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给站在旁边的朱由学使了个眼色,朱由学会心的眨了下眼。
“皇爷爷,让各位大人都起身吧,天气渐渐变凉了,跪久了对身体不好,若是各位大人都因此而生病了,那就没有人辅佐皇爷爷治理大明江山了。”其实朱由学早就开口说了,但没有朱翊钧的允许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哼,都起来吧。”朱翊钧鼻子里哼气一出,不情愿道。“若不是,由学说情,??????”
众人哪个不是老奸巨猾,猴精猴精的,一听到皇帝发话,就高呼谢主隆恩之类的话,一咕噜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朱翊钧看着下面的臣子,一个个都像木头人似的,直立在那,大气不敢多出的样子,气的他蹬鼻子上眼。
“叶爱卿,你说今日所谓何事而来。”朱翊钧扫视了全场,最终定在了叶向高身上。
“回陛下,臣等今所来是为了平遥和榆社两地发生大地动之事而来。”叶向高也不敢像之前那位仁兄乱扯话题,而是老实交代。
“朕不是让人去告诉你们,说朕知道这件事了吗,那你们怎么还不离去,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午门外,难不成是想??????”
“陛下恕罪,臣等绝无此意。”众人又是统一下跪,嘴里念道着求皇帝恕罪。
“都起来吧,朕又没说什么,你们何须如此担心。”朱翊钧不清不白的说这么句,众人是起来了,可是众人却更加不敢说话了,谁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又有一个二愣子出来了,他是新兴的党派——东林党的的一员,在都察院任职,虽然官卑,但位重。
“陛下,这次两地的大地动波及甚广,朝廷应该抓紧作出救灾准备,不然误了时间会死伤很多人的,而且还要防治灾后可能发生的瘟疫。”听起来,好像这名官员为国为民,不惧皇权,敢直言以对,其实知道理解他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朱翊钧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听着下面的阐述。
枪打出头鸟,这出头鸟都没事,那么下面的就更没事了呗。
剩下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不是建议就是出谋献策,大家忙的是不亦乐乎,有时为了一个不合理的建议还起争执,有时听到合乎自己心意的就抚须点头以示赞同。
皇帝还是之前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众人的表演,有时眼中露出异常的细节变化,站在下面又离的比较远的臣子们是发觉不了,但站在他身边只有几步之遥的朱由学是尽收眼底。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一值守在大殿外的太监进殿禀报道。
“宣”朱翊钧只说了宣字,便不再说其他的。
太监领命后,便出去宣道:“万岁口谕,宣太子进殿觐见。”见字拖得老长。
太子进殿后,双膝下跪。“儿臣参见父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一年到头都见不着皇帝几次面,这一次他来到文英殿,也是皇帝之前在从御书房前往文英殿的路上派人去叫的,不然太子还是呆在慈庆宫。内宫里他又没有线人,怎么可能知道内宫里的事情,当然了,他还是有朱由学这么一个业余间谍的。
“太子,起身吧。”
“谢父皇”朱常洛又是一叩,然后起身微笑着和众人点头打招呼,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户部尚书见太子来了,便出列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准奏”
“陛下,臣要奏的事是户部府库里的钱银财物并不能给受灾区进行很大的援助,还请陛下动用內帑??????”
朱翊钧坐在那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但心里早就古井波澜。
虽说他早就想到这样子,但心里就是想知道会是谁出来做鸟,没有想到这引出来的是一个尚书正二品大员。
不然他也不会不顾平遥和榆社两地的黎民,那里的地是大明的地,人是皇帝的子民,要说皇帝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但由于现实的种种,他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赋予给他的无上权力。
“內帑之事,就不用想了,今岁由于安定太后的丧事和福王离京以及潞王不幸的离世,已经掏光了內帑,內帑里现在也是没有钱财了,众卿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吧。”朱翊钧一句话,就堵死了他们打內帑的主意。
“陛下,这??????”户部尚书被他给治的无话可说了。
“由学,你说说,这户部府库里没有钱财,內帑里又拨不出多余的钱财。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朱翊钧眯眼笑道对着朱由学说道。
朱由学和其他众人都被朱翊钧这么一问给惊吓住了,这国之大事,问一乳臭未干的孩童,这不是胡闹吗!这是在胡闹吗?朱翊钧和朱常洛不这么认为,他们到是想听到朱由学那不一般的想法,也挺期待朱由学的表现。
朱由学整理了下自己的言语思想,“回皇爷爷的话,由学以为,既然朝廷没钱,那就向民间筹借。待到朝廷来年税钱收起时,再以一定利息还了那些借款。”
“皇爷爷,还有就是朝廷颁发些虚勋给那些愿意在灾难中帮助朝廷解决灾事的乡绅富贾们的头衔。这样还可以激励大明的富人们,做一个对朝廷,对百姓是一个有用之人,而不是只知道收刮民脂民膏的为富不仁之人,??????朝廷牵头成立一个组织向商会那样,又不似商会那样的机构??????这样可以改善现在不良的社会风气。”
“嗯,不错,不错,众卿以为如何。”皇帝听后感觉很好,只是付出些虚的勋爵,就可以得到很多财富,这样还可以发上一小笔。
“二皇孙殿下大才,臣等不如。”众人皆应道,他们这也是心悦诚服,谁叫人家能想出解决问题的法子呢。
其实并不是他们笨,而是他们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这等事情古来就有,可是谁也不认为可以做到向朱由学说的那个程度。
接下来就好办了,众人在大殿里进行了现场办公,没用一个时辰,他们就根据朱由学的创意,进行制定和完善的一个机构就在他们手中诞生了,就差向外界颁布公开了。
在淡化些事情,完成些事情的情况下,大家都满怀欣喜的离开了文英殿。
大殿里只剩下朱翊钧和朱常洛以及朱由学三人,连原本站在大殿里服侍的太监宫女都被赶了出去。
太子朱常洛进来后一句话、一个意见都没有发表,就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清风细雨的解决了。
他虽说没有露脸,但自己的儿子露脸了,比自己露脸都高兴。
祖孙三代,在大殿里也不知道在商谈些什么,连晚膳也是让侍从们将饭菜拿到文英殿,在文英殿吃的。他们一直谈到很晚,一直到明月高高挂,进入到深夜朱常洛和朱由学父子而才从文英殿出来,而皇帝朱翊钧就在文英殿睡了。
回去时,朱由学刚从文英殿出来,他就一阵困意涌了上来,然后朱由学就爬在随行太监身上睡了一路到达寝殿的,而走在旁边的朱常洛时不时的笑出声来,也不知道他是为何而笑。
朱常洛他们父子二人出了文英殿没多久,就有一道黑影闪进了大殿内。看样子,不是谋害皇帝的,不然早就惊动了守护在周围的禁军护卫们。
而宫外的大小官员的府内,总有那么几个府邸,有那么间房间,里面有那么一群人,谈论着他们的秘密??????
待到天明,朝臣们都正常上班,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时,皇帝的一道圣旨来了。顿时,有人欢喜,有人哭。因为这虽说不是杀头的死罪,但也是属于活受罪。(未完待续)