣读圣旨,连城是郡主为了向阳,与南宁打赌,赢回来的属地,我怕此路不会太平,恐生变故。我与向阳一起护送郡主到连城。到时,你留在府里打理一切,”狩琪眉毛微皱,但很快就舒展开了。
“咦!最近一段时日向阳怎么露面较少。他在忙什么?“提起向阳,狩琪才想起,自上次太子隐瞒身份进府,向阳那天受了一点气,觉得憋屈,就找个陌生人讨个脸面,却没有想到,弄错了对象,惹怒了郡主,被郡主骂出了府,一直就没有看见他。这才向水芝寒询问向阳的下落。
水芝寒也明白向阳不愿回府的原因,寒眸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想起来了前几日,他送货到王府回府途中,正好经过赌坊,见他满面春风哼着歌,从赌坊里出来。
见到水芝寒骑马经过,忙招呼他下来,告诉他最近手头很顺,赢了不少银子,请他到前面的酒楼里去喝酒。
因他有事,不便多呆,赶紧翻身上马回府。两人就在赌坊的附近分手,他又杀进去了。
见狩琪掂着向阳,就把他们之间的相遇告诉了狩琪,:“他最近玩得顺风顺水,手头赌得正火。”
“他一向贪玩,让他跟着去合适吗?还是我跟着去吧!“
“无妨,你就留在府里打理一切吧。再怎么说,郡主是因为向阳才与南宁打赌,赢回了连城,向阳一提起这件事,心里就不痛快,两人心里有疙瘩,此事多少我也要担责。”狩琪抬起手腕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轻言细语曼声说着。
随手在桌上又画了个圈
这个圈子是谁划的?是王爷,还是狩琪,还是另有其人?
王爷划的这个圈,应该是保护郡主,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走出来,这个圈犹如孙悟空西天取经,防止妖怪来捉唐僧,而专门保护唐僧的,一旦唐僧抵挡不了妖怪的诱惑,走出了这个圈,唐僧就被妖怪捉住。
这个圈很有名堂!
难道郡主是唐僧?
现在,王爷设的保护圈,明显的已经被划破,那么谁是这个破圈之人?
意欲何为?
水芝寒的寒眸在狩琪身上溜了一圈,水芝寒目光投入到抬起的手腕上,对他的这番心,他心里了然。知狩琪将会走出郡主府,步入江湖,将来的一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会在江湖里澄清。
这个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不把任何人和事放在心上的人,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的人,不愿进宫,宁愿把自己的手腕砍断,也要把向阳当挡箭牌推到前面。
现在,他愿意为紫薇步入这个圈,成为圈内人。他这样做究竟值得吗?
“此郡主非彼郡主!”
心机深沉的狩琪应该会发现紫薇的破绽吧!
他想起了,紫薇及笄的那天晚上,他专门采用摄魂法进入她的梦中,让她产生了幻觉,进入梦境中,她遇上了恶鬼。恶鬼向她索命。
紫薇害怕恶鬼索命,拼命的推卸责任,反复述说着自己不是郡主,不应该找她索命,喊人救命。
他当时站在屋梁上,亲眼目睹这一切时,楞了一会儿,不相信刚才的亲眼目睹是真的,为了进一步验证此事是否属实,他狠下心再施法,进一步探视梦中的情景,还是那样,她反复念叨着:“她不是郡主,不是她,不要害她,救命啊”等这些话。
水芝寒听见紫薇的哭诉,坐在屋梁上半天不语,此事非同小可,这是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被他撞上,不知是幸?还是祸?
紫薇性情大变:原来如此,郡主以非郡主了。
如果是以前,得知是他在晚上跑到寝宫里,装神弄鬼戏耍与她,一定会把他抓住喂狼,以泄恨。
可是,现在她只是骂他,要把他赶出府,赶到街上,成为流浪狗,成为流浪狗总比成为狼口里的美食好啊!这还是郡主吗?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不为人知?
“你看我这样安排如何?你有其它的打算吗?”狩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算了,等你们回府,我再安排吧。”望着毽子上下翻飞,小梅的叫好声又一次传过来,刺激着水芝寒的耳膜,水芝寒不悦的皱了一下眉毛,眼底的一抹幽寒闪过。
狩琪看着水芝寒不悦的神情,扬起一抹优雅的笑意,轻笑出声:“寻找真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