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加上整个辽西走廊的防线都有所改变,在怎么捂也是捂不住的。内阁会同兵部和刑部派来人查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有战事,不上报朝廷就开始私下调动如此的的军队,而且事后也没有向朝廷做出任何解释。事出反常,必有妖。朝廷是一群‘老妖’组成的,加上各方传来的只言片语,他们焉能不知锦州出事了。
在那些朝廷诸公心里的想法,按照这样子,有可能是毅王朱由学,他不是病重,就是想图谋不轨。
锦州方面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若不是孙承宗在上面顶着,这统帅府估计就散了,毕竟朱由学的这些亲随没一个是与朝中那些贵卿有关联,都算是新人,而且官职又不是很高,所以,一旦没有了上面的阻力,别人若是想动,就先从他们这些人身上动手,而且是一动一个准。
锦州城及其附近的驻军日渐增多,派出的军队也在增加,周边的各个军营忙碌的像战时一样,统帅府每日往来的人可以用上摩肩接踵四字来形容。
却说,朱由学他们那晚遭受不明人员偷袭却被他们来个反偷袭,而丧命于火海之中。接着全军连夜行军防止敌人再有后手,不曾想,原先是为那些攻击他们的敌人设下的埋伏被他们给撞上了。
陷阱,埋伏,人数悬差,以逸待劳,没有一样是朱由学他们占着优势的。眼看三十七人即将全军覆没,王明仁命手下两名队员,架着已经负伤的朱由学先行撤退。
旁边一人,见王明仁也是身中两箭,一箭在箭,一箭在胸,幸好没有穿透射入到心房,不然性命不保。
“队长,您护送公子先行撤退,我们抵着。”那命侍卫一边说着眼睛的余光还在扫视着从各飞来的箭矢或刀剑枪,手中的战刀不作任何停留的挥挡着。
王明仁抹了一把脸,使得脸上的汗水和血迹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是不是脸上也有伤处。一边挥挡着一边说着。“你们快点带着公子离开,其他人与我一起挡住敌人,为公子殿后。”
这原本就是一场误会的战斗,也是刻意的战斗。敌方见来人不是自己要绞杀的人,一时犹豫。
就在防线出现缺陷,尚未形成合围之势,被手下做砍刀势的手势砍在王明仁的脖颈,王明仁诧异的看着砍了他的侍卫,接着就昏阙了过去。
朱由学本已经身划有数个伤口,最主要的是有几个伤口伤在要害上,加上他以前的旧伤,新旧一合,伤势加重,早已经晕厥了。
两名力气较大的侍卫一人背着一人,乘机跳出了包围圈,来后一路狂奔。直有十里路之远,才停下来大口的喘息、休息。
这时,王明仁也醒了,他见自己旁边有两名大汉坐在那,时不时檫拭着脸上的汗水,心先是一惊,以为自己已经深陷敌营,再用余光扫视着,两人中一人真是刚才打昏自己的那人,在仔细瞧瞧,地上还睡着一人,共四人。
刚清醒的王明仁思维还不是很清晰,毕竟刚才并不是正常睡眠,而是被敲昏的,脑子里到现在还是模模糊糊的。
等他清醒好,乘着一丝月光,看清了其他三人的模样。他没有开口讲话,一来没有力气说,二是心情低落。他知道自己是被手下的兄弟个救出来的,兄弟们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自己的生存,以命换命,而自己作为他们的队长却离开战场离开兄弟们,没有践言当初的誓言。
三十三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被朱由学命名为侍卫天罡队,现在就剩下自己等三人。凶悍如虎的王明仁,那虎目中也噙着泪水,眼眶中的泪水滴落在背着王明仁继续前行的侍卫肩上,侍卫一心忙着赶路,都没有感觉,到现在都还以为王明仁还在昏迷中。
朱由学他们跳出包围圈时,就已经被敌人盯上梢,但就在脑子一恍惚间,两名侍卫已经将朱由学和王明仁二人背在身上跑进了深林中,再等追哪里追得上,人少被人欺,人多,这边还没解决,派不出去。
等将三十三人解决完,派出全部手下去追赶那逃脱的几人,一路撵在后面。
当侍卫的体力快要耗尽,步伐有点凌乱,后面追赶的人也快跟上时,前方无路了,悬崖、峭壁,看不见有多深,下面有什么。放下朱由学和王明仁,王明仁一路休息,一路恢复。
“兄弟们,先休息休息。”王明仁这一声,算是吓着了两侍卫,他们哪里想到王明仁这时候突然来这没一声,还不是连贯的说,而且声音又很嘶哑,低沉。
王明仁在一人的搀扶下,折断了肩膀上的箭矢,胸前的那箭矢射的不是很深,早已经被自己还未被砍晕时就拔了出来,伤口用快布绑了起来。
他推开侍卫扶住他的手,慢慢的转身望向那来时的方向,那里有他的兄弟,是他们用命才换得自己现在的存活。
真思索着的王明仁,看见了火光,不是一星一点,而是很多,还伴有沙沙沙的声音,仔细一听,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群人,看样子是敌人追赶了过来。王明仁没有开口,望向了其他两人,只见两人正望着他,等着接下来的命令。
王明仁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开口讲话,又往悬崖下面看了看。
前方无路,后方追兵。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缝。王明仁本就少谋,现在然他想办法,那就只有拼了,但朱由学在,而且身受重伤,他不得不考虑后果。眼看着火光越来越亮,敌人也近了,王明仁实在是想不出法子,那俩侍卫也是侍卫队里出了名的傻大个和壮汉,对于计谋什么的和王明仁是属于老大不说老二,相差不到哪里去。
没办法,只有一招,还有可能有生存的希望。
跳崖,跳,九死一生,不跳,伸好脖子等人来。
王明仁想起军中的先生上课时,讲到南宋时的一段事,末年,蒙元军在崖山的最后一战,南宋宰相陆秀夫抱着小皇帝投海之事。他看了看还是昏厥的朱由学,心里像似刀割一样的疼。朱由学是他见到的最是不同的王爷,他弱小的身躯,年龄幼小,就知思君,思国,思民。他上敬君王,尊者,下爱百姓将士,老弱病残,对待太监都怀有怜悯之心。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就不受上天待见,多病多灾多难。
这一次的难,最是严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喊救命都没人应声,最主要的是死的不明不白,到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一跳成千古,一跳变了天。
按照后世的理论,他们正处于自由落体运动垂直往下落去。
他们跳落下去的那一刻,追兵也赶到了,最前面的人看着他们依次跳下了悬崖,只见他们跳崖的那一刻,嘴里呼喊着“大明万岁,毅王万岁”。对的,在他们的心里,毅王朱由学的地位早已经超越了坐朝堂的皇帝朱由校。
追兵的领头人见都跳崖了,只是走到崖边,往下观望了下,便回身带着手下们回去,他只是为人办事,现在确信是没有活人了,回去后交了差,自己又可以领到一大笔赏金,一想到赏金,这领头人就是美滋滋的,自己的老板真是大手笔,有钱又不再乎钱,而且自己拿到赏钱又可以去那灯红酒绿之所,去会自己那思念已久的尤物。
追兵一行都很是开心,上面交代的事情完成了,按照惯例又是放假,各自去潇洒。
却说,朱由学他们掉下悬崖,崖下面是水,被王明仁猜对了,他们有了生存的希望,但随即而来的是因为与水急促的碰击,水虽柔软,但与之抗衡也是不可的,与强则强,以弱击强。他们因为水的冲击,而都昏阙了过去,并不是之前所想,若下面是水,几人就连在一起,防止走失,还有就是朱由学并没有醒来,若是不找到,他有可能会被水呛住。
事与愿违,四人昏阙后,又被水给带着游向了下游。
两名侍卫,在下游的一处,被周边的居民发现然后送往当地官府,锦州方面过了一个月才收到消息,派人过去,经过侍卫队和执法队的确认将二人带回了锦州,二人不知为何,神志不清,别人一问话时,嘴里就一直喊着“大明万岁,毅王万岁。”。这句话是违禁的,若是被别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在锦州被派有专人细心照顾、养护,又是十数天过去,二人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一时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一时说着战事的事情,一时说着在锦州的事情,想到哪说到哪。两人虽说分不清别人,担两人一旦见面,却相互认识,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而且每当分开二人时,两人那眼中满是不舍,这眼神,他们在跳崖的那一刻也出现过,所以一旦有这眼神出现时,两人的脑子疼痛的他们想将脑子打开。
几次都是这样的症状,医学院的医官断诊,二人不是神智不清,而是失忆了,得了选择性的短时间失忆,这虽说是短时间,但这‘短‘字谁也没数,能有多短,一年两年,还是一天两天,没人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