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陶晚烟的话刺激到了景颜,还是因为景颜自己心态问题,她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加地激动。
用恐怖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后退两步,“陶晚烟,你凭什么说这些?你以为你又做得有多好?”
景颜的话,怎么样都显得有些刺耳,以至于她也有半刻的错愕,惊讶地看着景颜,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不过是我七哥不要的女人而已。”
这句话之于陶晚烟,说是天雷滚滚也不为过。
虽然所有的人都在忌讳这个问题,她也很有默契地不去想这件事情,可现在被人活生生地剥夺开来,她又怎么会不痛苦?
握紧双手,陶晚烟很想告诉自己,这种时候应该很有脾气地转身离开才对,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如果现在她离开了,如果景颜在这里出了一点事,景夜一定会很难受,这回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抹去的伤痛,而她自己也一定会自责的,会气自己,会恨自己。
所以即便是再生气,她也不能离开。
“景颜,你说这些话的意义又在哪里?说到底,你不过就是在害怕。可是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怕?你父皇又不是你害死的。”
听了她的话,景颜的瞳孔猛然间放大,而后,她痛苦地看着陶晚烟。眼中渐渐溢满了泪水。
有那么一瞬间,陶晚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可她还来不及细想,景颜突然伸手推开她。
眼前一阵乱闪,“扑通”一声,景颜已经跳进了湖里。跟着景颜而来的白貂也跟着跳了下去。
陶晚烟站在湖边,看着景颜没有丝毫挣扎地跳下去。又急又恼,头泛着眩晕,说不出的难受。
别说是下水救人,她现在连站稳都废力气,如果真的跳下去了,难保她不会出事啊。
片刻的犹豫之后,湖水中再次传来扑通一声。
这一刻,连陶晚烟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她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冒充英雄?
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她这辈子和水的缘分,还真的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
深呼吸一口气,陶晚烟游向景颜,双手抱住她,往岸边游去。
可景颜似乎一心求死,即使陶晚烟拉住她,她还是不断地扑腾着,从陶晚烟手中掉出去了好几次,直到最后,呛了好几口水,才失去了力气。
陶晚烟趁着这个时候把景颜带上了岸,自己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刚一上岸,两个人便一同倒在了地上,景颜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好多水,
才偏头看着重重喘息着的陶晚烟,满眼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求我?”
带着疑惑,带着痛苦,带着不甘……
可是她得到的,却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陶晚烟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她,连呼吸声也越来越低,景颜似乎发现了什么,猛然翻身坐起来,伸手摇了摇陶晚烟的身子,“陶晚烟,陶晚烟……”
叫了两声,却听不见陶晚烟任何的回答。
“陶晚烟,晚烟姐姐……”似乎发现了陶晚烟的异样,景颜有些担心,伸手推了推陶晚烟,越发用力。
只是,一直都得不到陶晚烟的回应。
“来人啊,来人啊。”景颜扯着嗓子大吼道,可偏偏陶晚烟丝毫不为所动,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十四公主……”身后传来丫鬟尖细的声音,景颜心中一喜,连忙转身。
只可惜她还来不及站起来,后脑猛地传开一阵疼痛,迷糊中,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笑脸。
双眼疲惫着上下打架,她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黑暗,陶晚烟看着这样的景象,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心里却莫名地感到紧张。
心里面,却更多的是担心景颜的状况,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她几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门口走去,哪知道刚把门打开,便有两把剑交错挡在门口,“晚烟姑娘,皇上有令,您不得踏出这里半步。”
皇上?
陶晚烟皱眉,眼中并出一丝不可思议地光芒,“谁是皇上?”
是景夜吗?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她这算是被软禁了吗?
心中泛着疼痛,她为什么会昏迷?她又昏迷了多久,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口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回答她,
或许是被自己的状况吓到了,陶晚烟有些口不泽言,神色亦有些激动。
她自然是知道什么问题都问不出来了。
那么……现在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状况?
冷笑一声……
坐回一旁的榻子上,过了一会儿,门被再次推开,倾音手中端着药走进来。
陶晚烟像是看见了希望一般,连忙上前,“倾音,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是谁?出了什么事了?”
“晚烟,你不要激动好嘛?你知不知道你体内的毒已经蔓延到你的心脉了,你想死吗?”
倾音很难有如此激动的时候,现在却如此气恼,“上次是三天,这次是五天,那么下次呢?你想闭上眼睛一辈子也睁不开了吗?”
愿夏说,她体内的毒会渐渐排出体外,她的身体不会在如同现在这般,会慢慢恢复正常,可是现在倾音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倾音,你……”
“你可不可以爱惜一下你自己?如果你死了,你要整个梨花楼怎么办?跟着你一起陪葬吗?你的责任又怎么办?”
“责任?你们永远都只会说责任。所以为了责任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吗?”陶晚烟也受不了地大吼道,“你是为了责任,景夜也是为了责任,所有的人都是,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哪个才是我的责任,陶府的责任,那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去手刃景泽?梨花楼的责任?那个东西更离谱,我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你的责任,所以连十四都不放过。”景夜冷漠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
陶晚烟听着这声音,脸色蓦然苍白,什么叫做她不放过十四?她有做过什么?
“……”无语的表情之后,是最深层的沉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