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烟怀着沉重的心事回到陶府。
倾音的话一路上被她反反复复想了好多次,越想,变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越想,变越发对倾音这个人好奇了。
“沉夏……”坐在院子外的亭子里,陶晚烟闷闷地对着前方大吼了几句。
原以为沉夏会应声出现,哪知道却是迟迟不见出来。嘟着嘴,便用更大的声音喊道,“沉夏,你出来!”
果真,这一声一落下。沉夏已经定定地站在了陶晚烟跟前,狐疑地看着她,“楼主,什么事啊?”
“沉小夏,为什么我刚才叫你你不出来!”
“啊?那是因为……因为……”沉夏自然不会告诉陶晚烟她是想事情想出神了,于是乎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楼主不是要清静吗?那我只好离楼主远远的,不要打扰到你啊!”
“嗯,你今天的话特别多。”陶晚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后又十分肯定地开口,“有问题!有大问题!”
“楼主有何事吩咐?”
“说来,方才你定然随同我一路去了宁安道观吧?你听着倾音说的话了?”陶晚烟装作无心一问,却又一直注意着倾音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你说……倾音口中的责任……是什么?”
“属下不知!”
沉夏居然没有丝毫的迟疑便说出口了。想来这事情她也是犹豫了好久。莫名地,陶晚烟对着四夏和倾音的关系越发的好奇了。轻笑一声,陶晚烟将视线转开,“沉夏,你先去告诉愿夏,让她速速到将军府来。至于你……想来醉夏还没有离开凌王府,去告诉她,把霍紫兰盯紧了。千万要注意她的动向,有任何情况都要告予我知晓。”
“是!”
沉夏走后,陶晚烟这才起身,匆匆赶往账房,又命人将管家请了过来。
请愿夏过来,自然是因为相信了倾音的话,是该认认真真看看陶府的账本了。
陶晚烟随对倾音有多处不满,可是倾音对她也算是有过多次的救命之恩了。虽然对她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但终究她还是信了。
“小姐……这大晚上的,您不睡觉怎么看起了账本了?不若现在先去歇息,明日一早再看吧!”
“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陶晚烟冲着管家大声说了一声。
刚说话又觉得不妥,想要抬头向管家表示歉意。却不经意看见了管家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虽说和府上的管家接触并不深,可是陶晚烟也是清楚陶府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的态度的。再加上后来嫁去了凌王府,这一来二去,和府上的人更加不亲近了。
可上次陶晚烟要北方找陶凌的时候,这管家对她的态度便是大大的转变。
当时虽然没有多想,现在倒觉得,那转变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正觉得奇怪之时,愿夏已经赶到了。
本来陶晚烟回来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上话,现在陶晚烟愿意见她,她自然是十分开心,却也狐疑,“小姐,你怎么拿着账簿啊?”
“哦!回帝都之前,爷爷交代我,陶府上下,事无具细,都要我亲自打点。尤其是这账……”陶晚烟晃了晃手上的账簿,眼睛却没有从管家身上移开,“更是要看得仔仔细细!”
“可这天色以晚,你又才赶路出来,不累吗?”在愿夏的眼中,相对于陶府的账簿,她更看重的陶晚烟的身体。
“我没事!”说着,陶晚烟又翻开了一本账簿,看了几下,眉角轻轻一挑,“这是哪个月的账?记得倒是清楚仔细。是愿夏帮忙记的?”
“回小姐话,这正是西景城闹瘟疫那一月。陶府也有不少人受到感染。七皇子得知之后,便到了府上来照应。那几日账房先生正好也身体不舍,老奴又忙着打点府上下人的事情,七皇子便自己亲手过账!”
景夜来过陶府?
难怪那几日忙得整天脸人影都见不着,又不去梨花楼找药。原来是来了陶府上照应……
“七皇子也是有心之人!”愿夏听得管家这么说,自然也是替景夜说好话。
陶晚烟心里也是有些许感动,却也没有表现出来。目光倒是被一笔大的开销难住了。
“为何这里会支出这么多的银子?”
“小姐当是知晓,老爷素来喜爱收集字画。那便是老爷出征前定下的几幅画,那日正好送上府。便将剩余的钱给了。”
“你怎知那是爷爷定下的?”陶凌不在,空说无凭啊?“难道爷爷有事先知会你?”
“那倒不是!不过那送画之人是老爷经常买字画那家店的伙计,以前便常常送画来。那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况且他手中是有老爷的书信为凭,还盖了老爷的印章,自是不会有错。”
听得管家这么说,陶晚烟也不在多心什么。只是还有些许犹豫。
手上的伤本就还没有好透,现在翻了大半天的账簿,自然觉得又酸又累,愿夏见着,赶紧劝她,“小姐,快去休息吧!”
“我要看账!”
“那便交给我来。”
“你?我走的时候你没看吗?现在还抢着和我看啊?”陶晚烟本事一句无心的玩笑,却发现愿夏的表情因此而变得难看。
脸上的笑容自然一收,有些奇怪,“愿夏,你怎么了?我刚才的话……”
“小姐,还请你饶了老奴吧!”
哪晓得她的话还没有问完,管家便先一步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开口,“老奴原想着愿夏姑娘并非是陶府的人,让她插手陶府的事情确实不好,所以便不让她接手陶府的事情。可老奴确实不知,原来小姐和愿夏姑娘感情如此要好!”
愿夏没有管陶府的事?
说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陶晚烟心中偏偏生了疑虑。但顾忌到这管家本事爷爷最为器重的人,他这么做也是不放心将陶府的事情交予别人手上。自然也就不让愿夏管这事了。
原本让愿夏帮忙照看将军府就显得有些唐突,管家不信任那也是自然的。
这样一说,也行的通。陶晚烟便让管家起来了。
“我再看一会儿,对了,让凝月给我泡茶过来!”陶晚烟也算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现在自然不会为难管家。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环节一下气氛。
哪知道,着管家又跪下了。
“小姐,这凝月姑娘……不在府上啊!”
凝月不在?
难怪回来这么久也不见她来伺候她。居然不声不吭地走了?
“她去哪儿了?”
“回小姐,自从您走后,凝月便回乡下探亲去了!我思来想去,您不在府上,她也是闲人一个,便让她去了。若是小姐……”
“行了行了!”陶晚烟摆摆手,打断管家的话,“那就让她多玩几日。我累了,我去歇息了!”
临走前,陶晚烟还不忘抬头看了看这个管家,却没有多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