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烟继续开口说道:“我以为那是梦……可是……有可能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才是一个梦啊!”
被陶晚烟拽在手中的那双手突然撤离。陶晚烟一慌,不解地抬起头,却发现愿夏用悲伤和失望地眼神看着她,“那么……在楼主的心目中……我们……我们是您的梦咯?而且……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噩梦吗?”
陶晚烟只是想要将自己的经历用一个他们可以接受的方式说出来,却不知道,竟让愿夏有了这种错觉。一时间,她也慌了神,慌张地开口,“不是的……愿夏不是的!”
“那是什么?蝴蝶?梦?”愿夏站起来,冷笑着摇着头后退两步,“楼主……从五年前……师父离开的时候,我便一直用最严厉的要求来约束自己。只怕您会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但是我不知道……不知道这些到了您的眼中……原来只是一场梦……还是一场噩梦……”
“愿夏,你听我解释!”
“解释?”愿夏大概真的是快崩溃了,一直以来强忍住的坚强在此刻被被陶晚烟的一句话说得一无是处。那么陶晚烟还想要怎么解释?
“愿夏,我只是在怕啊!你知不知道我是从……”那些话,好想要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有。几乎是带着最后的期盼,陶晚烟抬头看着愿夏,“愿夏,你确定我就是陶晚烟,就是那个梨花楼楼主吗?”
“确定?!”
愿夏如何算,也算不到陶晚烟到了此刻还会问这个问题。
“没错,我是怀疑过你。因为楼主是有功夫的,可是自相思节之后,我便没见你用过。不过后来证明,你还是有武功的。而且……你体内的蛊毒……那是你独一无二的。那是古苗黎族最后存在的一对夫妻蛊。这是做不得假的!”
“那好,愿夏……这些话……可能听上去很荒唐。但是我说的,请你一定要信我。我……是陶晚烟……”这句话,连她自己说的都有些不确定。可她还是要说,“可是……却不是以前的陶晚烟。以前的记忆……我是说……从次在相思节掉入水中之后……以前的记忆,我便记得不多了。甚至是模模糊糊的。更多的……是那个梦里面的记忆!”
原本想要说实话,可是陶晚烟还是听了下来。选择了一个她们更容易接受的切入点开口,“不过……这并不改变我的命运。我是来至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同时,我也承载了陶晚烟的命运。所以我逃不掉,逃不掉我就是陶晚烟这个事实。我很努力,很努力地配合你们的一切。可是我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就像今天啊,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保护我,你们也不想杀人。可是我被吓到了,一时下懵了,所以才会那么惊慌,那么诧异……甚至让你误会。但是……你们……四夏……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为珍惜的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爷爷更为重要。所以愿夏,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适应这一切?”
“呵!”愿夏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脸上尽是讽刺的表情,“荒唐,太荒唐了!我真不懂,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梨花楼楼主会是你这种人!”
愿夏甩下一句话,便想要离开,却被陶晚烟拉住。接着,便是陶晚烟接近祈求地话,“愿夏,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了?”
“陶晚烟!”这是愿夏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却让陶晚烟吓了一大跳。错愕地看着她,“为什么每次遇见事情你都只会逃避?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出来面对?你说你已经不是你了,可是在我看来,你从来都没有变过。胆小又怕事,什么时候都要人来保护你。你搞错了吧?我们只是为了配合你完成你应该完成的责任而已,而不是像你的奴仆一样任由你呼来喝去!”
“愿夏姐姐……”
两人的争执,终于还是吵醒了另外三个人。水榭外,三人站在外面,刚好……将愿夏刚才的话听了进去。皆是用惊讶地目光看着愿夏,仿佛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说出这些话来。
见着她们三人来了,愿夏原本想要为陶晚烟留些颜面,可临到头来又忽然改变注意,指着沉夏开口,“她,沉夏,在梨花楼,扮演的从来都是一个杀手的角色。她手上的血债,你数都数不清。怎么?你要觉得这个为你出生入死的女人也是恶魔吗?还有沐夏,为了保护你的安危,杀的人又少了吗?为了带你逃命,她连自己的妹妹都来不及救。还有醉夏,那时候她才十岁啊,为了你,她杀了第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在为了你杀人。你现在觉得恶心了?你现在觉得这是噩梦?陶晚烟你够了吧?你可不可以承担起你的责任?你可不可以像个真正的老大一样,不是把什么都推给我们!”
“愿夏!”沉夏终是忍不住,开口呵斥住愿夏。
四夏之中,最为沉稳的就是愿夏,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说出了这些话。剩下的三人都是害怕极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像是发了疯的愿夏。
可愿夏却却没有丝毫罢休的意思,指着老宅地大门方向开口,“陶晚烟,你走!你永远都承担不起自己该有的责任,还不如就让我们去帮你完成。这样我们还不用分心来保护你,来照顾你。我想这样的话……或许梨花楼的使命会更早得以完成。”
陶晚烟只是想要解释而已,却不知道居然让愿夏有这么大的怒火。
陶晚烟有心,她感觉地出来四夏对她的好。
可是现在……这些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是的,愿夏,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那不是解释,那是你的借口。你忘记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当然不记得,你不记得主公为了让你活下来而付出自己的生命,你不知道你爷爷为了留住你花了多大的心思,你不知道师父为了你做了多少!你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你从小就是在陶将军无微不至地照顾中成长的。你知道什么?你又能知道什么?”
“愿夏,你不要说了!”沉夏三步上前,拉住愿夏的手,“再说下去,你是不是要把什么都说尽了?”
“我为什么不说?我还要告诉她她只有……”
哗!
沉夏手中的剑猛地出鞘三分,寒光泠泠的刀刃抵在了愿夏的脖子上。许是醉夏因为沉夏忽然的举动受了惊讶,连忙往沐夏身旁靠了靠。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可是陶晚烟却对愿夏没有说出口的话产生了兴趣,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问出了口,“沉夏,愿夏要说什么?”
“楼主,没事的。愿夏只是太激动了。恐怕……今晚得麻烦你先回陶府了。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仿佛是感觉到了沉夏的抗拒和隐瞒,陶晚烟轻轻笑了笑。而后转过身,步伐慌乱地走出水榭,还一直喃喃有语,“我可以的,我一个人可以!”
终是,她还是没有问出口的语气。可是刚走了两三步,泪水便止不住地泛滥了。为什么她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得这么糟糕?她只是想要让愿夏不要介怀而已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